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常和你去山里拾猪草,采蓝莓,凡遇到山,必登上去远观。以为山的尽头,必定有海。日复一日地期待,经年累月地攀山,未果。于是,憧憬着大海雷鸣般的咆哮,一浪接一浪的怒吼。海鸟嘶鸣着盘旋在浪尖之上,瞪大眼睛,巡视着浪起浪消的方向。渐大,你
小的时候,常和你去山里拾猪草,采蓝莓,凡遇到山,必登上去远观。以为山的尽头,必定有海。日复一日地期待,经年累月地攀山,未果。于是,憧憬着大海雷鸣般的咆哮,一浪接一浪的怒吼。海鸟嘶鸣着盘旋在浪尖之上,瞪大眼睛,巡视着浪起浪消的方向。渐大,你我从书中得知,海在千里之外抑或万里之遥。
思之愈甚。
一日,你我又去山里采拾猪草,刚登上山想象着远在天外的大海。风云突变,电劈雷霆,顷刻间,大雨如柱,你我来不及下山,也找不到地方躲藏,就惊魂失魄像落汤鸡一样。你头顶着我唯一的外衣,瑟瑟发抖地搂着我,把头深埋在我的怀里。我感觉到你起伏的胸脯,我嗅着你如幽如兰的气息。我醉了,听不见电闪雷鸣,感觉不到是在倾盆的雨中,只是紧紧地拥着你,拥着你。
那晚,你我躺在干草垛上,听着蛙声,数着星星。指着银河系,看到了牵牛织女星。牛郎织女的不离不弃,感动着你我。后来,你我发现了刚上柳梢头的月牙弯弯。我开玩笑地问你:你会不会像嫦娥那样,偷吃灵药,抛下我,独自去享乐?
你生气地撅起小嘴,用小手使劲地扭着我的脸:乌鸦嘴,竟胡说,不理你。
我嗷嗷叫着,你也不松手,我只好挠你的腋窝。你被迫松开手,冷哼一声,翻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从衣兜里掏出唯一的一块糖果,轻轻地剥开糖纸,在鼻子间,闻了又闻,然后,塞进你的嘴里。你含着一半糖,呜呜地拒绝着。最后你用眼神示意我,一人一半。你嘟起小嘴,用眼睛命令着我用嘴去接另一半糖果。我犹豫着,瞪大眼睛看着你如湖水一样的眼睛,不容我拒绝地把嘴凑了过去……突然传来,你家将要南迁。
你虽然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但距婚龄还是很远。你泪眼婆娑地牵着我的手,低语诉说着你将要别离,嘱咐着我如何照顾好自己。我不敢抬头,触碰你的泪眼,大脑一片空白,没有语言安慰你,心只有诸多的不舍和针扎般的痛。临别,你捧起我黯然神伤的脸,踮起脚尖,在我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像是安慰,又像是自语,更像是誓言:“等你见到大海的时候,就一定能见到我。”
从此,我又多了份信念;从此,我丰满着这个信念;从此,我为这个信念奋斗着。
于是,恋你与海齐驱。
思念,犹如施了肥的野草,日夜疯长,秋冬不枯;又如万里长河,曲曲折折,连绵不断。于是,我枕着思念,送走夕阳,迎来晨明;进入夏,又度着冬。
因为想你,再艰苦的劳动都变得容易;因为想你,多么恶劣的环境我都不在意;因为想你,我经常披着风,沥着雨,冒着生命危险,爬树,打松子,只为多挣些钱,去南面看你或者娶你。
然而,就在你我紧紧攥着温如暖阳的思念时,你隔着我还没曾见过的大海,流着泪说:你已成人妻。
心跌落谷底,思念不得不放手。
岁月悄然流逝,我也成人夫,成人父。由于生活所迫,我只好只身南下打工,几经碾转,几经奔波,我终于见到了大海。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迎着霞光万道,大海,我几乎惊呼出来!碧波荡漾的海,一望无际的海,心胸开阔的海,我终于站在海的面前,终于可以近距离地亲近了——我梦寐以求的大海!
游人如织,或坐或立或疯跑,陶醉在大自然旖旎的风光中;各种海鸟,或低飞或欢鸣,唱着属于自己的歌声。成群的小鱼像约好了似的,凑热闹向浅滩集结,嘻戏;虾儿、蟹儿慢条斯理地观察着左右,悠哉悠哉地欣赏着异性。海螺以及一些不知道名字的,虽然,身上有好看的波纹,以为自己的身价会很高,此刻,正悔恨自己没有主见,选错了方向,随波逐流,被弥留在海滩,成了别人的风景。
于是,我在海滩奔跑,拾捡着五彩斑斓;我在浅水嘻游,知道自己不是做梦。我终于融入了——我日思夜想的大海!
未见海的汹涌,只见海的柔情。聆听海诗一般的话语,品读海忙不迭的潮升。
潮涨潮落,潮落潮升,就像人,一次次地失败,又一次次地不停拼搏冲锋。
大海呀,我醉在你的怀抱里,尽情地徜徉,流连。我暗暗地下定决心,大海!我要像你一样,卷着浪花,向更高处攀登。
朦胧中,你少女面容映入眼帘,你我相依相偎在柳树下的溪水边,把小脚丫放在凉澈澈的溪水里,任由鱼儿啃咬着、抚弄着,那个惬意劲……你终于忍不住,笑弯了眉毛,并用玉儿般光洁的小脚丫,拍打起水花。水花溅在你我的脸上、身上,惊得鱼儿四下奔逃。你用细嫩柔滑娇小的手,笑吟吟地为我拭去脸上的水珠。溪水刚平静下来,鱼儿继续蜂拥而至。你调皮地用手背擦去自己脸上的水珠,脸上的表情强烈地变化着。你强忍着,不时地用小拳头敲打着我不算结实的胸膛。我呆傻地看着你笑,忘了陪你疯,忘了陪你闹,心里直想把你拥入怀里……此刻,脑海中翻转你临别的话语。
面向对岸,我更急切地想你,我想着不知该如何跨越啊,这一眼望不到边的海。渐渐的,我的思想在游离。想象着对岸的你,是否也正如现在的我,在翘首企盼,也在深深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只有你,才是我更渴慕的思恋;只有你,才是我希望的灯帆;只有你,也只有你,才使我忘乎了所以!
此时,面对大海,就像面对王母娘娘用银簪划下的连神仙都无法跨越的天堑。也像你我无法跨越的道德底线。
我伫立在浅滩,纵目远眺,灰蒙蒙的海似乎与天相连。你在哪里啊?
想见,不如不见;见,也只为了却那永恒的思念。
我变得焦躁起来,不安地来回走动,手搭凉棚,伸长脖颈看了又看。你在哪里啊?是否能听见,我发自心里地呼唤!尽管我呼了千声,唤了万遍,不见你回音,只听见大海退却的涛声。
有时,退却不是胆怯,而是积蓄力量,为了下一次更有效的冲锋。
此刻,我突然想起了精卫填海和愚公移山。我要学着他们,要么架桥,要么填海,要么造船,造天底下最大的船。造好最大的船,什么沟沟壑壑,风雷闪电,都将是一马平川。即使天涯海角,你我也能轻易相见。
因此,我要造天底下最大的船——理想之船。#p#分页标题#e#
作者:清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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