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珠汽水瓶里的千岁同学》是新世界的神,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我在读第一卷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作品中喷涌而出的现充味——当然...
《弹珠汽水瓶里的千岁同学》是新世界的神,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我在读第一卷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作品中喷涌而出的现充味——当然这也不用刻意去感受,因为当事人自己说自己是现充来着。可是,现充味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第一卷的时候我还真说不清楚,总不能是球棒砸人家窗户吧。
按说日常系的男主行动力强了点,不是什么坏事,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长进”了。然而日轻的读者(甚至可以推广到当代知乎主流用户)往往非常厌恶被别人干涉。
就拿《千岁》举个例子。你哪怕有那么一丁点跟健太共情,都很可能会厌恶千岁“擅自干涉了他人的安稳”。你可能会想,虽说欺负健太的是另外的一波同学,甚至往大了说是“校园的阶序”在压迫健太,但千岁就是不该试图把他从被压迫的境地拽出来。
譬如,一个人患有慢性病,虽然有些难受,但表面上没啥大事。现在有医生说,他的情况很不好,需要开刀。当事人稀里糊涂地上了手术台,治疗过程很痛苦,治完之后就好了。那我们该怎么评价这个医生——千岁?
责备棒球棍的大概是在地下室。若是责备他让健太受了罪,这还是在第一层,毕竟大家都能理解改变总要有点牺牲。然而,论者责备千岁的,往往是更深的原因:他擅自替健太做主,要求健太冒风险。他都不确定自以为正确,就将这种自以为正确而不是公认的正确强加于他人,这样真的好吗?
对此,我为千岁的辩护是:擅自为别人做主未必是非正当的。
“擅自为别人做主”的说法隐含了好几个前提。最关键的就在于,“别人”到底有没有办法为自己做主。往小了说,扶老太太过马路可能干涉了老太太想要自己爬过去的自由;往大了说,扶贫也是干涉了部分人想要过上贫穷生活的自由。别笑,外国真有这么想的。要命的是,长期受苦的人会正当化自己的处境——编点理论让自己相信自己就应该受苦。你去拯救他,能不能救下来先不说,反正一定会引发他的认知失调。
所以,如果不确定自己对不对,那就什么都不做了吗?若你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我不打算纠正你,反正我也不确定自己对不对。对于某些人和某些岗位来说,这样确是合理的,也就是所谓的“免责第一”。但并不是每个职业都能以免责为第一。比如说当大官吧,你待这就是为了不犯错误,那干脆开了你,放个手办在你位置上不好吗。
思及此,我终于明白了轻小说给我的三次元工作带来的影响。我对“矫正”学生是抱有不小的抵触心理的。既然学生已经决定不上高中了,那为啥要强迫他去上高中呢,反正总会有一半人考不上的。但是,我只能通过行为去判断一个人的意愿,一个人的意愿却未必能如实地反应在行为上。看轻小说的都知道有所谓傲娇,三次元也一样,你就算想学习,还是忍不住要玩手机,这时候你也许就需要有人来强力制止你。
但《千岁》还有一点让我很困惑。千岁自认现充,那么喜欢干预别人的就是现充吗?现充是这么定义的?
看了第四卷之后我悟了,或者说我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原来这问题可以以一个非常简洁的三段论回答。千岁是棒球人,棒球人是现充,所以千岁是现充。
第四卷讲的是千岁和阳的故事。确切地说,是千岁打棒球和阳打篮球的故事。情节本身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你会打棒球的话也许会觉得挺有意思。我碰巧会棒球,看里面的比赛基本上能明白究竟发生了啥,而且竟然有点代入感。至于“精神”,就是体育系漫画里面常见的那一套了,大家都想划水,就主角自己一个人真当回事,该怎么处理这个局面。千岁和阳都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两个人隔空相互鼓励,最后终于达到了各自的大团圆。就……还行吧。
总之,《千岁》是一部态度非常进取的小说,富有侵略性,在这年头可以说是比较少见了。不少轻小说读者激烈地反对千岁,大约也是因为不能接受主角的进取心,而是更倾向于“差不多得了”。所以我不会说推荐你去看《千岁》,只会说,不看的话,你或许就错过了轻小说的又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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