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可惜今夜那个卖烤全羊的大叔没有来,他摊子的位置此刻是一个在卖锅碗瓢盆的壮汉。我手掀着车帘有些遗憾地摇头:“今日羊肉是没有...
【36】
可惜今夜那个卖烤全羊的大叔没有来,他摊子的位置此刻是一个在卖锅碗瓢盆的壮汉。
我手掀着车帘有些遗憾地摇头:“今日羊肉是没有了。”
“你很想吃?”
“也不是,”我放下车帘:“只是他的羊肉很特色,值得没吃过的人尝一尝。”
秦允眼底似有浅浅笑意蔓延,车外驾车的福康公公朝我们问了句是否下车,秦允看了眼窗外,又转头看我:“时间不早,那我们直接去珍宝巷。”
“好。”我点头,随即又道:“那里有的人很热情,似乎是地方风俗所致。你……”
“我会注意。”他应道。
马车驰驰,一时无话,车外突然响起小孩稚嫩清脆的喊声:“下雪啦。”我掀开车帘,空中羽毛般的雪花纷纷飘落,有几片被风轻吹送入车中。
秦允身姿挺拔,坐姿端正,风吹细雪入车中他也纹丝不动。他眉目本就似水墨画,面色平静时的侧脸更显出尘拔俗。
有白色雪花沾到他发丝上,我连忙放下车帘,他却对我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似的:“无妨。”
我安安静静将双手放置在腿上,等待马车停在珍宝巷。
还未走进珍宝巷,便已听见清脆的摇铃、轻快的鼓点还有汉子们粗犷的嗓音。
秦允微微蹙眉,但我还没开口秦允便说:“走吧,去看看有什么奇珍异宝。”
珍宝巷是一条窄道,人声鼎沸,喧闹不已,脂粉香气和人的气味混杂一起,我突然有些后悔怎么就提了这里。
没走近几步福康公公礼貌开口:“魏公子,可有其他入口?”
我片刻之后才意识到这声“魏公子”是在喊我,从前我也女扮男装出来玩,但做戏做全,我连姓都隐去,所以他们都喊我一声“西公子”。
“有倒是有,不过约莫人也不少,”我连忙应道,旋即看了眼秦允:“你有什么一定要买的东西吗?我进去帮你找,你在外面等着。”
“奇珍异宝必然要亲手把玩才知真假,”他开口:“这入口是人太多,先去看另一个。”
我们从外侧走,所幸另一个入口因为几家店铺已经关门倒宽敞,福康公公在前开路,我和秦允在后。
还没走几步便听身后一声爽利的“小西”,旋即我的肩便被人热情一揽:“好久不见你啊!越哥也是,一直没看见人!”
越哥是庄樾,这巷子里形形色色的人大多是虚名对外,我和庄樾自然也不例外。
揽住我肩的人是一家卖酒的老板,人称“烧喉”,他卖的酒实在太烈,和他的人一样。我们交好的缘由倒也有趣,他作为老板喝醉了酒硬拉人打架,一拉便拉上了我。
我三脚猫功夫吓吓那些大家闺秀也许可以,对付这魁梧高大的壮汉必然差些,那时一旁的庄樾立马拉过我护在身后,随后就和烧喉结结实实赤手空拳打了一架。
打着打着烧喉落了下风,居然也逐渐醒了酒。在两人你拧着我我拧着你时烧喉突然一句:“醉酒得罪,甘拜下风。”不打不相识,烧喉送了我们两坛店里最高价的酒。
也是那天,我和庄樾全醉在回府的马车上,我睡了两天两夜,庄樾睡了一天一夜,我醒来时便看见庄樾有些乌青的眼。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庄樾这样貌是因为醒后去问醒酒药,烧喉说打架赢了才有,于是庄樾带着还有些醉意的脑袋又结结实实和他打了一架。
一来二去,彼此切磋,倒成了朋友,而且这五大三粗的烧喉,还甘愿将年岁小的庄樾喊作越哥,他酿的好酒,也总愿在遇到我们时大方送我们一坛。
我连忙用眼神示意福康公公不要动手,边拿下烧喉的胳膊边勉力一笑:“今天不就来了吗!”
烧喉浑然不在意,连忙转头看秦允,忽地皱眉:“越哥长这样?我是还没醒酒吗?”
秦允此刻面色极其冷,修长的双眼似乎都能结出冰来,我连忙拉开烧喉和秦允的距离:“不是越哥,是我另一个朋友,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推不动烧喉,自然只能去拉秦允,虽然秦允不似烧喉高大魁梧,但他到底也是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他不配合,我也拉不动。
片刻,他终于抬脚随我走,留下烧喉在身后喊:“行啊!下次也和你朋友一起来喝酒啊!”
未走几步,秦允突然挣开我的手,我一愣,他手臂就搭在了我肩上,清清冷冷的声音就从我头顶上方落下:“有事?我们还有什么事?”
我装傻充愣接他的话:“你不是还要看奇珍异宝吗?”
“……嗯。”他没再说话,手却也结结实实放我肩上一直没放下。我尝试往外走以摆开他手臂,他居然用更大力揽住我。无法转头看他表情,我只能听见他似笑非笑的语气:“小、西?原来这里还有这样的‘风俗’,那我也入巷随俗。”
我一时凝噎,所幸前方一间卖玉石的铺子开了,我料想秦允此人必然是爱这些的,便连忙往那走:“听说这里玉石极多极杂,手气不好可就会碰到一文不值的玩意儿。”
他笑:“手气?不过是没能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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