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和罗老师都爱打羽毛球。下午放学后,两人常常约到小操场上打球。球场上,两人挥着球拍,你来我往,好不默契。陈老师爱穿紫红色的运动T恤,罗老师常穿天蓝色的球衣。秋高气爽时,这对球友衣着鲜亮,腾挪轻跃,轻快活泼,真是养眼。高中生恰值情窦初开
陈老师和罗老师都爱打羽毛球。下午放学后,两人常常约到小操场上打球。球场上,两人挥着球拍,你来我往,好不默契。陈老师爱穿紫红色的运动T恤,罗老师常穿天蓝色的球衣。秋高气爽时,这对球友衣着鲜亮,腾挪轻跃,轻快活泼,真是养眼。高中生恰值情窦初开的年纪,趴在栏杆上看久了,免不了浮想联翩:罗老师和陈老师像是在用球拍谈恋爱。
陈老师白皙丰满,嗓音清脆,讲起课来悦耳动听;罗老师留着两抹小胡子,嗓音低沉,强健的体魄充满男人的性感。从外形上来看,两人相当般配。
陈老师离异单身,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儿子。罗老师的儿子稍大点,十来岁,麻烦的是,他是有妇之夫。罗师母早年因意外成了植物人,成天躺在床上。罗老师拉扯着儿子,照顾着妻子,过得很苦。他常年绷着脸,上课时爱走神,待回过神来,便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接着讲下去。
陈老师一调到这个学校,罗老师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
学生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罗老师和陈老师相爱,理由是罗老师照顾了妻子那么多年,苦了这么久,理应幸福地过完余下的时光;另一派认为罗老师和陈老师不应该相爱,罗师母还活着,罗老师应当专心照顾她的余生。学生们争论了一年,也没有争论出个所以然来。罗老师和陈老师不知道他们的争论,仍然在一起打球聊天,不过于亲密,也不过于疏远。
进入高二,罗师母去世了。学生们吁了一口气,争论告一段落。这天的课堂上,罗老师又出神了,回过神来后,他将粉笔丢在讲桌上,拍拍手上的粉笔,坦诚地说:同学们上会儿自习,我出去吹下风。
学生们窃窃地议论,教室里弥漫着喜庆的气氛。罗老师每天兴冲冲地拿着球拍,在操场上等陈老师打球,但陈老师却不像以前那样爱运动了。到了高三,两个老师也没有满足学生的期望。
天冷了,陈老师和罗老师又开始打起了羽毛球。罗老师奔跑跳跃时,像小伙子般轻捷有力;陈老师看罗老师的时候,眼睛里像汪着一池春水。但罗老师的儿子,却在上学路上把陈老师的儿子揍了一顿。
高三下学期,或许是天气热了,或者是工作太忙,操场上看不到陈老师和罗老师打球的身影了。学生们忙着升学考试,无暇关心老师的爱情。
毕业晚会上,罗老师不小心喝多了,他眼圈泛红,对坐在身边的学生大声说:同学们,能不能考上大学不要紧,要走正路!要走正路啊!
在酒精的作用下,平时克制的罗老师成了话唠:你们知道吗?我的儿子,他恨我没有照顾好他的妈妈。是我害了他呀!这番义正词严的话破坏了晚会告别的气氛,没有人用心体会罗老师的悲情。罗老师又喝了一杯酒,孤独地看着这些风华正茂、人生正好的孩子。
放假了,陈老师拎着球拍,在操场上等罗老师出来打球,只是罗老师很少响应,他挺拔的背,有点佝偻了。
几年后,学生们回母校看望老师。罗老师变成了一个半老头,他穿着儿子穿旧的衣服,背着手走路。陈老师成了校领导,她眼中不再汪着春水,而是蓄着潭水,深不见底,只有看到罗老师的时候,才会重新泛起温情。
两个人仍然单着,只是,再也不相约打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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