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扎纸人不?每当有人死去的时候,他家里人是不是都会请人,扎几个红红绿绿的纸人。比如纸人纸马,纸房子啦。其实这些纸人都是给死...
你们知道扎纸人不?
每当有人死去的时候,他家里人是不是都会请人,扎几个红红绿绿的纸人。
比如纸人纸马,纸房子啦。
其实这些纸人都是给死人用的,阳间办白事搭台唱戏焚烧纸人,黄泉路上白马驾车,童男童女撒纸钱开路。
折纸人可是赚死人钱的,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
在古代还被列为四大邪门职业之一,有颇多的忌讳。
比如童男一定要红色,童女一定要绿色。
比如不能给死在清明这一天的人扎纸人,因为这种人死后煞气太重,扎纸的人镇不住就会出事。
我叫付小航,在城北开了一家扎纸铺,专门为死人扎纸人,这些年也遇到过颇多怪事。
今天阴雨霏霏,是个开门的好天气。
我打开门上的黄铜锁,有人会觉得怎么现代社会还有人用这种古董?
那是他们不懂,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这些老物件。
老物件存在时间久了就有了灵气,能抵挡阴气。
就比如这把黄铜锁,不知道为我挡过多少灾祸了。
我作为一个阴阳先生,在当地颇受尊重,行为怪异一些也没人觉得奇怪。
隔壁棺材铺的老刘看到我奇怪道。
“诶,还是白天你咋就开张了?”
扎纸铺白天不开张,除非阴雨天气,要开张也得到晚上九点钟之后。
要不然,一般人经过铺子受不了那个煞气,命格轻的容易生病。
隔几条街有一家纸扎店,二十四小时开张,只有不懂行的人才去买他的纸人。
为什么?因为要真遇到事,他家纸人镇不住啊。
今天正是个开张的好日子,我心情愉快地打开门。
门口两边一副对联:一片福气长,三柱祥光远。
再加上朴质的木门和浓郁的香烛气息,即使刚来小城的人也知道这是一家纸扎店,更不用说这家店远近闻名了。
店里金箔大金香烛等东西摆放得很整齐。
我走到一个纸人旁边做最后的调试,等着张老板家的人过来把她带走。
这纸人和人等身大小,两团大红的胭脂,粉白的脸,裂开到脸颊处的嘴,宽大的红袍。
在远处看还不觉得,隔近了看只觉得惊悚异常!
我却早就习以为常,凑近给它扎眼睛。
扎纸匠扎好一个纸人的时候是不会给它画眼睛的,这是个禁忌。
据说画上眼睛纸人会活过来,在一些传言中纸人画上眼睛之后,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会附到它身上为祸人间,而它造的孽最终会报应在扎纸匠身上。
约好了这时候过来取纸人却没有人来,我看着昏暗的街道若有所思。
约好取纸人的这家是城里的富户张忠强,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天他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他的亲侄子不小心落水死了。
而且他死的时候,正是午夜十二点阴气最盛的时刻!
曾有人看见他的魂魄徘徊在张家不肯离去,青面长牙双眼似要滴血,恐怖至极!
张家的佣人吓得连夜收拾包袱逃回了老家,唯有张富强全心全意的为侄子办理丧尸。
别人都问他怎么不怕?
他拍着胸脯义正言辞道。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那是我亲侄子,哪能害我!”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道他心善,把侄子当亲生儿子一样疼,我却看见他嘴角悄悄扬起了诡异的笑。
取纸人是有明确规定的,讲究的人家都会在一天中阳气最弱的时辰,用黄纸包裹捧回家。
我皱着眉头,这眼看着就要过了时辰了,张家人怎么还没来?
隔壁棺材铺的老刘行色匆匆的冒着雨出来,我忙大声问他道。
“刘老板这是去哪啊?怎么伞也不舍得带一把?”
老刘的脸色很恐怖,看了我一眼道。
“隔街的张忠强你知道吧?今早被人发现死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我心里一惊,死了?!
