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生日前,我失去了要结婚的对象,一度失眠。之后,虽然从失恋中走了出来,但失眠的习惯却一时改不了了。在这无人分享的美好夜晚,忽...
三十岁生日前,我失去了要结婚的对象,一度失眠。
之后,虽然从失恋中走了出来,但失眠的习惯却一时改不了了。
在这无人分享的美好夜晚,忽然有想写点什么的冲动了,索性就分享一些我生活中的琐事吧!
一、灯
今晚,我选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这件事发生在去年秋天。
那晚,在洗澡间我听到手机一直响,意识到有事情,赶紧洗完出来接电话。
看到是陌生的号码,又晚上十一点了,心理有点慌,接通听到H领导的声音,更是吃惊。
“你在家吗?今晚你是和小A一起回宿舍的吗?”
听他语气不对,我赶紧解释今天小A回老家了。
“你确定她回去了?赶紧给她打电话确认一下”
我还没问出口出什么事了,他便挂了电话。但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小A是我们公司一个小姑娘,目前跟着我。她最近情绪有点不稳定,去医院检查,诊断结果是重度抑郁,并有轻生念头。
打不通小A的电话,我又打了她姐姐的。几次才打通并确认了小A在家。
电话刚挂,大领导H又打来了,一接通便听到他焦急而又尖锐的声音“你在哪呢?怎么还没来……你快点过来看看是不是你手下的小A,她跳楼了——”
听到“跳楼”,我脑子一轰,赶紧解释“不是她,她已经回老家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那这是谁?你给我赶紧过来,再确认一下!你不是记了小A家人的电话吗?再确认一下……”
他讲了很多很多,具体内容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总之,他的焦急瞬间传染给了我。
我胡乱披了件衣服便跑了过去。
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宿舍情况。我们公司属于国企转私单位,旧职工宿舍闲置无他用,公司人道主义便廉价租给我们年轻人。
宿舍楼一共两栋,1号楼四层,2号楼六层。因为没有电梯,很多人选择住1号楼。
我就属于这种懒人,所以住在1号楼。
小A喜欢运动,说爬楼梯可减肥,就选择了2号六楼。
两栋楼中间隔了一片草地。
至今,仍清晰记得迷蒙昏黄的灯光下那些人的影子。
跑到大领导H跟前,我小心翼翼的告诉他小A姐姐已经确认了小A在家。
“那你去看看,这个是谁?是不是你认识的?”
他边说边推着我向前去。
我清晰的看到了她,那个躺在地上已经失去生命的女人。
直到旁边的女医生扶着我走开,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事吧?”
“是不是小A?你认不认识?是不是你手下那几个女的?你看清楚了吗?要看仔细了……”
我恍惚过来,赶紧摇头,一点都不认识。
他还想再追问什么,被女医生打断了。她让我先回去休息,并安慰我别多想,早点休息。
她的话和温暖的手掌给了我很大的安慰。至今,我仍非常感激她的温柔。
回到宿舍,我好像已经忘了她的样子,后来很久也是。
但我还是睡不着了。睡不着的还有我卧室和客厅的灯。
第二天,虽然领导没有讲什么,但大家还是都知道了。甚至,有人已经了解到她的身份。
她是隔壁办公室的,才工作3个月,待人接物还算热情,工作能力也很突出。
她深得领导器重,经常陪领导去应酬。
她家是农村的,爸妈都是农民,弟妹初中就辍学打工了。
她大学一毕业,就考进这个好单位,算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人了。
她工作一个月就偷偷去医院了,诊断说是压力太大。
她目前在跟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据说每天压力很大。
她留下了遗书,说总有个人跟自己说话,说想要解脱
她平时有在偷偷服用抗抑郁药
她本来住在1号楼,说担心不能一了百了
她……
……
我听着这些内容,分不清真假,也不愿意去分辨真假。因为一旦去细究,我便需要想起她。
当天,领导找我谈话,一脸真诚的安慰我,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讲昨晚的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官方的通告,好像这件事真的不存在一样。
领导阴沉沉的脸不久后便又露出笑颜。
办公室的同事讲着讲着也逐渐被其他八卦取代了。
小A回来后,领导总是三番五次找她谈心,送温暖。
那些忘记了的人以为小A这是得到了领导的器重。
我也好像忘了。
可是客厅里的灯却一直亮着。
说实话,我是怕的。
我挨过饿,挨过骂,挨过打,犯过错,失过恋,挨过盗,可还是无法去理解她的绝望和洒脱。
是的,我清楚的记得她脸上虽有些许鲜血,但很安详。
她是背负着怎样的痛苦与绝望?
她又有多少次犹豫和徘徊,才下定决心奋身一跃?
她的故事大概只能留在深夜了,也永远的留给深夜了。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愿天上人间,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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