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两个小子是往这个方向走的。”“抓紧的给我追上去,抢了这条大鱼,给你们一人叫个小娘皮快活。”青州的郊外,几个粗汉子鬼鬼祟...
“大哥,那两个小子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抓紧的给我追上去,抢了这条大鱼,给你们一人叫个小娘皮快活。”
青州的郊外,几个粗汉子鬼鬼祟祟地跟踪商清逸两人,领头的一人怀抱朴刀,正是酒肆里对酒鬼动手的那人。
几人见财起意动了歪心,由走江湖的汉子领着一路跟踪,要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只是黑马太快,这些人就靠着脚力一路追着,一刻不歇虽然几乎要追到了,也弄得风尘仆仆,狼狈不堪。
“再抓紧点,两条大鱼就在前面了。”领头的汉子一声吆喝,几人精神一震,仿佛已经看到一大堆钱财,以及窑子里那些小娘皮柔软的腰肢。
别的不说,就是抓了那只马也够换一个月快活的钱。
领头的汉子舔了舔嘴唇,快活地想着。
忽然,他觉得天暗了下来。
难道要下雨了,他抬头看一眼,猛然看到一道阴影,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在他失去意识的同时,一行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
如果他没失去意识,他会看到在头顶的位置,那个在酒肆被他按在地上的酒鬼此时轻松靠在树枝上,醉眼迷离地望着南方,狠狠灌了口酒。
“紫苏。”
风声很长,带着酒味,渐渐飘向远方。
…………
“老姜块,怎么忽然有了精神?”休息的时候,商清逸分了一块饼给药王江。
有了一匹好马果然赶路快上许多,半日就已快到快出青州地界,按这样的速度,不出三天便能到巫山。
药王江掰了半块饼喂给黑马,自己小口咬着剩下的饼说:“我不想像它的主人一样而已。”
黑马原本吃得正欢,听到主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神寂寥。
商清逸一口饼在嘴里,看着空荡荡的后方,也想起那个马换十金的酒鬼,药王江以为他只是个落拓的失败者,但商清逸知道那人并非那么简单。
他并不解释,只是含糊不清地说:“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匹黑马明显不凡,体内隐隐的竟有心晶能量的波动,如他所料没错它应该是天生的灵种。
要知道人有心晶是上天恩赐,其他物种没有如此待遇,都是浑浑噩噩只靠天性蛮力的糊涂畜生。但其中也会有一两特殊,如这匹马天生有异变长了一颗心晶,自然脱离了普通牲畜行列,不仅仅气力比普通同族大很多,神智也有进化通了人性,更为奇妙的是,此等灵种天生就懂得运用心晶能量。
更有有传说一些灵种懂得修炼能量法则,由于比人单纯,修行速度也比人快上许多,因此也有一些修炼出莫大能为,统一被人传为妖。
能拥有一匹能称为灵种的马,那个酒鬼身份怕自然不单纯。
“嗯。”药王江点头,表示认同,轻轻抚摸黑马的额头,忽然问道:“鱿鱼干,你有故事吗?”
