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谁一世的倾城,谁留恋谁一时的温柔? 那年,梨花满地,微风清扬。 三月的京城早已是雨丝缠绵,梨花香满各地,正值梅雨季节,梨花却很早就开了。 我踏着落在青石板上的雨滴,欢快地在雨中跳舞,却不知手中的油纸伞落到了地上,也许是我喜欢雨的缘故,大家从小都叫
谁动了谁一世的倾城,谁留恋谁一时的温柔?
那年,梨花满地,微风清扬。
三月的京城早已是雨丝缠绵,梨花香满各地,正值梅雨季节,梨花却很早就开了。
我踏着落在青石板上的雨滴,欢快地在雨中跳舞,却不知手中的油纸伞落到了地上,也许是我喜欢雨的缘故,大家从小都叫我雨儿,但我也喜欢雨,喜欢听雨,更喜欢在雨中赏落花。
“姑娘,你的伞,拿着。”一个极其温柔的少年声音。
停下舞步,微微转身,略抬脚,慢慢走上前去,才看清站在雨中的他,微微上翘的睫毛还沾着雨丝,乌黑的发丝紧贴在鬓角,他温柔的嘴角上扬,与脸部最美的弧线构成温暖而明媚的笑容,一袭白的丝衣落地。
我正隔着雨帘看着发呆,身边的丫鬟儿轻轻唤我“,小姐,赶紧接雨伞,我们准备回去吧。”这时站在雨中的我才缓过神来,头顶早已被我的伞遮盖,而这次撑伞的却不是我,是那个少年。
接过伞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他纤细的手指上些许的温暖,也许他也感觉到我手指的温度,冰凉冰凉的,他轻轻的动了一下,随机那伞滑落到我的手心里。而我的娇羞的脸庞早已布满了红云,侧身刚刚要走时,少年忽然轻声说道“姑娘,等等,我家住在城南,我是上官云风,我家后山坡上开满了梨花,若姑娘你喜欢梨花,便可来城南找我。”说完,他背影渐渐消失在雨帘中了。
我还站在原地未动,雪儿早已过来搀着叮嘱我早些回去。踏着青石,雨还继续落着,街边的市摊还在熙熙攘攘,茶楼酒肆生意正隆,转过街角,金黄的琉璃瓦被雨洗的格外干净,狮子雕像静默在朱红色的大门前,那便是我的家——北侯府。
院内,几个仆人见到我匆匆而过,生怕我好像听到什么似的。走过长廊,迈下台阶,本想去爹的书房向他请安的,可是待我走近时却隐隐约约听到娘说:“她爹啊,你看雨儿也已经不小了,该是给她介绍个婆家的时候了,你说呢?”爹站在一旁咕哝着,好像在没说什么。而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心头猛的一阵生疼,随机我就回到我的闺房了。
天色有点微暗,但还可以看的清院内的一切,我从梳妆台慢慢起身,打开窗向外望去,心里还在想娘刚刚说过的话,淅淅沥沥的雨停了,院子里的芭蕉树叶上雨滴还在隐约跳动,挂不住了便掉落到地上碎了。梨花的花瓣在晚风中打旋儿,随着地上的流水渐渐远去。正望着这美景发呆,却忽听雪儿唤我“小姐,吃晚饭的时候到了,老夫人这会儿叫你过去呢。”我关上窗户,走到门外,跟着雪儿去用晚膳了。
用晚膳的时候,我不怎么想吃,爹也许感觉到我的异样,问到:“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舒服?”我说:“爹,没事,今日看雨赏落花时不小心着凉了吧,我想先回房休息。”并随口唤雪儿扶我回去,刚要起身走时,娘却把我叫住了,我只能先坐着,娘拉过我的手说:“雨儿啊,你也不小了,娘为你找了门亲事,前些天,荣员外派人来向他的儿子提亲,你看,你和他年龄相仿,生辰八字也合,我和你爹把日子都选好了,就在下个月初五,你回去好好做你的嫁衣,再别到处乱跑了。”我微微点头,我转过身回去时娘却不知我早已泪流满面。
自此,我便每日坐在窗前绣着我的嫁衣,可是我却忘不了那一张清秀的脸颊,几乎夜夜在梦中遇见他,醒来时,泪湿了枕头。
这日,我依旧独坐窗前绣着,忽听窗外一阵阵马蹄声,可仔细一听,那马蹄声似乎落到了我的窗前,很快,温婉的笛声又在窗外响起,我打开窗,探头侧望,只见是上官墨轩,他骑着马儿,在斜阳中吹着笛子,他抬头见我笛声戛然而止,我说:“等我一会儿,我这就下来。”便急忙飞奔下楼,让雪儿打开府邸的后门逃了出去。
府邸的后门离我房间并不远,很快就出去了,墨轩早已在那儿等候,他将我拉上马,而后,我的手轻轻环过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贪婪的呼吸着风中残留的属于他的味道。我们来到城南,他家的后山坡上,梨花开的正盛,满山遍野,白色的花瓣儿慢慢张开,似掉非掉,阳光很是温暖,落在梨花树梢上,悄然的透落在地上。
