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的自由颂原文普希金诗歌《自由颂》闪开,别在我的眼前来扭动,,你这西色拉岛娇弱的皇后!,你在哪里,劈向帝王的雷霆,,和高唱自由的骄傲的歌手?...
普希金的<自由颂>原文
闪开,别在我的眼前来扭动,
你这西色拉岛娇弱的皇后!
你在哪里,劈向帝王的雷霆,
和高唱自由的骄傲的歌手?
来吧,把我头上的桂冠扯去,
打碎我这柔情缱绻的竖琴……
我要对世界唱出自由的强音,
抨击那宝座上的淫行恶迹。
指给我那个壮伟的高卢人
踏出来的气度崇高的足迹,
是你以蒙受光荣苦难的心,
激励他高唱赞歌勇猛奋击。
变幻无常的命运的宠儿们,
世界上的暴君们!颤抖吧!
而你们,鼓舞士气请听啊,
仆倒的奴隶,勇敢地站起身!
唉!无论我把视线投向何处——
到处是铁镣在响,皮鞭在飞,
法律在蒙受着致命的屈辱,
受奴役者含着软弱的泪水;
目光所至都是无道的权力
在趁着邪见的浓重的阴霾
登基——这奴役的可怖的天才,
这追逐荣耀的不祥的恶欲。
只有在那里,人民的哀愁
才不会覆压在帝王的头上——
在那强大法律与神圣自由
紧紧地结合在一起的地方;
只有法的坚盾将人人保护,
公民们握紧那忠诚的双拳,
毫无选择地将法律的利剑
在一片平等的头颅上挥舞;
只有高高举起正义的手臂
居高临下打击卑劣的罪恶;
无论贪婪的吝啬还是恐惧,
都没有办法使这只手退缩。
统治者们!是法律而非上苍
才使得体们能够加冕登基;
你们现在把人民踩在脚底,
而永恒之法高居在你们头上。
灾殃啊,各民族将蒙受灾殃,
倘若法律打起瞌睡疏忽大意,
倘若无论是人民还是帝王
竟能随心所欲地玩弄法律!
来为我作证吧,我向你吁求,
啊,光荣之过错的殉难者,
那喧嚣的风暴刚刚刮过,
你却为祖先跌落了帝王头。
当着缄口无语的子孙后代,
路易王默默地升向了死亡,
一颗罢去皇冠的头垂落在
背信弃义的血腥断头台上。
法律无语……人民无语,
那罪恶的刑斧即将砍落……
于是那些高卢人被绑缚着,
被一袭刽子手的紫袍遮蔽。
你这个专横无道的恶棍!
我憎恨你,和你的宝座,
看着你和徒子们相继葬身,
我胸中充满残忍的欢乐。
在你的额头上将会出现
人民狠狠诅咒你的烙印,
你是自然之耻,人间瘟神,
你是世上对上帝的非难。
当那幽暗的涅瓦河上空
闪烁着午夜灿烂的星汉,
当人们无忧无虑的头顶
覆压着串串沉静的梦幻,
一个沉思的歌手在凝视
那狰狞地睡在迷雾之中
久已被遗忘抛弃的王宫,
那属于暴君荒圮的遗址……
他听到克里俄恐怖的叫声
响起在这恐怖高墙的那边,
而卡里古拉临死前的情景,
又活生生在他的眼前浮现,
他看到——身佩绶带和勋章,
醺醺然陶醉于酒意和恶欲,
一群凶手正在诡秘地走去,
满脸的骄横,而心底里惊惶。
那变节的哨兵保持着缄默,
高悬着的吊桥悄悄地滑落,
趁着暗夜,被收买的叛逆
已经将那王宫的大门开启……
可耻啊!当今悲惨的一幕!
野兽般突进来强悍的乱兵!……
卑鄙的袭击就在此时发生……
头戴王冠的恶棍一命呜呼。
如今的帝王啊,要记取教训:
无论是刑罚,或者是奖赏,
囚牢中的血,或祭坛上的神,
都不是你们坚实的屏障。
请先来低垂下你们的头,
凭借着法律可靠的荫蔽,
那护佑宝座永恒的卫士,
将是人民的安宁和自由。
【注释】
自由颂:该诗写1817年底,曾以手稿形式广泛流传。
娇弱的皇后:指罗马神话中的爱神和美神维纳斯,据说住在西色拉岛。
高卢人:指法国十八世纪末至十九世纪初期的革命诗人勒布伦。
殉难者:指路易十六,在法国大革命期间被处死。
遮蔽:喻指拿破仑的统治。
克里俄:缪斯女神中司历史者。
卡里古拉:公元一世纪的罗马皇帝,被侍卫所杀。
一命呜呼:以上描写沙皇巴维尔一世被刺的事。
普希金 自由颂的赏析
《自由颂》[俄] 普希金
去吧,从我的眼前滚开,
柔弱的西色拉岛的皇后!
你在哪里?对帝王的惊雷,
啊,你骄傲的自由底歌手?