那不是废话,我可是商国的四皇子,商清逸心底叫道,只是面上并不显露,他咽下最后一口饼,拍了拍手上的饼屑,随手就擦在衣袖上,说:“嘿,我的故事还没开始呢。”
“你可瞧好了,等你长大的时候,我一定已名扬四海。”
药王江也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指了指脸皮说:“吹牛你最行。”
商清逸把药王江抱上马,乘机给了他一记头栗,悠悠地道:“揍你我也很行。”
药王江抱着脑袋,幽怨地说:“你就会欺负小孩。”
商清逸牵起马,往南疆道的方向去。
一马两人在路上走着,长路漫漫,有一搭没一搭的相互抬杠。
“鱿鱼干,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是大侠。”
大侠怎么会被人追着跑。“
“因为大侠手下留情。”
“撒谎,我明明看你已经用上吃奶的力了。”
“你看错了。”
药王江趴在马背上,感受着行走时地面的律动,忽然说:“鱿鱼干,我还没长大,你也还没成为大侠,我们都不要死了。”
“乌鸦嘴。”商清逸牵着马,脸上是笑意。
初入江湖,初为大侠,感觉不赖。
商清逸满志踌躇,只过了一天,他就再遇大敌,成了瘸腿的大侠。
北齐葬剑府脱胎于王城剑侍。
当年北齐攻白鹿城,白鹿城主白晓单人两入王城,杀齐王两任。王城剑侍是齐王身边最强的战力,即使如此面对白晓人人赴死却仍死伤无数,荣耀光芒碎了满地。
此后由齐王林远继任,下令王城剑侍脱离王城,成立葬剑府,意图以江湖治江湖,他日能斩白鹿。
葬剑府,葬的就是失去荣光的王城之剑。
葬剑绝阵。
为了打败白鹿城,葬剑府首任圣司创造了剑阵法则,以四象为阵,能融合四人之力为一体,攻守兼备。以此为基础,经历任圣司不断改进,到当代圣司李照清之时终成无敌绝阵。
四人成四象,四人成一小阵,四小阵再合一阵,如此合阵四次,二百五十六人成最终大阵,入则必死,能杀鬼神,称之为罗天剑阵。
只是剑阵重意不重力,需要结阵者心意相合,但人心哪能真的无所差,就算夫妻兄弟也难免意见不合,更别说本无血缘的两百二十六人,所以结阵越多便越难和谐,自创阵以来,最多也只达一百二十八人的境界,仍不算真无敌。
但即使这样,剑阵也是威力巨大,四人结阵便能化四人心晶能量于一处,抵得上一线高手,而一百二十八结阵,就算是排名前十的高手也是有进无回。
李青是葬剑府的内府弟子,虽未能参与一百二十八人的大阵,但他仍有资格学习四人的小阵。
他性子坚韧,即使不是核心弟子,仍勤习四人的小阵,只是哪天一定有机会用他,为了葬剑府,为了齐国能献出一切。
抱着这样单纯并且崇高的理念,他与同门的三个师弟更加刻苦,别人鸡鸣起来练剑,他们鸡鸣之时已练得满身热汗,别人一年练三百天,他们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也不敢歇。
于是他们对剑阵越来越纯熟,在葬剑府慢慢崭露头角,直到某一天,齐国的五公主,葬剑府的圣女找到他们。
圣女让他们从药王府带回一个孩子。
这孩子叫药王江,药王府的唯一传人。
这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药王府与葬剑府同列天下四府,对于唯一的传人,必定是保护周密,又怎么是他们四个能够轻易带走。
但剑侍的天职就是服从,即使知道是无法完成的任务,甚至可能死在巫山,他们仍是选择了前往药王府。
抱着必死殉国的心态到达药王府之后,他们却意外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容易。
四人长驱直,药王府几乎就跟不设防一样,没受任何阻碍,他们就轻易掳走了药王江。
李青知道,能有此奇效这一定是圣女的手段,于是他发自内心对圣女更加崇敬。
之后他带着药王江回葬剑府,相比于入药王府掳人,这应该是不费吹飞之力的事情。
可当人将事情想得容易的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提着药王江即将过金楼时他们遇到了阻碍,对方是白鹿城的八卒之一,剑卒剑器近与刀卒锋无痕。
他们的目标也是药王江。
