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山路难行。从山脚下到出云观的那段路是最好走的,路是铺好了的青石路,而从出云观到破庙的那段路,则少有人行,全是灌木茅草,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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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难行。
从山脚下到出云观的那段路是最好走的,路是铺好了的青石路,而从出云观到破庙的那段路,则少有人行,全是灌木茅草,几乎都称不上是条“路”。
宁遥走在草丛里,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扭头,身后空无一人。
正奇怪着,系统提醒道:“遥遥,你身后有人在跟着你。”
她微微点头,加快了步子,跟着系统的提示,特意往鸟不拉屎的荒地走。
七拐八拐后终于闪身,躲进了岔路口旁的树丛里。
不一会儿,果然瞧见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出现在拐弯处,瞧着似乎像是借宿在出云观的某个难民。
只是......一个难民跟着她做什么?宁遥微微皱眉。
那人在周围转了好久,嘴里还念念有词:“奇怪,我明明在这瞧见了人了,人呢......”
她瞧着那人左转右转,等到她的腿已经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那人才终于离开。
宁遥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那人不会再突然出现,才重新往破庙走。
冬日天黑的快,不到戌时,天色就已经沉了下来。
雪也越下越大,之前细细的雪花,现在已经是鹅毛大小了,不一会儿,地上也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她只能借着月光往前走。
快到破庙的时候,恍惚间她瞧见门口站了一个影子,等她再看,人影已经不在了。
回到庙里,宁遥跺了跺脚,又拍了拍自己冻僵的脸,活动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我问过了山下的官兵了,没抓到你之前,他们一直都会在山下守着。”
“好在冬日里冷,他们也不大可能愿意上山来搜。就算搜,也搜不到这儿来。”
“我们还是生些火吧,这夜也太冷了些。”
她边说边拿了些白日里拾的柴火,生起火来。
屋子里一下亮堂了些,有了光和热。
宁遥瞧了瞧殷绥的脸色,试探性地问:“我刚刚.....似乎瞧见你在外面等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闭着眼。
火光跳跃,把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他垂下眼,在一片昏暗处开口,声音清冷:“我不需要你替我做这些。”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明日还是回道观去吧。”
“你在这里,我很不方便。”
“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宁遥问。
他这才睁开眼来,凤眼一转。
“深山老林,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我怎么会方便?”
宁遥:“......”
等等,说这句话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这话不应该是她来说吗?!
“那也是我不方便......”她嘟囔了一声,见他看过来,又挤出了一个笑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放心,我在道观里呆了这么久,心里只有佛祖。”
殷绥又瞧了她一眼,还是那样冷淡的神色。只是暖黄色的火光跃进他的眼睛里,连带着他的眼睛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
“你们道家没有佛祖。”
宁遥:“......”
她沉默了会儿:“你真想我离开?”
殷绥“嗯”了声。
她继续问:“你的伤真的好的差不多了?”
继续“嗯”。
“这么多天我为你忙前忙后,你什么都不想,也不感激我,只是想赶我走?”
还是“嗯”。
宁遥:“……”
她瞧着他一脸漠然,突然笑了,脸色也火光在照映下染上了几分薄红。
“既然已经好了,不介意我帮你看看吧?要是真的好的差不多了,我马上就走。”
她说着,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直接走到他身边,伸手就要往他胸前扒拉。
殷绥忙伸手拦着她。
宁遥也不退,只是拿眼瞧着他。
少女还是初见时那副头发乱糟糟的模样,他今日在屋外瞧见她时也是。
头发被风雪打湿,粘在了脸上,脸也被风吹得红扑扑的,瞧着好不狼狈,可一双眼睛还是那样亮,尤其是现在,在黑夜里,染上了火光,更是亮得惊人。
四目相对。
宁遥突然听到系统惊喜地喊了声:“遥遥!进度条!30%了!”
她微微一愣,然后猛地伸出另一只手,趁他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按向他的胸口。
殷绥脸色一白,吃痛地松开手。
“怎么样,痛吗?”她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不过一会儿又笑开了,露出两个一深一浅的酒窝,和一双笑弯了的狐狸眼,语重心长。
“年轻人,没事不要这么嘴硬。”
“你刚刚有在外面等我吧?你有在担心我对吗?”
殷绥没有回答,只是别过脸去。
宁遥吃吃地笑起来,笑够了,才转开目光。
“你放心,我救你不是因为同情,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你是来剿匪的对吧?”她说着,从他身旁退开,靠近了点儿火堆,伸手在火堆前烤。
“你看我们出云观,每天收留这么多难民,都快要挤不下了。可这里几年前不是这样的,没有山匪的时候,这里民康物阜,生活太平。”
“你如果真的觉得自己欠了我的,过意不去,就快点好起来,然后还这里一个太平,让民生得以安乐。”
殷绥沉默了会儿,突然笑了:“所以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吗?那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你会的,毕竟你就是来剿匪的嘛。”宁遥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说完又小心翼翼瞧了他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一些。
“更何况,我觉得你会是个好人。”
好人卡X1。
这是宁遥纠结了好多天,才到的改造暴君的一个小法子——夸他,不停地夸他,给他发好人卡。
根据“标签效应”,当一个人被别人贴上标签时,他就会做出自我印象管理,使自己的行为符合被贴上的标签。
尤其是当被重要的人贴上时。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总不会错吧!
宁遥偷偷瞧着他,见他垂眼,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把手边上的一块湿柴火往火堆里一扔。
火焰晃了晃,响起“啪”的一声。
殷绥垂眼,眼里的光也跟着火焰一起晃了晃。
好人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人有人这么说他。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动。一个人影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谁在那儿!”
那人听见声音,忙往后退了步,一脚踩空,摔倒在了雪地里。
殷绥忙起身,几个大步把人拖了进来,又抽出身上的匕首,横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是白日里的那个难民。
那人瞧见脖子上的匕首,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连说话都带着颤:“我......路过......不小心路过这里......想进来躲躲雪。”
殷绥眯了眯眼,一手揪住那人的头发,一手拿着匕首在他脖子上轻轻划着:“想清楚了再说。”
那人身子又是一哆嗦,脸也涨红了,不过片刻身下的裤子就湿了,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饶饶饶......饶了我吧......”那人一直喊着,突然瞧见角落里的宁遥,眼睛一亮,颤颤巍巍冲她伸出手。
“宁道长......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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