来吧,把我的桂冠扯去,
把娇弱无力的竖琴打破……
我要给世人歌唱自由,
我要打击皇位上的罪恶。
请给我指出那个辉煌的
高卢人的高贵的足迹,
你使他唱出勇敢的赞歌,
面对光荣的苦难而不惧。
战栗吧!世间的专制暴君,
无常的命运暂时的宠幸!
而你们,匍匐着的奴隶,
听啊,振奋起来,觉醒!
唉,无论我向哪里望去——
到处是皮鞭,到处是铁掌,
对于法理的致命的侮辱,
奴隶软弱的泪水汪洋;
到处都是不义的权力
在偏见的浓密的幽暗中
登了位——靠奴役的天才,
和对光荣的害人的热情。
要想看到帝王的头上
没有人民的痛苦压积,
那只有当神圣的自由
和强大的法理结合在一起;
只有当法理以坚强的盾
保护一切人,它的利剑
被忠实的公民的手紧握,
挥过平等的头上,毫无情面。
只有当正义的手把罪恶
从它的高位向下挥击,
这只手啊,它不肯为了贪婪
或者畏惧,而稍稍姑息。
当权者啊!是法理,不是上天
给了你们冠冕和皇位,
你们虽然高居于人民之上,
但该受永恒的法理支配。
啊,不幸,那是民族的不幸,
若是让法理不慎地瞌睡;
若是无论人民或帝王
能把法理玩弄于股掌内!
关于这,我要请你作证,
哦,显赫的过错的殉难者,
在不久以前的风暴里,
你帝王的头为祖先而跌落。
在无言的后代的见证下,
路易昂扬地升向死亡,
他把黜免了皇冠的头
垂放在背信底血腥刑台上;
法理沉默了——人们沉默了,
罪恶的斧头降落了……
于是,在带枷锁的高卢人身上
覆下了恶徒的紫袍。
我憎恨你和你的皇座,
专制的暴君和魔王!
我带着残忍的高兴看着
你的覆灭,你子孙的死亡。
人人会在你的额上
读到人民的诅咒的印记,
你是世上对神的责备,
自然的耻辱,人间的瘟疫。
当午夜的天空的星星
在幽暗的涅瓦河上闪烁,
而无忧的头被平和的梦
压得沉重,静静地睡着,
沉思的歌者却在凝视
一个暴君的荒芜的遗迹,
一个久已弃置的宫殿
在雾色里狰狞地安息。
他还听见,在可怕的宫墙后,
克里奥的令人心悸的宣判,
卡里古拉的临终的一刻
在他眼前清晰地呈现。
他还看见:披着肩绶和勋章,
一群诡秘的刨子手走过去,
被酒和恶意灌得醉醺醺,
满脸是骄横,心里是恐惧。
不忠的警卫沉默不语,
高悬的吊桥静静落下来,
在幽暗的夜里,两扇宫门
被收买的内奸悄悄打开……
噢,可耻!我们时代的暴行!
像野兽,欢跃着土耳其士兵!……
不荣耀的一击降落了……
戴王冠的恶徒死于非命。
接受这个教训吧,帝王们:
今天,无论是刑罚,是褒奖,
是血腥的囚牢,还是神坛,
全不能作你们真正的屏障;
请在法理可靠的荫蔽下
首先把你们的头低垂,
如是,人民的自由和安宁
才是皇座的永远的守卫。
普希金<自由颂>的全文
原文:
去吧,从我的眼前滚开,
柔弱的西色拉岛的皇后!
你在哪里?对帝王的惊雷,
啊,你骄傲的自由底歌手?
来吧,把我的桂冠扯去,
把娇弱无力的竖琴打破......
我要给世人歌唱自由,
我要打击皇位上的罪恶。
请给我指出那个辉煌的
高卢人的高贵的足迹,
你使他唱出勇敢的赞歌,
面对光荣的苦难而不惧。
战栗吧!世间的专制暴君,
无常的命运暂时的宠幸!
而你们,匍匐着的奴隶,
听啊,振奋起来,觉醒!
唉,无论我向哪里望去——
到处是皮鞭,到处是铁掌,
对于法理的致命的侮辱,
奴隶软弱的泪水汪洋;
到处都是不义的权力
在偏见的浓密的幽暗中
登了位——靠奴役的天才,
和对光荣的害人的热情。
要想看到帝王的头上
没有人民的痛苦压积,
那只有当神圣的自由
和强大的法理结合在一起;
只有当法理以坚强的盾
保护一切人,它的利剑
被忠实的公民的手紧握,
挥过平等的头上,毫无情面。
只有当正义的手把罪恶
从它的高位向下挥击,
这只手啊,它不肯为了贪婪
或者畏惧,而稍稍姑息。
当权者啊!是法理,不是上天
给了你们冠冕和皇位,
你们虽然高居于人民之上,
但该受永恒的法理支配。
啊,不幸,那是民族的不幸,
若是让法理不慎地瞌睡;
若是无论人民或帝王
能把法理玩弄于股掌内!
关于这,我要请你作证,
哦,显赫的过错的殉难者,
在不久以前的风暴里,
你帝王的头为祖先而跌落。
在无言的后代的见证下,
路易昂扬地升向死亡,
他把黜免了皇冠的头
垂放在背信底血腥刑台上;
法理沉默了——人们沉默了,
罪恶的斧头降落了......