怎么会这么巧?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纸人是用不到了。
我预备拆了这个纸人,注意是拆不是烧。
无主的纸人是烧不得的,烧了它,它无处可去只能跟着制作他的人,到时候就出大乱子了!
就在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老刘,他刚才不是出去了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老刘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道:“付老板你在店里吗?”
我道:“在啊,怎么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恐惧的样子。
“你先别走,我马上过来找你。”
我还没说话,那边挂就断了,我一头雾水,没办法等着吧。
没过一会他急匆匆的跑进铺子里,浑身湿透了也不管,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怎么了?”
他自顾自的喃喃道。
“好惨,死的好惨,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皱着眉头道。
“老刘你怎么了?我听不明白。”
他一下子跪倒在我面前泪流满面道。
“刘老板,不,小航哥,我知道你本事大,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拉他起来。
“你不把话说明白,我怎么帮你?”
他哆嗦着,把事情头尾给我讲了。
原来那张忠强的侄子竟然是他亲手掐死,再抛到水里伪装成淹死的。
为的就是大哥留下的巨额遗产,简直丧心病狂!
侄子由他亲自入殓,给尸体穿上寿衣,嘴里含上一枚钱币。
可奇怪的是,旁边的人亲眼看见尸体突然张开了眼睛,黑瞳几乎占据了全部眼眶,倏然流下两抹血泪!
张富强吓得冷汗直流!
旁边的人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劝道。
“你侄子这是死不瞑目啊!估计在阳间还有未完的心事,你抓紧给他办了吧,否则他恐怕会亲自来了结啊!”
张富强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的神色恐惧之极!
当晚点了长明灯,理所应当要张富强守一夜,他浑身抖成了筛子,但到底逃脱不了这个理。
旁人也都说。
“你是他叔,又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啥?!”
他只好独自守夜。
惨白的月亮升上半空,突然一阵阴风大作,将门吹得‘噼啪’响。
长明灯被吹得颤颤巍巍,看就要灭了!
张富强双眼欲裂,冷汗直流。
“不.....不.....不要.......”
“嗤—”
灯灭了!
张府传出一声惊恐至极的惨叫声!
这一晚狂风大作,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见。
第二天一早来吊信的人惊惧地发现了张富强的尸体。
他脸上残留着生前惊恐地神色,尸体极其凄惨,看到的人无不当场呕吐出来。
老刘喃喃自语道。
“不是我,我没有杀他啊,我只是搭了把手而已啊。”
老刘往常就是张忠强的小跟班,杀人抛尸之事定然有他的手笔!
我叹了一口气,暗道,你们既然敢谋财害命,人家自然会回来报仇,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无奈道:“我只能给你一些符纸,晚上把它贴在门上,能不能躲过这一劫看你的命数了。”
老刘千恩万谢地走了。
我的铺子后面连着一个院子,平时我就住在这里。
而老刘家的布局和我差不多,只不过他还有一间房在另一条街,平时老婆孩子就住在那里。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黑,看不见一丝月光,狂风呼啸。
睡到半夜,突然隔壁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我拿起桃木剑推开门来到老刘家门口。
正要推门,里面传来尖利刺耳的鬼声。
“冤有头债有主,阎王爷定下的规矩,他们害我惨死,就得给我偿命!”
我终放下了推门的手。
第二天一早,老刘的尸体被发现在院子里,脸上的神色惊恐不已,眼睛瞪得很大,血流了一地。
警察正在处理尸体,我站在人群中看着他的尸体被抬走,暗道,老刘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天地循环不是人力可及的,你也算还了孽债了,赶紧投胎去吧。
我拿着鸡毛掸子扫灰,警察找上门来,拿着小本子问道。
“死者刘大明昨夜死在自己院子里,半夜你可有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我看着他们公正严明的脸道。
没有。”
“好的,我们知道了。”
如果我告诉他们半夜有鬼魂找刘大明索命,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
所以还是不说为好,而且这本就是因果循环,没什么好冤屈的。
等他们走了,我看着空旷的屋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纸人不见了!
