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醉是江南地区最奢华,生意最好的青楼。每到夜里,灯红酒绿,宾客盈门,好一派繁华景象。 美人醉里有坐两层小楼,小楼精巧雅致,与美人醉的奢华有些格格不入。 小楼名“竹韵”,此楼的主人是这美人醉的头牌姑娘——竹青。 此时。 “公子,你又醉了。”清灵的嗓音让
美人醉是江南地区最奢华,生意最好的青楼。每到夜里,灯红酒绿,宾客盈门,好一派繁华景象。
美人醉里有坐两层小楼,小楼精巧雅致,与美人醉的奢华有些格格不入。
小楼名“竹韵”,此楼的主人是这美人醉的头牌姑娘——竹青。
此时。
“公子,你又醉了。”清灵的嗓音让人心生愉悦。
“呵,竹青又说笑了。”低沉的嗓音,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只求一醉,只求一醉……”
竹青叹息着摇了摇头,将已趴倒在桌上的男子扶到床上,除去衣裳鞋袜,盖上暖被。
静坐床前,看着此时已醉倒的年轻的英俊的公子。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姓顾。他来美人醉已经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他便住在竹韵里,每天不是睡觉便是喝酒。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每日求醉的模样,竹青心里很是难过,此人该是遭受多大的打击,才这般行尸走肉的过日子。
她一方面希望他能早日振作,一方面又希望这般情形能维持下去。毕竟,三月前,他花了重金,包下竹韵,包下竹青,让她过了段奢望已久的清静日子,不必人前卖笑,人后垂泪。
而且,她心里有了一丝不该有的妄想。
翌日。
“竹青,我头疼!”宿醉令他头疼不已,他想继续喝酒,也许醉了便不疼了。可是,酒已经喝完了,她却不肯再给,她,真的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我给揉揉可好?”虽是询问语气,却早已行动起来。
玉手搭上太阳穴,轻轻揉捏,说不出的舒服。
渐渐的,舒适代替了疼痛,剑眉舒展开来,陷入沉睡。
这是他睡得最好的一次,这些日子以来。
“竹青,弹个曲子听听。”
“《忘川》可好?”
“依你。”
佳人临窗而坐,十指轻挑,琴声铮铮,闻者动容。
俊朗公子原是斜倚榻上,星眸微眯,嘴角轻扬,一手支颌,一手举杯慢饮,慵懒,魅惑。
一时兴起,扔掉酒杯,取过一双银筷,随意敲打玉盘玉碗,敲击声与琴声相伴,竟意外的和谐。
竹青抬头,与之相视一笑。
“竹青,笔墨伺候。”
“公子,今日不喝酒了?”
“画完再喝。”
“画什么呢?”
“你。”
竹青手持画卷,爱不释手,眼神从画卷上挪开,看向已歪在榻上的某人道:“公子,可否送于竹青?”
“当然。”随意一应又漫不经心喝起酒来。
“姑娘,你快去瞧瞧!”丫头红衣焦急地对着正从门外走来的竹青道。
“何事如此着急?”竹青微眯了眸子,到底发生了何事,连平时一向淡定的红衣都变得这般焦躁。
“公子不知道怎么了,突发酒疯,楼里的东西都被砸光了,而且送酒的绿意都被酒瓶子砸到了脑袋。”
竹青深深皱起了远山眉。她还不曾见过他发酒疯呢,他的酒品还是可以的,醉了便是安静的睡觉,今天是怎么了?
“我去瞧瞧,你给绿意请个大夫来。”
“姑娘小心些。”
竹青走到房间门口,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定了定神,推开了门。
一片狼藉。
她看到了缩在床脚的他,半睁着眼,萎靡不振,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
小心翼翼躲过碎片,走到他跟前,半蹲下来。
感觉到来人,他微抬头瞧了她一眼,复低了头。
“竹青。”声音嘶哑得厉害。
“我在。”柔声应答。
他忽然倾身,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胸口处。
竹青伸手回抱他,感觉到身前人在剧烈颤抖,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无声安慰。
身前人先是低声地呜咽,如同受伤的小兽,随后声音渐大,竟嚎啕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竹青的腿发麻地厉害,似是没了知觉。而他早因哭泣过久,一时止不住,一搭一搭地抽泣。
感觉到他的心情有所平复,她用劲将他拉扯起来,把他扶到床上坐着,打来水替他梳洗。
他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温柔对待。
“饿了吗?给你熬碗紫米粥可好?”