于是,在带枷锁的高卢人身上
覆下了恶徒的紫袍。
我憎恨你和你的皇座,
专制的暴君和魔王!
我带着残忍的高兴看着
你的覆灭,你子孙的死亡。
人人会在你的额上
读到人民的诅咒的印记,
你是世上对神的责备,
自然的耻辱,人间的瘟疫。
当午夜的天空的星星
在幽暗的涅瓦河上闪烁,
而无忧的头被平和的梦
压得沉重,静静地睡着,
沉思的歌者却在凝视
一个暴君的荒芜的遗迹,
一个久已弃置的宫殿
在雾色里狰狞地安息。
他还听见,在可怕的宫墙后,
克里奥的令人心悸的宣判,
卡里古拉的临终的一刻
在他眼前清晰地呈现。
他还看见:披着肩绶和勋章,
一群诡秘的刨子手走过去,
被酒和恶意灌得醉醺醺,
满脸是骄横,心里是恐惧。
不忠的警卫沉默不语,
高悬的吊桥静静落下来,
在幽暗的夜里,两扇宫门
被收买的内奸悄悄打开......
噢,可耻!我们时代的暴行!
像野兽,欢跃着土耳其士兵!......
不荣耀的一击降落了......
戴王冠的恶徒死于非命。
接受这个教训吧,帝王们:
今天,无论是刑罚,是褒奖,
是血腥的囚牢,还是神坛,
全不能作你们真正的屏障;
请在法理可靠的荫蔽下
首先把你们的头低垂,
如是,人民的自由和安宁
才是皇座的永远的守卫。
出处:出自俄罗斯著名文学家、诗人、小说家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的诗歌《自由颂》。
普希金毕业后到彼得堡外交部供职,在此期间,他深深地被以后的十二月党人及其民主自由思想所感染,参与了与十二月党人秘密组织有联系的文学团体“绿灯社”,创作了许多反对农奴制、讴歌自由的诗歌,《自由颂》就是这时创作出来的。
扩展资料:
作者简介: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Александр Сергеевич Пушкин;1799~1837),是俄罗斯著名文学家、诗人、小说家,现代俄国文学的创始人,19世纪俄罗斯浪漫主义文学主要代表。
同时也是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现代标准俄语的创始人,被誉为“俄罗斯文学之父”、“俄罗斯诗歌的太阳”、“青铜骑士”,代表作有《自由颂》《致恰达耶夫》《致大海》等。
他创立了俄罗斯民族文学和文学语言,在诗歌、小说、戏剧乃至童话等文学各个领域都给俄罗斯文学创立了典范。普希金还被高尔基誉为“一切开端的开端 ”。
出生于贵族家庭,童年开始写诗,在俄罗斯帝国政府专为培养贵族子弟而设立的皇村高等学校学习。学习期间受到当时进步的十二月党人及一些进步思想家的影响。后来发表的不少诗作抨击农奴制度,歌颂自由与进步。
普希金的主要作品除了诗歌以外,主要还有中篇小说《上尉的女儿》,历史纪实语的创始人,中篇小说《杜布罗夫斯基》,《别尔金小说集》等。普希金在创作活动上备受沙皇政府迫害。1837年在一次布置的决斗中遇害。他的创作对俄罗斯文学和语言的发展影响深刻。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
普希金诗赏析
厄尔巴岛上的拿破仑乡村巴赫切萨拉依的泪泉皇村回忆一八一七年六月,普希金于皇村学校毕业。同学们有的从政、有的投身军界。普希金坚定地选择了作一个诗人的道路。在毕业前夕写的《给同学们》一诗中,他诙谐地写道:“朋友们,请稍稍宽容――,请让我戴着红色的尖帽,只要我不是罪孽深重,必须用钢盔把它换掉;……”暗示自己要终生作个歌唱自由的诗人的愿望。普希金以十等文官身分被分派到外交部任职。
初入社会,普希金一度热衷于上流社会的社交生活。他迷恋热闹的酒宴和神秘的剧院后台,沉溺在一切娱乐之中。后来他自己也曾追忆说:“在这些充满快乐与希望的日子中我最喜欢舞会。”这种生活方式只能产生醉生梦死的花花公子和奥涅金式的“多余的人”,当然不会造就出杰出的诗人。幸而普希金少年时代经历了一八一二年的伟大时代,感染了人民群众的爱国主义热情,已萌生了做一个自由诗人的愿望,才免于过久地沉沦在这纸醉金迷的生活之中。另一个幸运之处是,离开皇村学校之后,普希金仍继续与恰达耶夫等一大批思想激进的优秀分子保持着密切关系,如尼古拉?屠格涅夫、普希钦、库尼曾教授、维亚柴姆斯基、尼基塔?穆拉维约夫、谢尔盖?穆拉维约夫-阿波斯托尔、米?亚?别斯图热夫等人。