我一拍额头,昨天本来正打算拆了那纸人,结果刘大明打电话过来,我只好先处理他的事。
没想到纸人居然不见了,而我到现在才发现。
我暗道自己真是被刘大明的事搞昏头了,竟然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
这间院子周围都被我贴了符纸,邪物进不来同样也出不去,所以它肯定还在这里!
其他房间都找过了,只剩下这一间放杂物的房间。
我“吱呀”一声推开门,里面光线昏暗墙角结满了蜘蛛丝,里面没看见纸人。
我放慢脚步朝里面走去,突然一片红色从门后面闪出来,飞速朝门外冲去。
我大喊一声:“往哪跑!”
疾射出一张符纸,没想到这纸人竟然躲开了。
纸人就算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也不可能这么灵活,所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追出门外时已经看不到它的踪影。
我正想去追,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翻身朝身后拍出一张符纸!
吴贵扯下身上的符纸笑嘻嘻道。
“付老板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呢?怎么还往人身上贴这鬼东西?”
吴贵就是几条街以外扎纸铺的老板,虽然他自己也扎纸人。
但从来不信世上有鬼,用他的话说。
“世上如果有鬼,就让它来找我好了。既然它没来找我,就代表鬼根本不存在!”
我看到是他,没好气道:“是你啊,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笑嘻嘻地搭着我的肩膀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玩吗?”
我打掉他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不好!”
赶紧奔到门外,果然看见门大开着,那纸人肯定已经跑了!
吴贵探头探脑地道:“兄弟你这是干嘛呢?”
我瞪了他一眼。
“我说我碰到鬼了你信吗?不信就赶紧请回吧!”
他一反常态,期期艾艾地看着我道:“小航兄弟你别急着赶我走啊,实话和你说吧,老哥最近遇到一件怪事,特意来找兄弟你帮忙的。”
我不耐烦道:“什么事?”
他拉着我坐下,倒了一杯茶殷勤地递给我道:“几个月前东街的许家,死了个闺女你还记得吧?”
我想起几个月以前是有这件事来着。
他看着我的脸色知道我还记的,遂接着道:“他们家请我扎纸人,扎纸人切忌不能画眼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信什么鬼神,那天晚上鬼使神差地就给画上了。”
“什么!”
我站起来一把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怪不得我的纸人莫名其妙活了过来,原来都是他害的!
他赶紧按着我的肩膀安抚道:“兄弟别生气,听老哥把话说完。”
我顺势坐下,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急也没有用,倒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我虽然很气,但是深知气是没有用的,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想办法解决不就行了。
没必要生气,这是我这些年走南闯北最大的收获。
即使前一刻怒得想杀人,下一刻也能风轻云淡地喝茶。
他看了看我的脸色继续道。
“画完了眼睛,我突然尿急,等回来那纸人居然不翼而飞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第二天我突然半夜惊醒,发现屋顶上贴着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仔细一看不就是我画的那个纸人吗?!那东西还咧开嘴对我笑。”
他的表情逐变得惊恐起来。
“等我再一看,那东西不见了,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就没管,可是接下来我的老婆孩子,还有铺子里的小工都见到了它!我现在做梦,都梦见他咧着血红的大嘴冲我笑。”
我喝了一口茶道:“那你前几天来过我这里吗?”
他疑惑道:“我前几天是来找过你,门没关,我进去看你不在就关上门又出去了,怎么了?”
我悠悠道:“那纸人附在你身上,进了我的院子,昨天趁我不注意将我的纸人点了眼睛,现在两个纸人都跑了,要是他们做了什么孽,都会报应在你我二人身上。”
他大惊失色道:“那可如何是好,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小航兄弟你可得救救我啊。”
我看着天色淡淡道:“不急,今天是七月十四,今夜鬼门大开,百鬼出巢,它们刚来人间不久一定会去凑热闹,到时候抓住它们不就行了?”
