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否随我去个地方?”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微微一怔,琉璃盏停在空中,折射着晨光,晶莹璀璨。昔日种种浮上心头,惘然若失,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声音又不急不缓的重复一遍,我才回了神,款款放下手中的琉璃盏,起身道:“袭相请。” 暮春零花
“夫人,可否随我去个地方?”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微微一怔,琉璃盏停在空中,折射着晨光,晶莹璀璨。昔日种种浮上心头,惘然若失,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声音又不急不缓的重复一遍,我才回了神,款款放下手中的琉璃盏,起身道:“袭相请。”
暮春零花,时光如眠。他一路无言,像极了十年之前的模样。可是,二人那是的心境早已化为了子虚乌有。
我一路沉思,不知不觉,他引我到了一座庭院之前。红色精雅的们敞开着,装点着一院恣意飘飞的桃花。我心中一颤,他,还记得那年的景色?那时,他轻拥着我,赠与我那张被他视若珍宝的瑶琴……
罢了,还是不想了,真是凄煞心魂。
那年桃花树下既是一切的开始,那正好,我也便在一片桃林中结束一切。从始至尾,有始有终也好。
我扬起脸,坦然步入庭院。粉桃摇转零落,如一只只陨落的粉蝶,悄然坠地,浸入尘泥。
今我以七弦为聘
与卿许下山盟海誓
后我定许十里绯红
邀卿为我美眷如花
树干上的誓言,字字风骨,字字入髓,字字挑起那沉遗岁月。流年在笔锋处皴染上几分瞑朦,就如同站在现下回忆当初,昔日渐渐迷离、远去、暗淡,永无回头。
“我把那年山中桃树尽数移在了这碧筠院中。”身侧传来他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做?”
他却答非所问,道:“我在这庭中等了你十年,你知道么?”
他精致无瑕的容颜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那一双绝美的眸中流露渴求。我心中一乱,抬眉望向满天落英,轻道:“我记得当年的桃花并非如此,那时花瓣入眼欲灼,可如今,却如此惨淡,怎比当初?”
我看到他眸中一丝惊异闪过,但他却如常回道:“自我把它们请入府上,便是一年比一年淡了。”
“我看,不是桃花的颜色淡了,而是,桃花的心变了。”
“不,月筠,你错了。桃花的心从未变过,而是桃花的处境变了,示人的面目也就变了。”他平淡地反驳,面上不泛一丝波澜。
这十年的光阴,到底能改变一个人的多少?
我抿唇一笑:“这桃花本属山林,我还是更爱他旧年的模样。”
“桃花孤生山林,无人欣赏,岂不白活一世?桃花本是庭院之花,又怎甘心身如草芥?”
他这一言,我半料到,可不知为何,竟一时无言相对。
半晌,我才回道:“是,桃花应当是庭院之花。只是……如今来欣赏的人多了,以心相随的人却没有了。”
沉默许久,许久。
突然,他舒袖揽我入怀,在我耳边,柔声道:“月筠,我要你做我相府夫人。”双眸灼灼,刺入我的双瞳,我竟毫无察觉的落下一滴泪来。
我推开他,挣脱出那一片深情,款道:“你是庭中桃花,我是山中茼草,况你已迎娶公主,我已嫁与商贾。身份之鸿沟,何以跨越?”
他微微愣住,立在那儿,无言。我竟从未见过他如此失神,如此落寞。
“镌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晓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赠我的七弦琴已沉入深潭,正如你我之情分,已入无底之渊。”
言罢,我转身而去,不曾告辞。
纵然十年前的烟火如何夺目耀眼,也终究是过去。何况如今烟花依然,只是换了陪我们一起看的人而已。我纵然万分不舍,可我又怎能让你如我所愿抛弃功名富贵,一生淡如清水呢?
你不明白,你终是你,我终是我,天终是天。镌在树上的言语,就让它留在前半生的过往里吧。
可怜昔日年华,奈何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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