这些人中有儿位是秘密组织“幸福同盟”的领导和骨干,是几年以后十二月党人暴动的组织者和中坚,流放和绞刑架的命运正在等待着他们。他们鼓吹自由,宣扬联合起来、造福祖国的思想。这对普希金的思想发展起了极其有益的作用。普希金还参加了文学团体“绿灯社”,这是“幸福同盟”的一个外围组织。他也在戴里维格、久赫里别克尔等人所在的“俄罗斯语文爱好者自由协会”里活动。它的领导人是早期十二月党人费多尔?格林卡。一八一七―――八一九年是普希金接受十二月党人思想影响,世界观发生质变的两年。他这一时期写下的著名诗篇《自由颂》和《乡村》,是十二月党人政治纲领的艺术初现。在《自由颂》中,诗人用巴维尔一世的被谋杀,影射亚历山大一世的篡位嫌疑,用铿锵有力的语言,抨击世间的一切专制暴君。在《乡村》中,诗人更集中更明确地抨击了残忍野蛮的农奴制度,诗的矛头直指专制农奴制的基础,起了十二月党人宣言书的作用。这一时期的政治抒情诗表明,普希金已从对本阶级的弹劾发展成了叛逆诗人。
创作浪漫主义长篇叙事诗《鲁斯兰与柳德米拉》是普希金此一时期的另一重大贡献。
早在皇村学校时期,普希金就开始构思这部取材民间传说的长诗。它讲述的是勇敢的公爵鲁斯兰与基辅罗斯大公的小女儿柳德米拉悲欢离合的故事。
在他们新婚之夜,黑海魔王抢走了新娘,弗拉基米尔大公悲恸焦急中宣布:凡救得柳德米拉者即为其丈夫,“还把半个王国作为酬劳”。当夜,鲁斯兰和另外三勇士便踏上营救公主的征程。长诗具有民间故事想象丰富、情节跌宕的特点,故事中出现了民间故事常见的黑海魔王、“能知未来的”芬兰隐士、老妖婆及“隐身帽”等人与物。长诗赞美柳德米拉的坚贞,她在被俘于魔窟之后,曾想以死抗拒魔王的欺凌,幸亏偶然中获得隐身帽,才避开妖魔的纠缠。长诗也颂扬了鲁斯兰的忠诚与勇敢,他为营救妻子,跋山涉水、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找到了魔窟。他骁勇善战,同魔王苦战三日,从地上杀到天上,打得难解难分,最后终于制伏魔王,救出公主。长诗也像所有的民间故事一样,一波方乎、一波又起。另外寻访柳德米拉的三勇士,有两人因嫉妒而对鲁斯兰心怀歹意。罗格达伊尾随鲁斯兰,暗下毒手,被鲁斯兰击毙,法尔拉夫受妖婆纳伊娜蛊惑,趁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归途中人困马乏的深夜刺死鲁斯兰、劫走昏迷中的柳德米拉并向大公冒功请赏。芬兰隐士用活命泉水救活了鲁斯兰又赠以解除魔法的戒指;鲁斯兰赶至基辅时正逢敌兵围城,他勇退敌兵,用神秘戒指为妻子解除魔法,夫妻重新团聚。法尔拉夫羞愧难当、俯首认罪,受到鲁斯兰与大公的饶恕。全部故事以正义战胜邪恶、勇士战胜妖魔和小人而告终。
《鲁斯兰与柳德米拉》是普希金第一部长篇叙事诗。虽然它远非尽善尽美,但它却显露了青年诗人概括广阔现实生活的巨大艺术才能。从表面看,似乎浪漫主义叙事长诗与诗人广为流传的《自由颂》、《乡村》等自由诗篇并无联系,但仔细推敲则会看到它们在关心国家命运、歌颂人民的历史功绩上却紧密呼应。只是在自由诗篇中,诗人的爱国主义主要表现在对黑暗腐朽的社会现实的批判上,而在叙事长诗中则主要表现在对惩治邪恶、抗击异族侵略的民族英雄的讴歌中。普希金用了三年左右的时间完成了这部叙事长诗。它的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优美生动的语言,丰富的想象力和浮雕般的人物形象,都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人们看到,一个才华出众的青年诗人正在迅速地步入全国第一流诗人的行列。诗人的好友们,尤其为长诗取得的成就而高兴,他们设宴庆贺他的成功,茹科夫斯基甚至在赠给普希金的照片上欣慰地写道:“失败的老师赠给胜利的学生。”
普希金在长诗中引入了生动的人民口头语言,这种革新尝试遭到保守派文人的攻击。他们说,普希金有意和上流社会的读者开玩笑,人民口语进入文学,就好像一个满脸胡须的农夫突然登堂入室――闯入高雅的贵族客厅一样地令人不可理解。这些浅薄而顽固的守旧派,根本不了解这个文坛新秀所开始的改革的深远意义。