墨轩扶我轻轻下马,他把马儿栓在一旁,牵着我的手,温暖一笑,然后走近梨花林中央的小亭,亭子中放着一把琴,旁边桌子上放着一副茶碗,古朴典雅。我回头问墨轩:“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梨花,怎么知道关于我的一切呢?”墨轩走到我面前说:“梨花,我娘也喜欢,我想你也喜欢吧,至于你的一切,我是那天,无意间在街上碰到雪儿时,雪儿给我说的,我来给你弹琴,好不好。”说着,便席地而坐,修长的手指在琴上舞动,我没想到他还有这般技艺,悠扬的曲子在我耳边回荡,我轻轻舞动身姿,于是他弹琴,我跳舞,阳光温暖的泄在我们身上,把我们静静的染成橙色,时光把此刻在我脑海里定格成最唯美的回忆。
曲终,舞毕,花未央。
我微靠在他肩上,悄悄问他:“我若听从父母之命出嫁了,你是否还待我如此吗?”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沉默良久。
“会的,你是我这一辈子的牵绊,你若被迫无奈出嫁,我会去抢婚把你抢过来,然后一起浪迹天涯,即便今生不能与你共度,下辈子轮回时我也会在奈何桥之上等你。”他这样说着,眼里微闪着泪花儿,我抬手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滴。墨轩轻抓住我的手,在我毫无防备之下,他火热的唇突然贴在我冰凉的唇上,那一瞬间感觉自己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发生的什么,仿佛过了一个此生的轮回,那一吻却让我懂得地老天荒。
梦总是这样,曾经斜阳草树,如今却毫无留恋。那天在雨中的偶遇恰是造就了我一辈子最唯美的伤痕。我忘不了,我暗恋了一时,却几乎赔上我的一生。恍然若世,与君一别,却成为此生最后一别。
梨花总是这样静静的开着,落了一地,散了人心。
一个月大限将至,我仍每天做着我的嫁衣,嫁衣就差一个袖子尚未完工,那几日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候,可时常能听见他的笛声,我偶尔会打开窗和他寒暄几句,他夜夜在我窗边徘徊,直到烛光微弱时他才慢慢离去。就在我与荣员外儿子成亲的前一夜,忽听墨轩的陪读离岸急匆匆来找雪儿,雪儿打开府邸的后门时,却见离岸血迹斑斑,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冒出来,手里拿着用血沾染过的一封信,说是少爷临死前给小姐的,让她好好珍惜。说完离岸就闭上了眼,安静的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第二天清晨,离岸的家人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要把他儿子带回家厚葬。
外面鞭炮声响彻云霄,喇叭声,人的吵闹声混成一片,雪儿把我扶到花轿上,顺手递给我那份沾满血的信,我打开,墨轩熟悉的字体映入我的眼帘:雨儿,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不想让你那天在梨花林是我对你最后的留恋,雨中的偶遇,我站在桥上看见你动人的舞姿,我便知道此生你是我的牵绊,让我无法忘却。我爹是南国侯,跟你爹爹同在朝廷做事,那天,我爹被皇上召去,就在也没回来,听底下的探子说,我爹遭人陷害,那奸人在皇上面前上书说我爹有谋反之心,皇上听后龙颜大怒,便下圣旨诛灭九族,我自知难逃这一劫,连夜写信给你,所以便有了离岸给你送信的时候,至于送不送的到,我也不知道,只知当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若未嫁,我来生再来娶你,即便在奈何桥之上我也会等你的,谁留恋谁一世的倾城,谁动了谁一时的温柔?那人便是我,我留恋你一世的温柔,懂你一时的倾城。请汝勿念。
墨轩
泪早已湿落了信封,花轿继续前行,城南的若水还在哗哗流淌着,于是我抛下原本不属于我的爱,跑下花轿,大声在若水旁啼哭,不管旁人再怎么呼唤,而我早已跳入若水,就让若水沉淀我最大的伤悲。
墨轩,你等着,我来了,我来与你在奈何桥上相聚,一定要等我,等我来之前,你别走。
岸上的梨花依旧开的绚烂,那残阳如血的花瓣落在若水之上,吟唱着最伤的离歌,墨轩,你留恋我一世的温柔,懂我一时的倾城,我愿为你今生今世不断的轮回,只为你的那一句我等你。
君若不老,我心依旧。君若老矣,我心依旧。
度凡此念,与君共度。若有来生,与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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