葬剑府与白鹿城素来不对付,最恨的便是白鹿城,往日遇见就要厮杀,更何况他们要从自己手上抢人。
他们也不知道白鹿城八卒不好对付,一上手就使上了绝招。
四人使剑阵配合无间,仍只能挡住了剑卒与刀卒,双方势均力敌,混乱中,药王江却乘机逃走,终究功亏一篑。
更麻烦的是他们遇袭后被人擒住,错过了追人的最佳时机。
被丢进漆黑的地牢中,不知道擒住他们的人是谁,但显然没对他们下杀手的打算,只是在关了他们几天后就放他们自由。
重获自由后,他们拼命往南直奔,因为药王江一定会往巫山走,如果速度够快他们就可以赶在药王江回到药王府之前将他截住。
很幸运,他们终究是在江南道截住药王江,还有他身边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
这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就是商清逸,他此时很忧伤,才摆脱药灵没两天,又遇到了一伙要截杀的人。
这伙人就是当初掳走药王江的凶人。
你问他怎么敢这么确定。
这不废话吗,药王江就在他身边,当场就告诉他了。
这四个人看着就不好太好惹,一个个背着剑冷着个面,跟个冷酷杀手似的,为首的那个还长得那么丑,就冲这张丑脸就能把人给吓死。
没有那张丑脸,真刀真枪他也打不过这四人。
商清逸脸上堆着笑,贼兮兮的故技重施,丢了一地的金银细软:“几位大王饶命,我是路过的,取财可以,不要害我的性命。”
四人当然不会看地上的金银细软,他们的眼里只有目标。
目标是药王江。
“留下这孩子,你可以走。”李青生硬地说。
“好好。”商清逸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转身一溜烟跑掉了,只留下了骑在马上的药王江。
李青见商清逸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便稍放戒备朝药王江走去。
这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因为药王府的保护,甚至不懂心晶运行法则,根本没有威胁。
药王江骑在马上,神色满是惊慌,似是害怕至极,李青看在眼里,戒备再放,已近于无。
李青再走一步,正好踩在商清逸丢出的金银细软之上。
李青穿着布鞋,底不厚,踩在金银上应该硌脚,但他只感觉一片柔软,仿佛棉花一般。
有问题!李青立马反应过来。
寻常人遇见反常,下意识是会往后撤先行观察以保安全,但李青却是猛然往前。
药王江已经近在眼边,再往前一步就能抓到。
与完成目标相比,自己的安全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没有机会。
在他不退而进的时候,李青的脚下忽然爆炸,蒸腾出漫漫的烟云。
云烟。
药王府一支旁系,云家的秘药。
飘渺如云烟,闻之使人手脚酥软,连一流的高手都无法抵抗。
药王江虽然不懂法则,却也懂药理,云家更是他母亲娘家,故而对云烟更是了若指掌,在逃亡路上早就受商清逸指使炼了几片藏着,以备不时之需。
刚商清逸以幻术将云烟伪装成金银细软,又故意逃走,再通过药王江神态彻底打消了这李青的戒备,才让他没有在防备的情况下踩中云烟。
云烟爆开,李青仍是不退,手臂再伸往药王江抓去。
李青看得通透,知道只要抓住药王江,一切就成定数。
那名古怪青年肯定环伺在侧,但他耍这些心机,证明他实力不足,不能与他们正面硬碰硬,
就一只手的距离,他就能抓到药王江,以力破巧,任何阴谋便再无作用。
但一个拳头轰在了他近在咫尺的手上,把他从想象拉回了现实。
“南商小无敌尤侠某又来啦。”已经逃得失去踪影的商清逸再次出现,使出他三流的拳法,狠狠击出,将中了云烟之毒的李青打退。
李青退了一步,他本就是强弩之末,再坚持不住云烟瘫软之效,瘫软在地坐下调息。
但他仍不担心,他的三位师弟还在,他们并未中毒。
受刚才那一拳他已摸清商清逸实力,心晶能量并不强大,拳法更是平平无奇,绝对不是他三位师弟任何其中一人之敌。
也如他所想那般,四人配合早已默契,李青刚倒下,他的三位师弟就已经出手。
