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脸上惊喜雀跃之情被迅速收敛,她整了整额前几根散落的青丝,迅速推门而入,心下怨自己今夜为何没有装扮一番。屋内男子漆黑如缎的长发...
花烛脸上惊喜雀跃之情被迅速收敛,她整了整额前几根散落的青丝,迅速推门而入,心下怨自己今夜为何没有装扮一番。
屋内男子漆黑如缎的长发,仅用一根赤色编绳束在脑后,犹如最精巧的工匠细细琢磨而出的白玉般温润的脸上,一双红眸中,却是凛冽的寒。
“花烛见过焰主。”花烛只敢看一眼眼前这令自己心醉的脸庞,便迅速伏低了身子,俯首跪在男子身前。心尖上窜起了一层与骇意交错不可分割的爱意。
“南城三年繁华,没有令你放松丝毫戒备。很好,不愧为我暗魅最卓越的魅子。”男子眼光仿佛打量一件家具般,扫过身前俯首的娇俏背脊,波澜无惊。唇未动,声便达,修真之人无疑。
脑中传来男子嘉许,花烛心下欢喜,却仍未敢起身回话,只是一张俏脸对着地面的繁花织毯,声音虽刻意压低却也清晰可闻:“谢焰主。主上,属下受命在南城蛰伏。近日却意外遇得修真者消息。”
“哦,细细道来。”听闻修真二字,男子眼神锐利凌厉中几许波动,似有热烈。
“此物,为南城一家铺子所售。”花烛迅速从袖中取出用锦帕细细包好的花钿,双手端此二物,举过头去奉与男子。
男子左手往花烛方向微一勾指,锦帕便裹着花钿飘至其手中。
挑了挑眉,望了望手中之物,若有所思。几个呼吸过后,这才又瞥了花烛一眼,脸上添了分笑意:“此铺何处?”
花烛站直了身子,望着男子之前驻足的地面,一个白玉瓶正静待地面。“今年份的血魄,竟是主上亲自送来。”花烛望向瓷瓶的眼中尽是迷醉,仿佛那不是一个瓷瓶,而是心中那份求而难奢。虽迷醉之色近于癫狂,却也有一丝清明尚存,“怕是南城有什么值得主上前来之事罢。”
“画儿,滚开,也轮得到你来拦我?”屋外传来一阵喧杂。将花烛脸上的沉醉之色迅速驱去。迅速收好地面瓷瓶,花烛快步躺了上榻。
几息间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门被奋力推开。只见画儿捂着脸,眼中噙泪的朝榻前奔去。被跑边带着哭腔:“小姐,苏离说房里丢了东西,第一个便要来搜小姐屋。我,我拦不住她们。”
“哼,别在这哭哭啼啼的演戏。今夜个,除了你家小姐告病,别的姑娘都待着客呢。不是你们主仆合唱了一出,还能是东西自己飞了?”苏离几步跟上,已立在了花烛榻前,神情愤愤,光洁无物的额上只冒着几颗细碎汗珠。
“笑话,你苏离有何物入得了我的眼?你那点家当,怕是楼里丫鬟们都看不上吧。”花烛假装虚弱撑起身子,却是嘴里不饶人的:“十年才还清卖身钱,这才挂单几日?就置办了什么了不得的头面吗?”
苏离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气急了,脸被涨得通红,胸脯不住的起伏,“你……”只伸了手抚起胸口顺气。想今日花钿用得早,自己一直惦记着时辰去更换。这宴席过半,回房取下花钿正待更换时,却见得余下三枚花钿不翼而飞。惊急之下便要满楼搜查,小兰却难得的机灵了一回,提醒自己花烛今夜无端告病房中,嫌疑最大。抚胸顺了顺气,苏离这才意识到,花钿薄薄几许,若是有心藏,自己怕是翻遍了此楼也是寻不得的。若是闹大了,宛娘与六公子知自己为了几张花钿大张旗鼓,无疑会认定自己得了几眼青睐,便故意无中生有来找花烛的茬。自己如今又没了花钿,说什么,那刘公子怕也是听不进去的。罢了,明日间再去檀铺想想办法吧。苏离恨恨的想,用眼神活剐了花烛几遍,咬牙切齿的挤出几字:“小兰,走!”
“小姐!”小兰虽不知主子为何那么紧张几枚花钿,可难得有威风八面之时,只见就这么退了,心有不甘。几步跟自家主子正待劝道。
苏离哪能不知小兰心思,跟着自己,小兰日常被其他姑娘丫鬟欺负惯了,此时一心指着自己扬眉吐气,心下怒气消弭几分,不管如何,也还有个丫鬟盼着自己好。想到这,声音便柔和了几分:“去跟六公子告罪一声,就说我席间酒多饮了几杯,此时酒力发作,歇下了。明日再与六公子赔罪。”
楼前十来步有几个书生正尽兴欲归,踉踉跄跄的勾着彼此的肩,哼唱着不知出自谁手的三流诗句:“云罗难侯光阴,美酒易醉佳人……”
大雨滂沱突然而至,顿时浇醒了几名书生,仿佛被这突然的劈头盖脸给浇愣了,也不避雨,就这么站在了道中。十几息后,城外远山处几声巨雷轰鸣,这才轰得这几名呆若木鸡的书生缓过神来,打了几个喷嚏,撤了揽住同伴的手,颤颤巍巍的哆嗦着,各自抱头窜去。竟连平日里最是上心的文人礼数,告别都是忘了。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南城的地面被冲刷得干净无垢,冬日里的寒气更添得几分,却透着几分怪异。冬日里的雨,怎下出了夏日雷雨的转瞬即逝?
如墨夜空,几许白光划破夜空,由远而至。近了,竟是两人踏剑而来,一中年男子与一少年自剑上跃下,落在方才巨雷轰鸣之山山脚。各自收了身前盘旋的飞剑入鞘,两人皆望向山林夜色,已是深夜,山林蛰伏如巨兽,寂静无声。中年男子屈膝俯身,双指拂过地面湿漉,沉声道:“果然是灵气喷涌化雨,掌门推算无误,确是上古灵井出世。夜色深重,却也利于我昆吾门抢占先机。句芒,你先去城内找一客栈安置,为师先行查探一番,明日里再与你会合。”未等少年答话,中年男子便纵身跃起, 如箭般射向林中黑暗。
“师父,银…”被唤作句芒的少年,脸挂无奈,微微向右侧首,口中嘀咕:“还是这般急性子,都不让人把话说完。”清了清嗓子,提声向中年男子前去的方向,大喊出声:“你没给我银子呀,师父,我如何去客栈?”喊完,少年便开始掰着手指数数:“1、2、3……10。”数到10便放下手指,双手负后,施施然望向前方。
中年男子讪讪出现,四下打量并无他人,快步行至少年身前,一掌拍在少年额上:“你嗓门大是吧,不能传音是吧!”一掌拍完,不去看少年那假意哭丧的脸,手中不知何处变出一个钱袋,抛给少年,假哼一声,转头再次跃进了密林。
P.S:嗯哼,周末不更,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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