普希金的《自由颂》、《乡村》等政治抒情诗和《童话》、《咏阿拉克切耶夫》等政治讽刺诗不胫而走,从首都到边远小镇都有人在传抄。陆军大臣阿拉克切耶夫把警宪们搜查来的这些诗篇送到了亚历山大一世的御案上,沙皇阅后很愤怒。他命令彼得堡总督米洛拉多维奇搜查并逮捕普希金。一八二○年四月中旬,总督召见普希金。总督坦率地告诉他,他接到命令要搜查和逮捕他;普希金则开诚布公地说诗稿已烧毁,但他可以重写一份。当着总督的面,普希金很快写出了那些反政府的诗篇,这种骑士风度得到了米洛拉多维奇的敬重。总督在向沙皇呈送这些反叛诗时,为普希金求情,希望宽恕这个有才华的青年诗人。但沙皇根本未理睬总督的建议,而是想从严惩处普希金的叛逆行为。沙皇在同皇村学校前任校长恩格哈特谈话时说:“普希金把那些可恶的诗散布到整个俄国,所有的青年都在背诵这些诗。得把普希金送到西伯利亚去。”按照沙皇的旨意,阿拉克切耶夫要求国务会议讨论普希金的案子,普希金确实受到流放西伯利亚的威胁。多亏普希金的许多好友和几位有正义感的上司――如卡波季斯里亚等人的斡旋,又加上恰达耶夫的长官近卫军司令瓦西里契科夫和老诗人卡拉姆辛的说情,鉴于同情势力很强,沙皇才同意改流放为调遣。
五月四日,外交部长官涅谢尔罗亲自接见普希金,通知他说:根据皇上的旨意,派他去俄国南方移民委员会监督英佐夫将军处送一份重要公文,然后他就作为额外人员留在那里工作,直到另有调遣为止。五月十八日,诗人的好友戴里维格和亚科夫列夫把普希金送到皇村,然后他们凄然告别,在只有老仆人尼基塔?科兹洛夫陪同下,乘着四轮马车,沿着白俄罗斯大路向南驶去。彼得堡、皇村――欢乐的青少年时代已经渐渐模糊,但南方与未来则那么陌主和渺茫。柔情和愤怒的波涛在年轻诗人胸膛中涌流不息。
流放!这是普希金有生以来遭受的最沉重的打击。还没到达叶卡捷琳诺斯拉夫他就染上了疟疾。幸好携眷去高加索矿泉疗养的拉耶夫斯基将军路过此地。将军一家在彼得堡时就与普希金相识,将军的小儿子尼古拉?拉耶夫斯基是普希金的好友。他们一听说普希金在这里,当晚就来诗人卧病的茨冈人的茅屋里探望他。普希金正处于间歇地昏迷和谵语状态之中,朦胧中发现床边站着尼古拉?拉耶夫斯基,顿时流出了激动的泪水。将军也安慰诗人,并邀他结伴去温泉。几天以后――大约是一八二○年五月末,身体尚未康复的诗人已经同尼古拉共乘一辆马车在去往温泉的路上了。拉耶夫斯基将军一行有他的小儿子骤骑兵大尉尼古拉、女儿玛丽亚和索菲亚、英籍女家庭教师、鞑靼女仆和军医。老将军讲不完的俄国军事史话和有关南俄少数民族的种种动人的传说;尼古拉的激烈的思想、对时事的批评;两姊妹开朗而火热的性格以及对诗人的敬慕的目光;还有鞑靼女仆的闪电似的一瞥……都给这被流放的诗人以无限的安慰、喜悦和一连串的遐想。辽阔的草原、烂漫的山花、浩渺的大海、甘美的友情,既令诗人陶醉,又赋予他以激情。在古尔祖夫这种欢乐的景象达到了整个旅程的高潮。拉耶夫斯基将军率领的旅行队伍与等在此地的夫人拉耶夫斯卡娅、长女叶卡捷琳娜、二女儿叶莲娜会合了。叶卡捷琳娜性格刚毅、容貌出众,叶莲娜年方十七,久患肺痨,柔弱、然而相当刚强,并富有牺牲精神。普希金在这个显赫而又有高度文化教养的家庭中分享了天伦之乐,从四姊妹那里承受着格外的垂青和芬芳的友情。将军夫妇甚至悄悄地猜测诗人是不是迷上了他们的哪一棵“小白桦树”。
高加索之行,开阔了普希金的生活视野。一八二○年九月底普希金在给弟弟的信中写道:“我在高加索住了两个月,矿泉对我来说是很需要很有益的……我的朋友,可惜你没有和我一起看到这雄伟的连绵不断的群山,它们那终年结冰的山峰在晴朗的早晨,从远处看上去像是朵朵奇异的彩云,五彩缤纷,一动不动……”正是在高加索,诗人为《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写下了那出色的尾声。
这样的奇景在贵族“沙龙”里是领略不到的。这样的诗句在莫斯科或彼得堡是写不出来的。初到南方,尤其是同拉耶夫斯基一家分手后,普希金常常被忧愁、苦恼所困扰。因为,在离开彼得堡前他不得不向为他斡旋的要人之一――诗人卡拉姆辛承诺了两年内不写任何带有反政府情绪作品的诺言。要《自由颂》和《致恰达耶夫》作者不抨击专制农奴制,还有什么会比这更使诗人感到痛苦呢?要普希金不写反政府的诗,这就等于不许骏马奔驰,要云雀停止欢唱;而抚慰诗人创伤和痛苦,给予他激情和力量的,恰恰又是高加索壮丽的大自然和骁勇的人民。譬如,在从菲欧杜斯至古尔袒夫的途中,他的哀歌体的浪漫主义诗篇《白昼的明灯熄灭了》就是证明。
