(一) 冬季,没有爱情,也不适合拥有爱情!这个季节剩下的只是冷清,冷漠,还有随凛冽的寒风逝去的热情! 两个人傻傻对坐在一个名叫“清缘舫”的咖啡茶座。眼睛都漠然的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来车往。纯正巴西苦咖啡的浓香溢满了这间不大的却异常温馨的小店子。青色竹节状
(一)
冬季,没有爱情,也不适合拥有爱情!这个季节剩下的只是冷清,冷漠,还有随凛冽的寒风逝去的热情!
两个人傻傻对坐在一个名叫“清缘舫”的咖啡茶座。眼睛都漠然的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来车往。纯正巴西苦咖啡的浓香溢满了这间不大的却异常温馨的小店子。青色竹节状的杯子里升起的热气,朦胧了两个影子。也像那两颗激烈跳动却读不懂对方的心:困惑,不甘心,叹息,却始终不能够用温柔和耐性去燃烧这段缘分!
“你是我最爱的人,你的心给我有几分?……如泣如诉的音乐如是说。两个人坐了许久,谁也没有去啜一口咖啡,就那么坐着,无声无息的坐着。
他在想,过去的美丽日子,过去的思念,过去的一切一切,都揉进了这个凄凉的季节,化成了雪花,变成了冰凌。唉,又要下雪了!记得在另外一个季节,对了,就是霜露染红枫叶的时候,她说应该分手了。他犹豫了许久才说,等等吧,等到了冬季把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梦都凝固后,再说吧!而且,冬天适合分手的。她默默点了下头,她知道,应该给彼此一点时间,去学会分离,学会忘记!
他和她是邻居。住一个筒子楼的一个单元的同一层。相邻的两家共一个厨房、一个厕所。这样的房屋居住结构,在这个古老的工业都市有很多很多。
他从西藏支边回来后就住在这里。第一次看到她是在一个夏日的清晨。
相邻的那家老关着门,好像没有住人进来。可那天早上门却开着。他以为有小偷光顾,就推开门……“你是谁,做什么的?”哎呀,吓一跳,他看到一位长发的少女,白皙漂亮的脸上满是惊恐,一双大大的明亮黑眸写满了戒备。“好清秀可爱的女孩子!”他惊叹。
“哦,对不起,我以为是有小偷,所以推门看看,我住隔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他一边说一边弓着身子带好门,哎哟,莽撞!他苦笑。
(二)
好长一段日子,他都默默注视着那位漂亮的小邻居。奇怪的是,她居然也是一个人独居。
她很少做饭,看她的垃圾桶里大多是快餐面饼干之类的包装,一次偶尔在楼道口碰到了,他“嗨”了一声,她“嗯”一声就脸通红快步跑上了楼!
呵呵,这孩子,奇怪!不去想那个女孩子了!自己干嘛这是!?呵呵,无聊!!
春天总是容易睡懒觉的。他今天不用上班,准备扎扎实实的在家睡一上午,下午再去农贸市场买菜,绿颜色老式冰箱里除了几个鸡蛋一碟剩饭,好像什么食品都没有了。头也有些晕晕乎乎,早餐也懒得去吃了!
从西藏回来后,那么多的优越工作机会,还有领导刻意的照顾,他都没有领情,偏偏跑到那家小医院做个外科副主任,还住这么个上世纪60年代的破古董房子,脏、破。烂、小占全了,自己是为什么?他深深叹了口气,哎,还不是为了逃避张玉那丫头!要不是和她在同一个医院,如果她不是一直死皮赖脸缠着自己,自己也许不会主动申请支边,回来也不会来这偏僻的小医院、小地方!
张玉其实挺漂亮的,在那几十个护士里面,业务做的也最好,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她就来不了电!而张玉似乎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公开宣布“张韩是我男朋友了!”惹不起,咱就躲吧!躲往西藏四年,回来张玉依然如此,哪怕她现在已经为人母,为人妻了。老有意无意去找自己。还是避嫌疑吧,就这样来这里了,以至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女朋友!哎,认命了!都三十多了,还没有正经谈一次恋爱,算喽,睡觉喽!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想哦!
张韩家在鄂北的农村,父亲张大山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也就是乡邻小病小痛应急的卫生员,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张韩能读医科大学,毕业后能在大医院工作。妈妈韩小梅是村完小的民办教师,可以说张韩集中了张大山和韩小梅两个人的优良基因:身体修长却不显瘦,皮肤白皙嫩滑,像刚剥出来的水鸡蛋,回家时韩小梅最爱的就是摸儿子的脸了。
张大山现在也有工资了,附近几个村的赤脚医生经过培训,组成一个村级卫生室,轮流值班,种地上班两不误。张大山现在总是把白大褂洗得雪白,大半辈子做赤脚医生,总算能穿白大褂了,而且现在也算体制内的人吧!走路腰板都挺直了,人也显得年轻了,铿锵有力……
“哎呀,妈呀…………”一阵尖利的叫声加上霹雳吧啦椅子凳子倒地的响动,把张韩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惊醒。是什么声音?难道是做梦?不是,听到有隐约的抽泣声,是谁呢?他自语。披上衣服,打开门:抽泣压抑的哭声是从邻居家传出的,对,就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
张韩使劲的敲门,忽然一下子,全世界都安静了!也没有哭声,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怎么个情况?张韩正琢磨着。门一下咣当打开了,那个女孩一下扑到他怀里,边哭喊着“我怕”边把头往张韩衣服里面拱。
张韩举着双臂,不知道该抱着女孩还是该怎么安慰安慰她,过了好一会,才放下手臂,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女孩吓得一哆嗦,抱着张韩更加不撒手了!
