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店房间里和陈振大吵了一架,就摔门而出。此刻,我冷静的站在路边,动作熟练,就像之前的千百次那样,低头点烟,猛吸一口后抬起头,...
我在酒店房间里和陈振大吵了一架,就摔门而出。
此刻,我冷静的站在路边,动作熟练,就像之前的千百次那样,低头点烟,猛吸一口后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被缓缓吐出的烟雾模糊,世界成为幻象,在这幻象里,我是命运最大的赢家。
可惜,没赢多久,身体突然的温热拉我回到现实,是陈振,他站在我的身后,正温柔的为我披上他的外套:夜里风大,回去吧,刚刚……我语气不太好。
我回头望向他,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不甘愿的情绪,仿佛刚刚的争吵他才是过错方,可我很清楚的知道,问题在我。十分钟前我像个疯子歇斯底里的对他说:那朵玫瑰已经没有了!我也不想再跳进香港去选择一朵玫瑰!
我对他点点头,很自然的灭了烟。回去的路上我想,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比陈振更称职的未婚夫,一定不会!因为最好的那个,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陈振看着我躺下,俯身想要替我关掉床头的灯,我喊住他:陈振……
他停住动作看着我,我没继续往下说,但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于是他摸了摸我的头发:睡吧,明天给你买早餐。
他转身走出去以后,我睁开眼睛,木木的盯着天花板,其实……我是想道歉的。
我睡不着,因为我的脑子里总有一个人,他在那里晃啊晃,我从他晃动的影子里,看到了过去,那是一段没有陈振,只有我和他的过去,我看的好笑,因为我还看到了那时候的我勾画的我和他的未来,那段想象中的日子终究是永远未来。
重头开始说我和他的故事,他叫程沥,想当初我可是打听好久才打听到他的名字,主要得弄清写法,要不不好递情书……
第一次遇见他,是因为一棵树,还是一幅画?我原本上着体育课的,可那太阳实在是火辣辣,于是我趁着老师和别班老师话聊间隙,偷溜出了篮球场,到不远处的学生服务中心买了个雪糕,准备挑块顺眼的树荫吃了它!就看见程沥了。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他依旧没注意我,于是我只好走近他的那片树荫:同学,你这个绿,真的有点奇怪?
他顺着声音抬头看我,又看了眼我手里的雪糕,没说话又低头继续画他奇怪颜色的树。我自觉无趣,也不想再搭话,便快速吃完手里的雪糕,悄咪咪混进篮球场正在下课前点名的队伍里。
拿了包以后再看他的方向,他已经不见了,难道真是个神仙?我小声嘀咕的走出篮球场。
再见到这位“神仙”,是在我室友的欢送会上,说是欢送会其实就是借着她转专业的由头,大家出去闹闹,我跟去,大概是加点冷清,因为我这人实在没什么才艺……正当我窝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麦霸们抢麦大战的时候,程沥推开了门,我原以为他是走错了,后来才知道,他是我室友对象的室友。
后来大家一起玩了很多游戏,程沥全程参与,一整晚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样子,我想画画不会是他唯一的弱势吧,然后恰好被我撞见了?
轰趴结束,我们几个人嚷嚷着饿,就下楼去了24小时便利店买了点关东煮,初秋的夜的确是有点凉,在夜风习习的街头一群人一起吃关东煮,实在是有意思的很,我一瞬间觉得心情真好,于是我带着笑意走近程沥:玩的不赖呀!改天教教我?
他一愣答:可以,想学什么?
倒是一点也不谦虚,我也不跟他客气:台球!
他咽下一口关东煮“嗯”。
“改天我找地方,然后叫你!”我高兴的放下关东煮拍了拍他的背。
可能我拍的突然,我放下手以后,他突然开始急切的咳嗽,剧烈的程度有些吓到我,我连忙扶住他“你没事吧?”
我们的脸突然拉进了距离,夜色里我也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表情的变化,他看着我止住了可是,但也不说话。
我疑心便出口问他:“你刚刚不会没认出我吧?”毕竟我们的一面之缘好像是挺久的了。
他喉咙刚经过剧烈的咳嗽,憋着气哑声回我:认出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自作多情了呢。
但是打脸来的很快,因为在和他说话,导致一路上我们已经落下了大部队很多,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正聊到兴头上,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我的室友,她说和男朋友先走了,我当然表示理解,让她好好二人世界。
再走一会,便到了他的宿舍楼下,感觉到了他的犹豫,我便大气对他说,快进去吧,我一会就追上他们了。他点点头对我说:路上注意安全
我笑着朝他挥手,知道了!快进去吧,拜拜!
凌晨的天的确有点黑,我突然后悔一个人去追大部队的这个决定,其实刚刚心里还是期待,要是他再坚持一下我肯定就同意了,心里的懊悔和害怕夹杂在一起,我居然小跑起来,不跑还行,越跑越怕。那天晚上我就是跑回去,因为我一直到自己的宿舍楼下才追上被男生护送回宿舍的其他同学……
后来程沥说,那天晚上我跑的像只被鬼追的笨鹅。我气极了作势要打他:那你看见了不喊我!”