不置身于惊涛骇浪的海洋上,怎能如此形象、有力地描绘出海的喧响和起伏,怎会那么准确贴切地用海的沉郁表达出自己的苦闷和愤怒。普希金此后几年在南方写的诗篇,主要取材于他沿途的所闻所见。《高加索俘虏》(1820―1821)、《强盗兄弟》(1821―1822)和《巴赫切萨拉依的泪泉》(1823)等浪漫主义长诗都是高加索山民和大自然恩赐的素材。叶卡捷琳诺斯拉夫监狱,有两个囚犯越狱,他们虽然被铐在一起,但却成功地泅渡过第聂伯河,这种反叛的决心和勇气感染了诗人,于是开始孕育《强盗兄弟》。又如,在诗人同拉耶夫斯基家的小姐们分手前夕,她们中的一位,曾讲起诗人和老将军前行将途经巴赫切萨拉依宫,饱含深情、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有关这座“泪泉”的悲凉的故事。它深深地打动了诗人的心。故事说土耳其可汗基列王拥有众多嫔妃,但他却对被俘的波兰公主波托茨卡娅产生了不可遏止的爱情。这个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可汗,竟然对一个阶下囚顶礼膜拜,甚至还破例允许她在这个伊斯兰教规统治一切的宫廷中,供奉圣母玛利亚像。可汗的痴情,为他素所崇爱的妃子所妒嫉,一个出生在格鲁吉亚的爱妃,终于在一个深夜将波托茨卡娅公主刺死。可汗怀念他所宠爱的公主,为她在巴赫切萨拉依宫修筑了一座喷泉,在泉旁矗立的石碑顶端,伊斯兰教的新月教徽和基督教的十字架教徽,奇妙地铸在一起。多少世代过去了,人们仍然被这美妙的传说所感动,称那涓滴不止的泉水为“泪泉”。普希金在同拉耶夫斯基家的小姐们分手之后,同拉耶夫斯基将军一道路经巴赫切萨拉依宫。当他置身在这倾圮的可汗宫殿中,诗人忆起一八一九年他在彼得堡曾听索菲娅?波托斯卡娅――她正是这不幸的波兰公主的后代――就曾向他讲过这个“泪泉”的故事。此刻诗人仿佛看见宫殿依旧巍峨森严,宫女、嫔妃、可汗和波兰公主又重现其间,……这就是《巴赫切萨拉依的泪泉》最初闪现。
这期间,英佐夫将军的公署已从叶卡捷琳诺斯拉夫迁至基希涅夫,普希金九月间来到这里。在此后的两年多的时间里,由于英佐夫将军的庇护,普希金的流放生涯尚属平安。有几个月,他甚至就下榻在英佐夫的公馆。当然,诗人的内心很不平静,他总有屈辱之感,时刻都提防着他人的侵犯和凌辱。他素来清高豪放,鄙视卑污,既不肯奉承达官显宦,也不愿隐瞒自己对政事的尖锐抨击。他甚至相当轻生,多次向人挑战或接受决斗,他的反政府情绪多次被密告到彼得堡去,因为有英佐夫这面挡风墙,他才免去许多麻烦和危险。
普希金流放南方的几年,正是南欧诸国民族民主运动蓬勃发展的年代。一八二○年西班牙人民举行起义;一八二一年希腊开始了规模广泛的反土耳其统治的解放斗争;意大利烧炭党的斗争及其广泛影响……都激励着普希金。他甚至与希腊革命运动的领导人李普息兰蒂有过接触。在希腊起义失败后,他激动地写下了《希腊的女儿》(1821)一诗。
普希金在南方的几年,又恰好是未来的十二月党的“南方协会”积极活动的年代。基希涅夫曾经一度是他们的活动中心。“阿尔扎马斯社”的成员、诗人、著名的十二月党人奥尔洛夫任师长的部队正在这里驻扎,他娶了拉耶夫斯基将军的大女儿叶卡捷琳娜为妻。普希金同这个家庭过从甚密。被人称为“第一个十二月党人”的彼?弗?拉耶夫斯基那时也在基希涅夫。一八一二年卫国战争中的另一位著名英雄达维多夫和拉耶夫斯基将军是同母异父兄弟。一八二○年十一月中旬他在基辅省的庄园卡敏卡为老母庆寿,邀请大批军官赴宴,也邀请了普希金。从表面看,这只是一次显赫而热闹的祝寿会;而实际上却是十二月党人“南方协会”的一次重要秘密聚会。当普通的宾客离去后,军官们多次集会商讨重大问题。有天晚上,青年军官甚至公推拉耶夫斯基将军为主席,提出了有无必要在俄国建立一个秘密革命组织的问题。许久以来普希金就猜测可能有秘密组织存在,到卡敏卡后他更是激动不已。他时刻期待着人们向他公开这一秘密。此刻他尤其激动,以为自己生命最有意义的时刻已经来临。他发表了激烈的演说,论证着组织秘密团体的必要以及它将给俄国带来的好处。这一晚,军官们是有意试探拉耶夫斯基将军的态度,由于问题提得过于尖锐,只好以“只是玩笑”的方式收场。普希金原以为下一刻钟便会宣布秘密结社的存在或组成,自己当然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突然间这场严肃的讨论变成了一场“玩笑”,他感受到沉重的打击,失望得几乎放声大哭。他噙着泪花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幸过。