中间隔着云烟,三人从侧面绕过,向商清逸包夹而来。
三人都拔了剑,葬剑府训,出剑必全神贯注,绝不会大意。
“杀人啦,赶紧跑啊。”商清逸并不与他们纠缠,边跑边哇哇大叫,意图将几人引开。
三人不受引诱,并没有往商清逸而来,而是直接朝药王江杀去。
从始而终,他们的目标只是药王江。
“你这蠢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商清逸见三人没有被引诱过来,都朝药王江的方向去了,忙扯着嗓子对待在原地的黑马喊道。
黑马与商清逸本来就不待见,被他叫成蠢马立时大怒,嘶鸣一声,拔腿就朝与商清逸相反的方向扬尘而去。
商清逸叹了一口气,骂了句蠢马,竟然不管药王江自己跑了。
三人对视一眼,两人往黑马逃的方向去,其中一人心生警觉,想到云烟之毒爆发地莫名其妙,为保险起见决定擒下那奇怪青年,便脱离了队伍,由两位师兄弟去追药王江,他反身向商清逸而去。
商清逸见一人提剑朝他而来,也不敢有所保留,心晶能量都到了脚下,使出拿手身法拔腿就跑,速度比追的人还快上多分。
那人追了片刻,发觉自己追不上后也不再追赶,商清逸才暗暗松了口气,但马上又不得已提起精神来。
竟是身后一股气机锁定了他。
原来那人见身法追赶不上,便舍了身法以能量御剑,气机牢牢锁定商清逸,想伤他脚足。
商清逸不敢托大,忙向丛林茂密的地方跑去,在树林中来回穿梭,希望摆脱这股气机。
只是那人修为颇深,比商清逸高了不知道多少,始终不曾被躲开了气机,牢牢锁住商清逸。
“去!”那人终于等到机会,爆喝一声,手中之剑如有灵识,径直朝商清逸而来。
商清逸自然感觉到逼近的飞剑,剑气凌厉甚至能感受到背后的刺痛感,为躲这一剑,他高高跃起,一脚踩树干,将身法施展到了极致在数棵树木之间来回跳跃。
“哈哈,走了。”商清逸最后一跃,与追着的剑错身而过,剑钉入树干之内,他脚下再一用力,已经到了远处。
那人追至树干之旁,伸手拔出剑,他低头看剑,剑上有血。
这一剑还是中了,但他仍是追不上。
让这个古怪的青年给跑了,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他冷着脸提剑回去,正好看到自己的两位师兄弟追上黑马,两人同时出剑准备斩断马足。
两剑齐出只见白光闪过,穿着马足而过,原本意想中的血腥一面并没有出现,除了空间产生些微扭曲外,黑马毫发无伤。
“这是,幻术?”他惊讶道。
此刻李青终于逼出了云烟之毒,缓缓从地上起来,他拔剑喊:“起阵!”
方才情况都落在了他的眼里,黑马产生扭曲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落到算计里了,看来还是将那名古怪青年给小小觑,想不到对方竟然是失传已久的幻术师。
让整个大陆恐惧的幻术师已成绝唱,他早年有幸听过圣司讲道,知道如何以剑破幻。
幻术无敌,吾辈剑者唯仗三尺剑锋,以力争锋。
这是圣司的道,也是崇拜圣司的李青他的道。
李青声起,四人便同时拔剑,分别站了四个玄妙位置,能量由四把剑联系,纷纷流到了李青剑上。
“破!”李青一剑斩下。
一剑有强大的剑压,由一点开始,四周环境成了溪水的涟漪,然后涟漪越来越大,终于遮盖不住现实而破碎成雾气。
“他受伤了,朝南追。”李青收剑,丑脸凛然肃穆。
他也看到那边的树干上有点点血迹。
从李青手上逃掉后,商清逸又躲了半天,直到天黑才找了家相对偏僻的客栈,与药王江稍作休息。
又用幻术,又使云烟,手段使尽,虽然是侥幸逃脱了,商清逸仍被一剑伤到小腿,接下来身法不可避免会大打折扣。
接下来的路更不好走了。
“老姜块,我觉得我们该找个保镖了。”商清逸指着受伤的退,对药王江唉声叹气道。
药王江也是拖着脑袋苦恼:“你别幻想了,我们能去哪来找保镖。”
“天机不可泄露。”商清逸并没有表面上那般无力,他心中早有定测,只是故意不告诉药王江。
“睡吧睡吧,明天还赶路呢。”
商清逸摸着药王江的脑袋,神神秘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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