他殷情备至地给我倒茶。
“嘿嘿,小航兄弟就是和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是有大本事的人,小弟我的就靠大哥你了。”
我看着他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道:“你也要和我一起去。”
他骤然站起来惊恐地看着我。
”小航兄弟这,我,我不行啊。”
我对他道:“你的纸人只能由你抓住,否则谁也抓不住。”
他苦着脸坐下低头不语。
天色逐渐昏暗,天空中隐隐出现两个月亮,街上空无一人。
不知从哪里涌来一阵白雾,隐约听见鬼幽咽的嚎叫声,吓人至极。
我一手拿着一把红纸伞,另一只手洒出一把符纸,嘴里念着咒语。
“神符命汝,众鬼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吴贵抱着双肩瑟瑟发抖。
“小航兄弟找到了吗?”
我皱着眉头道:“没有,看来只有等百鬼出巢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他一听几乎要哭出来了。
“百鬼出巢?不要啊。”
我郑重对他道:“你如果不想祸及妻儿,今夜最好随我,抓住它。”
他不再说什么了。
街边的店铺早早地关了门,此时我藏在铺子里等着众鬼出现,吴贵挨着我瑟瑟发抖。
天上月亮渐渐升到中空,隐隐可以看见有两个月亮重叠,惨白的月光洒在街道上,雾气好像更浓了。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许多纸钱,叮铃铃的铃声像勾魂的钩子,一不小心就被勾走了魂魄。
我摇了摇吴贵的肩膀。
“醒醒!”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道。
“我怎么了?怎么睡着了?”
我看着雾气弥漫的街道淡淡道:“你不是睡着了,你是差点被铃声勾走了魂魄,那时就只能当孤魂野鬼了。”
他吓得立马脸色惨白。
伴随着浓雾和铃声,一群身影缓缓而来,诡谲邪肆的笑声、粉白或漆黑的脸、锯状的獠牙组成一副魔幻的图画,锯裂人的神经。
吴贵双腿抖动,黄色的液体从他裤脚流出来。
我捏着鼻子叹了口气,要不是只有他能抓住另一只纸人,我绝不会带他过来。
一对黑白色的人影拿着幡在前面开路。
“厉鬼勾魂,无常索命,闲着退散。”
吴贵哆嗦着问道:“那,那是?”
我道:“那是黑白无常,鬼门由他们打开也由他们关闭。”
他险些昏过去。
“竟然,竟然真的有鬼?”
我的视线在众鬼之间搜寻。
“找到了。”
一堆妖魔鬼怪之间,两个花花绿绿的身影笑嘻嘻地好快活。
我抓着吴贵飞身踩着众鬼的头朝它们抓去。
黑白无常幽咽的声音响起。
“百鬼夜游,阳间之人不得干扰,否则,诛!”
一个“诛”字仿佛像一个惊雷一样炸在脑子里,我强忍着不适道。
“鬼差大哥请见谅,我本是阳间的阴阳师,昨天丢了两个纸人,为防止他们为祸人间,这才不得不前来抓捕。”
说着我甩出两个上好的香烛,黑白无常接住闻了一下,露出享受的样子道。
“既然如此,且饶你一回,快些抓住,不要干扰众鬼夜游!”
我道:“是!”