他不作应答。
“不反对便是同意了,先休息会,我去下厨房。”
走进厨房,却发现两位厨娘正坐在小桌旁嗑瓜子话八卦。
她笑着道:“两位婶婶好,厨房里可有紫米粥?”
“有的有的,我去给你乘。”一厨娘听到竹青问话赶忙放下手中瓜子,拍了拍手,给她乘粥去了。
在等待的片刻,她在其中一把凳子上坐了下来,“婶婶刚才在聊什么,很兴奋的样子。”
“今天外头可热闹了,姑娘可知何事?”厨娘故意吊人胃口。
“却是不知。”
听她说不知,厨娘立马就得意起来,“我与你说啊,今儿个是顾家大公子成亲的日子。哟,那迎亲的场面啊,徐家小姐真是个好命的,嫁得如意郎君……我还抢着几个喜钱呢!”厨娘感慨道。
竹青笑了笑。
顾家大公子成亲?他亦是姓顾,而且他今天如此异常,莫不是有什么联系?
“姑娘,姑娘!”
竹青一惊,“怎么了?”
“想什么呢这般入神?呐,紫米粥。”
“啊,没事,谢谢婶婶了。”接过食盒,与厨娘告了辞。
她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他张了嘴讷讷咽下去。
一碗粥喂完,她准备起身再去添一碗,他却突然开口。
“竹青。”
“怎么了?”
“她成亲了,就在今天,可是新郎却不是我。她说等长大了作我的新娘,可是,她却成了我的嫂子。”
竹青一震,果然被她猜中了。
好心疼他,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还想吃。”
“好。”
自从那日过后,他喝的酒少了,话也少了,人也更加沉默,经常长时间的发呆。
竹青没有办法安慰他,只能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这日,他难得来了性质想练字,竹青自告奋勇为他磨墨,他应允。
“姑娘,崔妈妈找你。”丫头绿意敲门禀告。
“诶。”崔妈妈找她何事?她放下手中墨条,朝他歉意笑了笑:“我去去便来。”
“嗯。”
只是她这一去,却是到了晚上都没有回来。
她第一次离开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正想着找个丫头去找找她,却见她含笑走了进来,“公子久等了。”
虽说她笑着,只是他觉得她的笑有些牵强苦涩,不如往常般让人心生愉悦。脸上亦是上了粉,早知道,她大部分时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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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何事?”
她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把心中所奢说出口:“没事。夜深了,公子可要用些宵夜?”
“不了。”既然她不想说,他便不勉强。
这三日,竹青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时常走神。
“竹青!该你了!”
“哦哦,不好意思。”竹青恍然回神,捻起一颗黑子,胡乱一下。
“噢……”他微恼:“不下了不下了!”
竹青深感愧疚,“公子,对不起。”
他烦躁地摆摆手,喝起酒来。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
让她说她又不说,只顾低了头。他也不理她,等她愿意说了再说吧。
良久。
“公子。”
“嗯?”询问着看着她的眼,她的眼里有一丝希翼。
“公子可否为竹青赎身?”努力许久终是把话说出了口。
他喝酒的动作顿住了。
“今夜,便是……便是,竹青的……开苞夜。”话说完,她便埋下了头,不愿亦不敢再看他。
他似乎是怔住了,没有回应,是与否。
随着时间的推移,竹青的心渐渐地冷了。她自嘲一笑,她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她不该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她默默起身,离去。
他放下酒杯,一脸迷惘。
美人醉的大厅里,灯火璀璨,人群涌动。竹青坐于高台上,冷眼旁观。
“我出一百两!”
“我出二百两!”
……
“五百两!”
“五百五十两!”
……
她的身,她的心,愈来愈冷。
“走水了!走水了!快跑啊!”
不知何人在喊,只见,所有的人一听“走水”便慌张地四处逃窜,许多人都被挤到被踩伤。
她呆坐高台,纹丝不动。
“我欲前往京城,竹青可否随我同往?”
竹青僵硬抬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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