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在街上走着,谁也不说话。汽车的噪音很大。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我不想吃,我不饿。”姑娘说。 他们走进一家饭馆,坐在一个角落里,看得见街上白花花的太阳和一些红得刺眼的遮阳
他们一直在街上走着,谁也不说话。汽车的噪音很大。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我不想吃,我不饿。”姑娘说。
他们走进一家饭馆,坐在一个角落里,看得见街上白花花的太阳和一些红得刺眼的遮阳伞。
姑娘把桌上的一摊水画成很古怪的形状。她不断地长出气。
小伙子看着杯子里啤酒的气泡。
“不管我怎么跟他们说,他们还是那么说。”姑娘很快地看了小伙子一眼,又垂下头。
小伙子不停地喝着啤酒,又去买了两个菜。
“我一点儿都不饿。”姑娘说。
“他们怎么说?”
“还是那么说……还是说……”
玻璃上有一只小虫“嗡嗡”地叫着,街上到处是卖雪糕和卖茶水的疲倦的吆喝声。
“你呢?你自己呢?”小伙子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不应该总耽误着你。”
“也许他们应该总耽误着我们吧?”
“可是我爸爸血压高,妈妈又有心脏病。”
小伙子又去买汽水,他们今天已经喝了好几瓶了。桌上的菜谁也没动。
“好吧,我等。”小伙子把一瓶汽水“嗵”地放在姑娘面前,“等你有了高血压,我也有了心脏病。”
她笑不出来,要是往常她又笑个不停了。
“你应该跟那个人好,其实……”
“你说了一百回了!”
“其实她比我好,真的比我好。”
“我只说一百零一回:比你好的人多了,可爱不爱是另一回事!”
他们又默默地坐着,不再说话,谁也不看谁。蜻蜓飞得低了,远处有一片发亮的云彩。
“会下雨吗?”姑娘先说。
“带着伞呢。”小伙子回答,他正看着汽水瓶上的北冰洋。也许那儿不错,有一间房子的话。
“你少喝点儿吧。”
“没关系,啤酒,加了汽水的。”
姑娘想,等将来自己当了母亲的时候,成了老太太,一定要理解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子。
“假如是你自己不愿意,那……那就算了。”小伙子说,晃晃手里的杯子,“咕咚咚”喝光。
发黑的云彩上来了,应该下一点雨了。
“否则,我跟你说了,法律是保护我们的。”
“没用,他们才不管那一套。”
“问题是你不敢。”
“可爸爸血压高,妈妈又有心脏病。”
他们又沉默着坐了很久,然后离开了那儿。
灰黑的云层下面飞着一群鸽子。鸽子显得格外洁白,像一群闪电,像一群精灵。
“你真的能等吗?”姑娘眼里有泪光。
“当然,我们的日子比他们长。”小伙子撑开了雨伞。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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