我踩在众鬼头上,众鬼们呜呜咽咽地伸着爪子要来抓我。
我挥舞着红纸伞把鬼爪打开,众鬼抓着冒白烟的手惨叫不止,一时没有再没有鬼朝我们扑过来。
我站在两个纸人面前疾声道:“快和我回去还能饶你们一命,否则定要你们魂飞魄散。”
说着我手里的红纸伞冒出一阵红光,纸人和周围的鬼都发出惨叫声。
两个纸人脸上都是两团大红的胭脂,它们对视一眼朝我狠扑过来。
纸做的人没有重量,一下子就到了我面前。
我拿出一枚铜钱放进吴贵地手里,只来得及和他说一句。
“拿着它,众鬼不敢靠近你。”
话还没说完,我就和纸人打成了一团。
吴贵此时恐惧得双腿颤颤恨不得晕过去,紧握着铜钱向左边看。
一个白脸鬼作势朝他扑过来,他一看这鬼白脸上没鼻子没眼睛只有一张血红的大嘴,吓得尖叫一声后退坐倒在地上。
身后传来幽幽的笑声,他战战兢兢地回头,一只黑脸鬼脸上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他吓得赶紧爬走,接下来贪食鬼、无齿鬼、笑面鬼、长舌鬼、人皮鬼轮番在他面前上演,终于他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握着红纸伞和纸人战作一团,两个纸人如双生子一样配合默契。
我一时竟然拿不下它们,纸人咧着血红的大嘴嘻嘻笑着。
不得已我只能抽出伞柄中的五帝铜钱剑,此剑一出现对面的纸人就吓得大惊失色,相视一眼竟然逃了。
五帝铜钱是取自顺治、乾隆、雍正、嘉庆、康熙五朝的铜钱,然后再将之埋在藏风聚水的宝地。
如此铜钱吸取了‘天’‘地’‘人’之精气,方能镇宅化煞。
此外糯米、狗牙还有桃木剑等也能镇住鬼物,只是都不如这五帝铜钱,所以我这五帝铜钱剑有多稀罕不言而喻了。
我眼看纸人逃了,分出神来看了吴贵一眼,发现这货居然吓晕了过去,不得已只能抓起他朝纸人追去。
两个纸人光顾着回头警惕我,没成想撞在了黑白无常身上,黑白无常原本正在享受香烛,被打扰了自然不高兴,喝到“逐!”
纸人发出一声凄惨的呼声,朝另一条大街逃去,因为它们不是来自地府的鬼,所以黑白无常也不去管它们。
我道:“怪不得力量这么强,原来是两只狐妖附在纸人身上作祟,既然敢来就由不得你们回去了!”
吴贵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在空中飞行,吓得又是一声尖叫。
我从一家屋顶飞身到另一家屋顶,不耐烦道:“你如果再叫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他捂着嘴不敢再出声。
纸人见甩不掉我,竟然朝一家民居而去!
跳下去之前还朝我怪笑了一声。
它们是要拿家人的性命要挟我啊,因为它们身上的罪孽最终会落到我们身上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符,抽出五帝铜钱剑对吴贵道:“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明白吗?”
他忙不迭地点头。
我像一只矫健的飞燕,飞身朝那户人家而去。
此时漆黑的院子里那两个纸人正打算破窗而入,窗户里明亮的屋子里一家人正在热闹地看电视。
我手握剑从屋顶上飞身而下,同时挥出一剑!
金色的剑光在院子里荡漾开来,两个纸人凄厉地发出一声惨叫,怨毒地瞪了我一眼逃走了。
我正要追,窗户打开了,男主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外面,里面女主人害怕道:“是什么在叫?”
男主人看了一圈轻松道:“院子里没人,应该是两只猫在打架吧。”
我从角落里出来,暗道,可恶!又让它们跑了!
耽误了一些时间,等我带着吴贵追上它们的时候,发现它们竟然正要朝鬼门里跳去!
黑白无常大惊,黑白幡招展化作一道铁索急速而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纸人怪笑着跳进了鬼门。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嗟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我正要跟着跳进去,被他们拦了下来。
“阳间之人不得入鬼门!”
我道:“那两个纸人也是阳间之物,为何它们去得!”
两个鬼差呐呐地说不出话。
我接着道:“让我进去及时把它们抓出来,到时候谁也不知道有人进过鬼门。”
两位犹豫了一下便放我们进去了,在我们跳进鬼门之前道。
“明日卯时必须出来,否则就会永远留在阴曹地府。”
吴贵一听不停地挣扎道。
“我不要留在阴曹地府,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啊。”
可惜已经晚了,我们已经到了阴间。
此时我们正站在一片阴暗的树林里,一个老爷爷笑吟吟过来道。
“你们怎么过来的?要不要吃点烧鸡,我刚拿回来的?”
吴贵此时正沮丧地一塌糊涂,什么也不管了,伸手就朝篮子里的烧鸡拿去。
我打掉他手里的烧鸡,目光如炬地看着那个老爷爷。
吴贵大怒道。
“我被你带到阴曹地府还不够,你连只烧鸡也不让人吃了?!”
