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美丽,纯净,相信已经不用赘言,但在我心里,却有一幅异常快乐美丽的下雪图景,那幅有声有色、快乐而喧闹的飘雪场景 那年队里要做条路,压实路基的方法,就是人工打夯。就是一个大石礅子,四周扣着绳子,四个人或八个人拉着绳子奋力甩起石墩,靠它落地的重量夯实路
雪的美丽,纯净,相信已经不用赘言,但在我心里,却有一幅异常快乐美丽的下雪图景,那幅有声有色、快乐而喧闹的飘雪场景……
那年队里要做条路,压实路基的方法,就是人工打夯。就是一个大石礅子,四周扣着绳子,四个人或八个人拉着绳子奋力甩起石墩,靠它落地的重量夯实路基。
因为是冬至,农村有个习俗,冬至晚饭必须丰盛,“富的吃一夜,穷的冻一夜”谁也不想做那冻一夜的穷人呀,怎么着也得整几个菜吧,哪怕是番薯粉丝煮白菜,豆腐炒青菜。所以,叔伯婶婶们都忙活饭菜去了(买菜得上集市,来回都要步行,得大半天呢!)当天干活的,全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女!
天,阴沉沉的,用庄稼人的话说,“在做雪”。凌冽的北风呼啸着,刮在脸上,刀割般的疼,却把一张张青春的脸庞吹得红扑扑的,透着藏不住的青春活力。
或许是少了长辈的约束,没了队长的“镇场”,或许是因为晚上有一顿“盛宴”等着,(知青们也早就得到了各家的邀请)。总之,大家的心里,好像特别的轻松,脚下,也特别的轻快。一边忙着挑土铺路基,一边大声地说话,放纵地大笑,快乐而喧闹……
要夯路基了,我一步窜上,抢先拉起一根绳子。这活通常不让女人干,可我早就觊觎多时了,非得尝试一下不可!几个小伙子拾起绳子,笑笑的看着我,我一下心定了:恰是和我很要好的几个青年!果然,几秒钟的功夫,他们眼里的微笑,便迅速舒展成开怀的大笑:行啊,你!那就来吧!“来吧—”我兴奋地用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回应。立刻,浑厚嘹亮的号子声腾空而起,“哟呵哦——”“落作--“我们大声唱和,手上同时一松,石墩便重重的落地……
这活其实没啥技术含量,只要力气,只要齐心即可,加上有边上的青年帮我,很快,我就融入这节奏了,大声的呼喊着,夸张地随着石墩的起落俯仰着……突然,仰起的脸上有几点冰凉,定睛一看,顿时欢声大叫"下雪啦—下雪啦—"洁白的雪花,正如花瓣般旋转着飘落下来,这是今年的初雪,并不很大,轻盈地在风中旋舞,仿佛在织一幅美妙的图案画。
我的欢喜,似乎感染了所有人,笑意,漾满每个人的眼里、嘴角。喊号子的,猛然把号子声提高了八度,和号子的,扯破了喉咙嘶吼,挑土的,脚步愈发的快捷,夯土的石墩,越飞越高……
呼啸的北风,卷着雪花飘舞、扬洒,把眼前的一切,河流、田野、田野上一群忙碌的人影,织成了一幅祥和的冬日雪景图,几个姑娘鲜亮的红衣点缀得这雪景愈发的妖娆美丽。那一群打夯的人,随着石墩的起落俯仰分合,恍如一朵风雪中不断绽放、收拢,收拢、绽放的花朵,那飞上落下的石墩与绳子,便是灵动的花蕊花芯……
嘹亮的号子,因了风雪的助力,粗犷中更带了份豪迈与欢快。雪花围着我们旋舞,黑发在风中凌乱,石墩的每一次落地,便腾起一圈雪雾,我们便成了一朵盛开在“云端”的雪莲,风雪中的每张脸,红艳艳,如雪中盛开的红梅——带笑的,唱着歌的风雪红梅……
一时间,没有了时间,也没有了空间,上苍,把它们收起,藏进我珍贵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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