我已经看到了我的生活……可能变得多么高尚。我看到了我面前崇高的目标。可是这一切……,这一切……但是你们开的玩笑多么残酷啊!”据参加过这次祝寿活动的革命者们回忆,当时他们的确视普希金为自己人,但由于诗人受沙皇军、警、宪的特别注意,所以未告诉他集会的真实目的。一八二一年,以佩斯捷尔上校为首,以第二军军官为骨干的十二月党人南方协会组成。普希金甚至有机会同佩斯捷尔进行了深谈。他很敬佩佩斯捷尔的清晰的头脑和透辟的政见。他曾经在日记中写道:“他是我所认识的最有独到见解的人物中的一个。”协会曾委托谢尔盖?格里戈利耶维奇?沃尔康斯基考察并吸收普希金加入组织,但沃尔康斯基担心诗人“遭到意外的政治惩罚”,所以“没有执行这个任务”。国内外蓬勃发展的革命形势,加速了普希金叛逆思想的发展。一八二一――一八二二年间所写的《匕首》和《囚徒》,已经从对“法”的抽象赞扬,转向颂扬以暴力对付暴政。诗人讴歌威胁着王位的匕首。
《匕首》虽未发表,但由于它反映了激进的十二月党人的政治主张,因而在十二月党人中流传很广。 《囚徒》是诗人一次被关禁闭时看见监外一只“在禁锢中成长”的鹰雏有感而成。诗人以“囚徒”自况,又以渴望自由飞翔的雏鹰自喻。
《囚徒》透露了诗人久藏心头的一个反叛念头――逃离俄罗斯,到一个较为自由的国度去。当然,他要叛离的既不是俄罗斯大地,更不是俄罗斯人民,而是专制政府。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怀有普希金这样叛逆思想的人成千成万。十二月党人是这些人中最坚定的代表,普希金则是他们的代言人。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及其专制政权预感到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命运,因而不断加强其镇压职能。宪兵和警察早就窥视着基希涅夫的革命活动,不久就开始了镇压。彼?弗?拉耶夫斯基因在军队中宣传自由平等思想而被捕入狱,奥尔洛夫将军也被调离审查。一度充满自由主义气息、活力与希望的基希涅夫突然变得阴冷和令人难以忍受。一度那么令人振奋的欧洲革命形势,也因意大利、西班牙等国革命相继失败而消沉和停顿。革命运动的挫折和停顿,也挫折了普希金的叛逆精神和战斗信心。因而一八二三年他在《我是荒原上自由底播种者》中流露了悲观、消沉乃至幻灭的情绪。
这首诗是由于西班牙革命的失败而写的,但它却暴露了这位贵族革命诗人轻视人民群众、缺乏胜利信心的严重弱点。同时,也可以看出,革命力量的消长,对一个诗人思想和艺术的巨大影响。
普希金无法忍受被镇压后的基希涅夫的阴冷政治气氛,他写信给在彼得堡的朋友,请求他们帮助他调往别的城市去。一八二三年六月,普希金获准调往敖德萨,到诺伏罗西亚边区总督沃隆佐夫伯爵办公厅服务。
更残酷的命运正等待着这个叛逆者;同时也终于促使他更果决地走上叛逆之路。
一八二三年七月,普希金来到了敖德萨。新长官沃隆佐夫伯爵是个心胸狭窄、态度傲慢、盲目崇拜英国的官僚。诗人初到敖德萨时,他表示愿作普希金的保护人,许诺为诗人创造适宜的生活环境和创作条件。他妄想让普希金为他歌功颂德,并且用对待一般下级职员的态度对待诗人,所以双方的关系很快就恶化了。普希金无法忍受沃隆佐夫的官僚主义态度,他在给沃隆佐夫办公厅主任的一封信中坦率地陈述了自己的观点:“七年来我没有办过公事,我没有写过一封公文,我同任何长官都无信件来往。我自己断绝了自己的前程,可是我选择了另一个目标。请不要以为我是怀了一个末流诗人的幼稚的虚荣心来看待诗歌创作,也不要以为我把它看成了一个多情善感的人的消遣:这就是我的职业,这就是我个人的实业,它能维持我的生活并给我的家庭带来独立的地位。”诗人还说,他把政府每月支给他的五十八卢布薪俸“不是看作一个官吏的俸禄,而是看作一个流刑囚人的口粮。”沃隆佐夫原想把自己打扮成诗人的保护神,以为普希金必然会感激涕零,并为他唱颂歌。他低估了诗人的才能、时代意义及其应有的尊严。所以,当他发现诗人不但不俯首听命,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叛逆思想时,他当然要以势相压。于是在这个愚蠢的官僚和民族诗人之间,便爆发了互不容忍的斗争。当沃隆佐夫得知普希金用讽刺诗讥笑他时,他对待人更加打击迫害。一八二四年五月二十二日,沃隆佐夫签署了一份公文,要普希金到县城去调查蝗灾。普希金的推辞不被接受,于是普希金用四五天时间绕了一圈,并写了《蝗虫飞呀飞》一诗。这首小诗当时虽未呈送沃隆佐夫伯爵,却暗地里为人所传。同时,诗人还向办公厅送上了一份辞呈。