我道。
“你仔细看看你面前的是什么?”
他一看,他蹲在地上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哪里是什么老爷爷,明明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
而地上的也不是烧鸡,而是一只肥肥糯糯的大青虫!
恶鬼见败露了,张着血红大嘴朝我们扑过来,我抽出五帝铜钱剑一剑将它打得魂飞魄散。
抓起吴贵飞速朝前面奔过去,无数的厉鬼张着爪子扑过来。
我张开红纸伞,伞面是朱砂染制的,上面用古铜融化绘制了貔貅像。
朱砂辟邪,而铜同样有遏制鬼物的作用。
据传鄂伦春族在墙里装上铜扣子,这样鬼就不能躲避开,从而灭杀鬼。
汉族婚嫁时新妇也会当胸挂着一面铜镜,俗谓照妖镜,有避除鬼邪的作用。
而貔貅则是神兽,鬼怪绝不敢冒犯。
红伞面发出金光,所照之处所有鬼都掩面惨叫不止!
两个纸人轻飘飘地飞在空中,倏然回头看见我,惊惧非常。
而我又怎会放过他们,五帝铜钱剑一出,金光飞速蔓延开来。
鬼物死了一大片,纸人也惨叫着倒在了树下,纸面已经烧焦了一半,另一半也在冒着火星。
我抓起吴贵,逼出他手指上一滴精血就要打在它们身上。
纸人跪倒在我面前连声求饶道。
“饶了我们吧,我们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您就饶了我们吧。”
声音妖媚动人,像是在人心上抓了一把似的痒。
恍惚间我看见两个纸人变成了两个身材曼妙的少女,她们正款款向我走来。
吴贵完全被迷了眼,留着口水喃喃这道。
“原谅,好,我原谅你们了......”
正当她们笑地得意的时候,我将两滴精血毫不留情地打进她们体内,霎时纸人燃烧起来,传来两道凄厉的惨叫声。
不久之后纸人燃烧殆尽,现出两只奄奄一息的狐狸来。
我冷哼道。
“果然是两只狐妖在作祟!”
突然我看见它们身上有血色闪过,厉声喝道。
“你们究竟杀过多少人?!身上竟然有这么浓的血色!”
一只狐狸娇弱的抬起头冷笑着道。
“杀过又怎么样,区区人类而已,不过是我等的口粮,想杀便杀了。而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扎纸匠,居然敢把我们重伤至此,我青丘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听了它的话,怒气积在胸间将脸都染红了,举起五帝铜钱剑,此时传来一声大喝。
“手下留人!”
我一剑斩下!
伴随着狐狸的哀鸣“不!”。
再看时只留下两具狐尸。
阴风大作,所有鬼物都恐惧的匍匐在地。
一位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穿着大红官袍的人出现在我眼前。
我认出他是鬼王钟馗,他大喝道。
“本官叫你手下留人,你为何不留!”
吴贵哪里见过这么恐怖威严的人,早就吓得跪倒在地。
我恭敬地对他行了个礼才淡定道。
“大人叫我手下留人,可我手下的并不是人,而是两只作恶多端的狐妖啊!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扎纸匠,但此妖残害我族多人,除妖为道我也是义不容辞的!”
他冷哼一声,接着深重的威压向我袭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吐出一口血,淡淡道。
“我曾听闻钟馗生前是位侠肝义胆之人,一生为善之举数不胜数,这才在死后被封为鬼王,今日鬼王大人难道要仗势欺人不成吗?”
他愣了一下,冷哼一声,我身上的威压消失了。
“你可知你杀的是何人?”
我站直身体道。
“我只知道我杀的是罪不可诛的狐妖。”
他摇头叹道。
“这两只是青丘白狐,血统高贵,青丘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冷笑一声道。
“在我人族地盘撒野,应该要问我们放不放过它们!”
他点头道。
“人族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个俊才,我竟然不知道。我很欣赏你,但我上头的命令不好违背,这样吧,只好你在卯时通过阴阳路,我便放你们一命如何?”