“哎,那个,那个谁,你这,你这能不能先把我松开?出什么事了?”女孩子一下回过神来,唰的跳开了,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离张韩远远的,手搓着睡衣的衣角。“大叔,我屋里有老鼠,跑我床上去了,帮我,帮我赶跑它!”大叔,神马情况,我有那么老么?张韩心想。
“那个谁,对了,你叫啥名字来着?老鼠在哪儿?你指给我看看!”
“哦,大叔,我是栾雅,家人朋友都叫我小雅,您看,老鼠就进门拐弯的床哪里,从沙发上跑过去的。”张韩暗自悱恻:大叔,大你妹啊,本帅哥这么年轻有为肤白貌美,有我这么帅气年轻的大叔么?懒得跟小丫头片子计较了。从过道的卫生间门口摸到根拖把杆,踮起脚轻轻推开门,小丫头躲在他背后,在屋里到处瞅,没看见老鼠啊!
进去房间找了半天,连沙发都移开了,连个耗子影儿都没看到。反倒是沙发下面有小丫头的几件小衣服。两人的脸都红了。
“哎,那个谁,蓝雅是吧?现在找不到老鼠了,估计跑了,怎么办?”张韩问。“大叔,我叫栾雅,老鼠肯定还在屋子里,怎么办呀!你要走了,它指定又跑出来了。”“那怎么办?丫头?要不,去我家呆会儿?呆会一起去市场买鼠笼和粘鼠胶,行不?”张韩又问。“那好吧,谢谢大叔”!
又是大叔,晕了晕了,看来,这个大叔做定了!
栾雅跟着张韩到了他家,门也敞开着,毕竟小丫头一个女孩子,还是避嫌一些的好。
栾雅反背着个手,像检阅部队的首长,看着单身汉的房间不住点头:“大叔,整理的不错,也比较干净,没有看到臭袜子和东丢西放的鞋,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你点个赞!”
张韩很小就自立自强,收拾家务,做饭都很不错,一房一厅二十七八个平方的房间,里面一个小房刚刚好放张一米五的床,侧面一个书柜,放满了各种书籍,上面两层是各种文学艺术类书籍,张爱玲的,席绢的,林清玄的,白落梅的,季羡林的,张小娴的等等。下面三层都是医学典籍:什么《诊断学》《外科病理学》《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药理学》《急诊医学》等等,床上被子叠得齐齐整整,油漆地面擦得一尘不染。
“当然了,还用你点赞,我住的地方肯定要干净舒适,又不是像你那里,狗窝样!”张韩抿嘴笑着说。
“哎呀,大叔,不是了,我那里还算干净的好不好,再说了,你也不可以说人家那里是狗窝嘛!最多,最多就是没好好收拾,最近发生了好多事,以后会像你学习的!”
张韩看了她一眼:“那个蓝雅,我信,我信,你家以后不是狗窝,一定会比我这里干净,只是,现在你饿了没有?我可是饿了!”
“哎呀,大叔,L-u-an乐屋安(luan)OK?不是蓝!你怎么考上的大学?大叔,你小时候的拼音是数学老师教的吧?说真的,早就饿了,大叔,大叔,你是不是家里有好吃的?”
天啦,张韩脑袋里简直一万个星星和草马儿在跑。服了,服了you:“那个栾雅,怎么说着这么别扭,还是叫你小雅吧!小哑巴?疯了疯了,还是直接叫小雅,小雅,家里就一点剩饭几个鸡蛋,你看……是不是……?”
“大叔,我最喜欢吃蛋炒饭了,我也很久没吃蛋炒饭了!谢谢大叔,你真是好人!”得了,大叔叫上了,好人卡也发了,看着她蠢萌萌的样子,唉,炒饭去吧。张韩打开冰箱拿出饭和鸡蛋,到外面厨房里打着煤气灶,鸡蛋打散一炒,兑上饭,酱油,再炒炒几下,用个大盘盛起来。从冰箱取出一瓶老干妈:
“吃饭了,小雅,将就一下,冰箱就这点东西了!”
“嗯,来了,来了,好香喔,大叔你真棒!”张韩摇摇头,简直无语了,妖孽,何方妖孽呀!“那个小雅,你在我房间做啥?”
“没做啥啊,就是翻了一下你的书,我可以看的吧?大叔!没啥秘密吧?”栾雅弱弱地问。“可以,可以,书你随意看。先吃饭,快别凉了!老干妈配鸡蛋饭,越吃越能干!”