他笑开了:你跑的实在太快!!!
我恼羞成怒真的一下拍在他的背上,他可能是笑的太急,又开始咳嗽起来,我也不去碰他,只静静的看他咳完
“不至于下狠手吧!”他看着我语气恢复平静“后来我跟着,看到你和她们一起进了宿舍大门”。
听完这句,我的情绪才下去很多,带着情绪问了句“你刚刚,那样咳没事吧?”
程沥教我打了两周的台球之后,我就向他告白了。反正球技没怎么长,人倒是把我迷的神魂颠倒,于是我就去给他递情书。程沥看完以后只给我留了一句话就背包走了:我的名字你写错了……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乌龙,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的沥不是励志的励……于是我又去找他解释“第一次嘛!这不没什么经验……”
他没有给我答复,只是借着身高优势揉了揉我的脑袋“还学不学台球?”
再后来我觉得我们就像是心照不宣的在一起了,虽然他从没有说过我是他的女朋友,可我们每天都会说好多的话,分享各自的生活,他还教了我游泳,理由是,他觉得我真的是个台球白痴……还是换个东西学比较好。
我在内心反驳:还不是怪你太好看,谁还想看球。
再后来,他突然消失了差不多一周,也没有回我的信息,是透过我室友的打听,我才知道,他因为生病,请假回家了,也许接下来还会休学。
我很吃惊,想问他,又想他主动来告诉我,更想听到他恢复健康的消息。
我整天握着手机,这只手机还是他给我的,我原来的手机不小心泡了水,他说自己还有一支放着备用的手机,就给我了。其实拿到的那一刻,是不是备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是刚上市三个月不到的新款。
后来我终于等到了他的消息,他说他在香港,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让我不要担心。
真是奇怪,怎么才能不担心?我有些赌气,回消息便有些爱搭不理,他也就没再回复我。
后来我开始像过去那样,分享我的生活日常给他,他很少回,甚至是不回,他也不像他说的那样,过一阵就回来,听说他爸爸来了学校,替他办好了休学手续,把他的东西都收走了。
时间久了,我发的消息也渐渐变少,如果你常年得不到一个人的回应,就会失去对那个人的分享欲,又或者说是克制,因为知道不会有回应,所以开始选择自我保护,就不会再说个没完了。
那段日子好艰难,我每天都在忍着找他说话的冲动,他仿佛已经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是一种习惯。
我终于快要改掉这个习惯的时候,他又出现主动找我了,他发了一棵柠檬树的照片,照片拍到很好,阳光下院子里的柠檬树好像充满了无限生机。
我想了很久,回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我喜欢玫瑰。”
他这次倒回的很快,就像是特意等着的“只要你感到幸福,就能看见玫瑰。”
我没接话,问了一句:“柠檬树的叶子是什么味道的?”
他没有再回我,再有联系,是大三的新年,他整整离开了一年,那天,我给他转了这支手机的钱,看吧,这些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我却要努力很久,而他也不再是发消息,而是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说:“新年快乐。”
我怕爸妈听见,特意跑到阳台去接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远方天空的烟花恰好绽放,我突然觉得有点想哭,然后我说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句话,我对他说:程沥,你要死就死的远一点。
结果他真的死的远远的了,我整天浑浑噩噩忘不了他,我室友就上了心帮我收集消息,才知道,是他自己提出要永远留在瑞士。这些消息,是后来他妈妈来学校办手续时说给他室友听的,说给他们听的大多都是安慰的话,说完还给我留了一样东西,托他室友转交给我。
是一个树叶书签,我知道,是那棵柠檬树的叶子,我觉得好笑,我笑着对我室友说“真是个傻子,这怎么能闻到味道?”我室友觉得我魔怔了,我真的魔怔了。
最后是瑞士啊,我曾经追过一篇连载的文,作者将瑞士的美描写的天花乱坠,求着他以后一定陪我去一次,这家伙,自己先去了,真是不讲义气啊!
毕业以后我到香港找了一份工作。
不给我机会去看他怎么了?我一样可以生活在他生活的地方。他离我很远很远,但只要我活着,他就是我的挚爱。
再后来家里着急,给我介绍了陈振,我觉得他很奇怪,明明事业有成,要什么样的结婚对象没有,他却偏偏追着我跑,我无奈,只好说自己有忘不了的人,陈振却让我再考虑考虑,才有了我和他后来的相处。
又是一夜无眠,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程沥整天都在睡觉,而我整天都在失眠。
过了一会,手机有消息进来,是陈振,他问我醒了没?
我回“刚醒”。
消息刚发出去,就听见有人敲门,接着陈振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玫瑰,我紧紧的盯着那束花,他伸手将花递给我:“你不用跳进香港,玫瑰来找你了。”
我失笑对他说:“我想喝豆浆”,然后伸手接过那束花。
他有些意外,大概我很少向他提出要求,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宠溺的说“行,我去买”
半个小时后,房间的餐桌上,豆浆热热的开着雾花,我们面对而坐,我开口说:“陈振,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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