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遂恭敬地行了一礼,递上一物。
“时候大人必然会受惩罚,我只有用此物聊表心意。”
他拿过此物大惊。
“九阴烛?”
九阴烛那是至阴之物,对鬼魂大补,极其稀有。
他笑道。
“有了这九阴烛,就算受了阎王的惩罚也不算什么了。”
周围的一切都破碎了,此时我们正站在一条半白半黑的路上。
空中传来钟馗悠远的声音。
“还有一个小时便到卯时了,那时如果你们出不了鬼门,阎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阎王爷收了青丘的好处,自然向着它们。
现在我杀了那两只白狐狸,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吴贵两股战战缩着脖子道。
“我们该怎么办?”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道。
“能怎么办,打呀。”
他尖叫一声“啊?”
这条路半黑半白,黑的那边恶鬼挣扎着爬出来,白的那边烈火熊熊燃烧,而我们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通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一挥衣袖,无数的纸人跳出来,朝恶鬼扑过去!
我对他道。
“跟在我后面。”
他忙不迭的点头。
我倏然展开红纸伞,伞面上画的貔貅跳将出来,吐出一口金光,将熊熊燃烧的火焰全部挡住。
黑的这一面恶鬼太多,小纸人们挡不住,一个拖着长长舌头的恶鬼朝我扑过来。
我抽出剑来一挥,将它打得魂飞魄散!
接下来是穿着红衣的女鬼,脖子上吊着一根麻绳,青白色的狰狞面孔吓人至极。
我甩出一个纸人,纸人拿着一根长枪“呔!”一声,执枪将女鬼打散,我道。
“做得很好。”
纸人高兴不已,吃了兴奋剂一样朝恶鬼扑过去。
吴贵稀奇道。
“它听得懂人话?”
我淡淡道。
“纸人赋了灵就有了生命,自然听得懂主人的话。”
他哆嗦着看着我道。
“您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
“我吗?我就是一个扎纸匠呀。”
我突然拉了他一把,将他身后的黑面鬼一剑斩散。
我看着这条路上的恶鬼和火焰越来越多,有把路面淹没的趋势,对身后的吴贵道。
“抓紧我的衣服!”
说着我便朝着出口一路冲了过去!
恶鬼、纸人、貔貅、火焰、金光混成一团密不可分,时不时响起恶鬼的惨叫声和貔貅的咆哮声,渗人至极!
钟馗站在阴云后面看着下面的场景啧啧地赞叹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哪,这也太厉害了吧。”
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只恶鬼,我终于到了鬼门之前,眼尾突然看见一只僵尸朝我跳了过来。
我一把将吴贵推出鬼门,这家伙还知道大喊一声。
“小航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出来啊!”。
还算这家伙有点良心。
貔貅拦在我面前和僵尸撕咬了起来,僵尸身体僵硬没有痛感又力大无穷。
此貔貅终究不是真的貔貅,逐渐落到了下风。
我看着它身上被僵尸咬了一个大口子,心里疼的慌,大喊一声道。
“貔貅回来!”
貔貅化作一道金光回到了伞面上,我暗道,阎王爷是真的是想置我于死地啊,竟然派来一个白毛僵尸来杀我,那我可不能让他失望了!
我闭眼凝聚所有的力量于五帝铜钱剑上,剑瞬间金光大放!
白毛僵尸张着獠牙朝我扑过来!
我迎头狠狠一斩!
金光将目之所及之处全部覆盖,等金光消下去之时,阴阳路已经破的不成样子,而白毛僵尸只剩下了一根手指。
我看着眼前的杰作表示很满意,道。
“好了,收工回家。”
说着我便转身踏入了鬼门关。
钟馗在后面看着破碎的阴阳路,心疼地一抽一抽的。
这下好了,就算卖了九阴烛也赔不起这个损失了。
我踏出鬼门之时,正好一轮日出升起,黑白无常将最后一个鬼赶进鬼门关,对我道。
“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让阎王爷知道我让阳间之物进了鬼门关,他估计会杀了我。”
我脸上的笑容一顿,对他们两个干笑道。
“不客气。”
我同情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暗道,你们的阎王爷不仅知道了,而且还很生气来着,要不是地府缺人估计他真的会杀了你。
吴贵一直在旁边等我,看到我出来了很高兴地道。
“我就知道你这么厉害一定能出来!”