普希金在南方时期,曾一度倾慕拜伦的文采及其反叛性格。他在南方写的诗受拜伦东方诗篇影响颇大。沃隆佐夫不但在公事上刁难普希金,还进而攻击诗人的创作。说什么普希金是个“不值得尊敬的典范――拜伦的卑微的仿效者”。普希金则以讽刺诗《讥沃隆佐夫》回敬,嘲笑沃隆佐夫“半似英国贵族,半似商贾,半似哲人,半似无知之徒,半似无赖,但是很有希望使他的卑鄙变为十足。”沃隆佐夫的妻子沃隆佐娃与普希金的相互倾慕,更加重了这种政治上的仇视。沃隆佐娃年轻貌美、喜爱艺术和文学,她倾慕普希金,不赞成丈夫对待诗人的轻蔑与压制态度。普希金也一度迷恋这位贵夫人,并以此作为对他的上司的报复。普希金先后为她写了《一切都完了》、《焚毁的信》、《声誉与想望》、《保护我吧》和《护身符》(均作于1824―1827年间)等诗。公仇私怨使沃隆佐夫对这个叛逆诗人恨之入骨。他决意运用他的全部权势陷害诗人。他在给彼得堡某要人的信中甚至呼吁:“把我从普希金手下解救出来吧”。这场较量的双方,力量过于悬殊。一方是个变相的流放囚徒;另一方却是有整个专制政权支持的沙皇的边陲大臣。沃隆佐夫频频向沙皇告密,恰好这时警察局又截获了一封普希金赞同无神论观点的私人信件。信中说无神论“虽不如平常所想象的那样令人快慰,但是,不幸它却最接近真理。”在政教合一的俄国,赞同无神论就意味着赞同异教邪说,就意味着对专制政权的反叛,所以罪在不赦。于是,沙皇亚历山大一世下令:普希金行为不端,立即撤职,押送回普斯科夫省父母的领地,交当地长官监视。面对着新的迫害、强权与更加险恶的未来,普希金仍然不肯屈服。在离开敖德萨前夕,他写下了著名的浪漫主义抒情诗《致大海》。
该诗的最后两节,普希金把大海视为“自由的原素”,他咏叹浩瀚的大海,就是在倾诉自己内心汹涌的波涛;他礼赞海的轰鸣,讴歌海的光和影,借以表明自己将永远憧憬自由。南方所给予他的悲痛、慰藉、欢乐、爱情和失望,都融合在这大海之歌中。
沃隆佐夫伯爵的卑鄙目的终于实现了。一八二四年七月三十日敖德萨卫戍司令部执行了沙皇的旨意――解送普希金去普斯科夫省。四年前,他被迫离开了心爱的彼得堡,如今他又被迫离开了他所热爱的南方。四年前,当权者企图用流放的手段制伏这个阶级逆子,窒息或压抑他那带有反叛精神的诗才。尽管他们很严重地伤害了他,但他们却未能达到他们的目的。四年来这个流放诗人,就像一株牛蒡草一样,韧性地生活着,吸取着大地的力量。他从十二月党人的革命活动中、从南欧诸国的革命运动,以及从南方秀丽的山水中汲取了灵感和题材,勤奋地坚持写作。在一封从基希涅夫寄给恰达耶夫的信中他写道:“在孤寂中,我那任性的天才体验到了平静的劳作和思考的饥渴。我掌握着白天,心智和秩序和平相处。我学习着保持长时间的思维,在自由的怀抱中,我要用激动的青春来补偿那些虚度的岁月,同时,在启蒙方面我要和时代并驾齐驱。”诗人的弟弟列夫?普希金回忆道:“普希金在敖德萨写了很多作品,读了更多的书。在那里他写了《奥涅金》的头三章。他热情地开始写作,每天孜孜不倦地进行工作。普希金很早就醒来,一般都要写好几个小时,然后再起床。朋友们常常见他要么沉思默想,要么对自己小说里的诗行大笑不止。”普希金把他对农奴制的满腔愤怒,对自由和革命的渴望,对祖国美好未来的向往,都融合在他在南方时期的创作之中。四年前离开彼得堡时,除那些脍炙人口的政治抒情诗、政治讽刺诗外,他只有一部刚刚问世的《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四年后当他又从南方被驱赶――被押解回北国时,他已是写过浪漫主义长篇叙事诗《高加索的俘虏》、《强盗兄弟》、《巴赫切萨拉依的泪泉》和另一部现实主义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前两章的誉满全俄的大诗人了。南方四年的流放生涯,使普希金广游了祖国的大地,更真切地谛听了人民的心音,更清楚地认识了统治者们的卑鄙,尤其是与十二月党人的接触,更使他成了一个有明确政治目标的革命诗人。
如果认为本文对您有所帮助请赞助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