“哈哈,大叔你也贫嘴喔!你炒的蛋炒饭太好吃了!又香又软,不油不腻……”栾雅大口往嘴里塞饭,根本不顾及女孩子的形象,还边吃边咕哝着。
有那么好吃么?难道最近人品大爆发,蛋炒饭做出了大厨的手艺?张韩拿一个勺舀了一勺,仔细嚼了一会,还是这个味啊……
栾雅很快吃完了,还自个倒了一杯凉白开灌下去,拍拍肚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大叔,谢谢你啊!你炒的蛋炒饭一流,这样,我们一块去农贸市场,再去买好多好多菜,我请你,还有抓老鼠的东西,你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老鼠了,从小到大,都是,原来我爸可会抓老鼠了,现在爸没了……,”说着说着眼泪出来了。
“那个小雅,别掉眼泪了,你看,饭你都吃光了,我可还饿着肚子呢,赶紧的,一块去市场,在路上,你再跟我讲讲你爸,你家,老鼠,好不好?”“好,大叔最好了。”栾雅应了一声,好人卡又唰唰丢张韩头上了。
在路上,张韩终于知道栾雅家的情况了:栾雅今年快满18岁了,轻工技校毕业,现在在市半导材料厂实习,家里就她一个。栾雅十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她一直跟着爸爸过日子。妈妈听说去香港了,又找了一个小她七八岁的男人,当初他们离婚就是她妈妈嫌栾爸爸老实没用又傻又穷,在市人民医院食堂干一二十年,还是个临时工。好赖那时住人民医院的宿舍,条件还算不错,栾爸爸工资虽然不高,但单位的剩饭剩菜总是有的,栾雅读书什么的也不缺钱,也没挨饿。直到半年前一场车祸,夺走了栾爸的生命,栾雅的天塌了,成了孤儿。父母两边的亲戚都不愿收留她。好在医院的领导看着孩子可怜,直接把这个筒子楼的一间房给她安身。
可怜的孩子,张韩摸摸她的头。
“大叔,你饿了吧,我先帮你买两个烧饼。”栾雅擦擦红红的眼睛,麻利掏出钱买了两个烧饼,用塑料袋装着递给张韩:“大叔,快吃,饿坏了吧!”又跑旁边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张韩。
张韩接过水,边吃边想:小丫头真有些可怜,也没上大学,这么小就开始上班了,跟她同龄的孩子在家里都跟公主少爷一样,哪里知道生活的酸甜苦辣?自己以后能帮就帮帮她吧!
吃完烧饼喝了半瓶水招呼着栾雅一起去市场,张韩决定今天买条鱼,两根排骨,一斤基围虾,油麦菜,千张,都是自己比较拿手的菜,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想给栾雅做顿丰富的晚餐。
买好食材,粘鼠胶,鼠笼,就拉着小丫头回去了。
把食材放下,先去栾雅房间把鼠笼放上诱饵打开,再把几张粘鼠胶撕开摆到老鼠可能经过的地方,关上门。两人击了下掌:“耶,大功告成!”这时,张韩忽然想起那部影视剧《鹿鼎记》里韦小宝逗双儿有句台词‘大功告成,亲个嘴儿’!呸呸,自个怎么了,有病!张韩自己掌嘴了一下,想都不该瞎想的……
回到家,把排骨出个水放灶上煮着,加上姜蒜料酒,调成小火,慢慢炖着去。回头一看栾雅,倒在自己床上睡着了。这孩子,心真大!张韩用薄被子搭在她身上,轻轻带上门。房间床上,栾雅睁开眼,浅浅笑了,像一朵露珠儿打湿的丁香花儿,美得不可方物,翻个身,沉沉地睡着了……
“小雅,小雅,起来吃饭了!小懒虫!”
张韩饭做好了,摆在小厅桌子上,还特意买了一瓶苹果醋。叫了好多声,小雅才睁开眼,吸了几下鼻子,哎呀,好香!“大叔,好香啊!”说着掀开被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肚皮都露出来白花花一截。
张韩赶紧出去了,心里念着上帝啊噢尼托佛,小妖精啊,我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是不是萝莉控啊?完了完了,边自言自语边在小客厅转圈儿!
“大叔,你在讲什么控啊?可以开动了吗?”
“不可以,快回去刷牙洗脸再过来吃!”
“好吧!”小雅装作可怜兮兮的怪样,手里偷偷拿只红彤彤的虾就塞嘴里了。“嗯,大叔,好吃,你的手艺不做厨师真可惜了,你陪我一起过去刷牙洗脸好不好?杯子牙膏牙刷都在里屋,我不敢进去!”
张韩无奈陪着她,还是小心打开门,鼠笼空的,粘鼠胶上啥也没有,小雅拿上洗涮用品,去水龙头那里收拾好了,锁上房门,还拿着牙膏牙刷毛巾:“走,大叔,大餐,开动喽!”张韩也懒得问她拿那些东西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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