我笑着“嗯”了一声。
他一路上特别殷勤地没话找话。
“您接下来去哪里呀?要不要去泡温泉?我知道一家特别好的温泉,您去试一试?”
我迎着初升的太阳道。
“回家。”
生活又回到了原轨,一个老顾客和我抱怨,昨天晚上找我扎纸人结果我没在,他等了一晚上。
我赶紧扎了他要的纸人,给他带回去了。
吴贵经常送东西过来,说是孝敬我的,挡也挡不住。
他坐在石桌旁,撑着脑袋看着天空出神。
“看见鬼的时候吧,我怕得不行,等日子过久了倒开始怀念起抓鬼的日子了,您说人是不是真的特别贱啊?”
我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道。
“你贱我可不贱。”
他赶紧打着自己的嘴巴道。
“是是是,我这人嘴巴嘚吧嘚吧什么话都往外说,您可不许见怪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暗道,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哪有那么容易过,这样平淡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
日子一天天像流水一样过去。
这天我正在扎一个童女,两团大红胭脂,鲜红的嘴唇,花花绿绿的衣服。
旁边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道。
“付师傅您就行行好吧,帮帮我们吧。”
我仔细描着红淡淡道。
“我只是个扎纸匠,抓鬼你找道士呀,找我干啥?”
他笑得一脸谄媚道。
“我们这里谁不知道您可是比道士还厉害,你就是这个!”
他朝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收起笔,摇了摇头淡淡道。
“这事我管不了,你找别人吧。”
他竟然扑上来抱着我的腿大哭起来。
“您救救我们吧,您就是天上降世的活菩萨,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们了,您要多少钱只要您开口,我都给您!”
要说这还真不是钱的问题。
前几天出了一件怪事,三河边一个村子集体投河自尽了!
他们村刚拆迁,按说正是春风得意的好时候,不至于为了什么事自杀。
警察封锁了整个村子,彻查了三天也没有线索。
然而诡异的是,不断有人说自己碰到了那个村子的人。
在夜晚的时候他们还和以前一样生活,都像是不知道自己死了一样,你说吓不吓人?
有一个从外地回来的男人,没赶上末班车只能走路回家,半夜经过这个村子,抬眼看见一位熟识的婶子,热情地打招呼道。
“诶,张婶子,怎么半夜还不睡觉,在外面逛啥呢?”
张婶子笑着道。
“饿了,出来找食吃,你回家去?”
男人怪异地想,半夜找食吃?
听了她的话回道。
“对啊。”
她热情道。
“去我家歇一晚再走呗,就和我家男人睡一个坑。”
男人一想,也行。于是跟着她进了村。
村里人来人往地好不热闹,好几个人过来和他打招呼,男人奇怪地问道。
“这大半夜的大家伙咋都不睡觉啊,而且咋都不开灯啊,黑漆漆的看得见吗?”
张婶子笑嘻嘻地回道。
“大家伙晚上出来找食吃呢。”
男人一想觉得不对劲,于是拿出一个手电筒,打开一照。
灯光下,张婶子浑身湿淋淋地回头,青白的脸被泡得浮肿破裂,露出里面惨白的血肉,眼珠子已经掉到了眼眶外面,还有可以的白色虫子在眼睛里钻来钻去。
再一看,这个村子里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
张婶子笑嘻嘻道。
“去我家歇一晚再走啊。”
男人发出一声惊天的惨叫,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村子。
就这样,那个村子闹鬼的传闻甚嚣尘上。
别人都说传言是假的,我却知道那一村子的人确实都变成了厉鬼。
那人依旧抱着我的腿哭个不停,我被他吵得头疼,不得已道。
“好吧,今晚我去那个村子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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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猫吃鱼
作品:《天命扎纸人》
转载自:【十叔故事】微信公众号(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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