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要好的闺蜜是和我截然不同的人,她虽然不是第一眼美女,但很耐看,穿衣服有品位,瘦高白净。她从不打断别人说话,有点出世的消极,网络世界是她的整个世界。她不爱出门,不爱交际,大部分时间待在电脑前,对韩国明星如数家珍,连男友也想在微博上找,除了上网她对
我最要好的闺蜜是和我截然不同的人,她虽然不是第一眼美女,但很耐看,穿衣服有品位,瘦高白净。她从不打断别人说话,有点出世的消极,网络世界是她的整个世界。她不爱出门,不爱交际,大部分时间待在电脑前,对韩国明星如数家珍,连男友也想在微博上找,除了上网她对任何事都兴趣缺缺。
而我是长年累月捣鼓个没停的人,每个月要看十几本新书,每一季要买一堆新上市的彩妆,要做酸奶做蛋糕做月饼,要拆开书包做成相机包,拆床刷墙换壁纸做木工,狗窝要改成上下铺,为了种菜在阳台上搭了个六层的温室,有一阵企图用瓦楞纸箱做一个可以穿在身上的钢铁侠。我三分钟一个想法,想到的都要尝试一下,身边的人时常被带着跑,直呼“吃不消”,但闺蜜是个例外。无论我做什么,闺蜜只是观望,从不跟风,也不大惊小怪。
她来我家,看见我坐在客厅中央的地上,周围摊了一圈奇形怪状的木头还有锯子和胶枪,问我:“你在干吗?”
“我想给狗狗做个可以荡的秋千。”
“你知道怎么做吗?你看过别人做吗?有图纸吗?”
“不用图纸,我感觉就这么做应该很容易。”
然后她就笑着在我旁边的空地上坐下,手里玩着一些零碎的木头。
她出门时,她妈妈从来不问,知道她一定是去见我。我出门我妈妈也不问,因为问了也没用,出门的这一秒打算去见一个人,走到楼下也许就推了这个人去见另一个人。
闺蜜对感情很谨慎,她曾有一个男友,认认真真付出过,可是对方不珍惜。后来她就没有谈过实质性的恋爱了,最多在微博上和不见面的人搞搞暧昧。但她是同龄人中我唯一见过的对父母安排相亲不反感的女生。本科毕业后她找了一份收入不高但稳定的工作工作时还能对着电脑,任务栏的众多窗口里必定藏着一个与明星有关的论坛。她早早和父母选定的相亲对象之一结了婚。过了三个月就宣布怀孕,现在女儿已经一岁了。
她是传奇的绝缘体,她生活中唯一的戏剧性部分就是我。她过着平淡安静波澜不惊的小日子,但她知道世界上有让人不惜代价的理想,确实有让人废寝忘食的兴趣,也确实有瞒着父母偷户口本去闪婚也能获得幸福的奇迹。
照这么看闺蜜和我压根没有半点共同话题,更不用谈什么“志同道合”。可是,我们隔三差五就能在咖啡馆整整聊一上午,聊了什么事后一点也回想不起来。大概都是废话,甚至连能构成对话这件事都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说我的生活,她就像听故事那样听;她说她从网上获悉的八卦时,我也会不耐烦地呛她:“这和你的现实世界有什么关系。”
年少时我们不是没有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过架、闹过别扭,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似乎都意识到自己未必是对,和自己相异的未必是对,所以能从容面对彼此的不同。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和自己不同,而且没有一个人能声称自己十全十美,为什么非得找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做闺蜜?
如果闺蜜容不下我的热情,我也容不下闺蜜的消极,可能无法维持这么长久的友谊。最要好的朋友,因为类似于“数学老师不应该和语文老师做朋友”的可笑理由而疏远,在我看来真的不能接受。
年轻的孩子也许还不明白,能遇见一个与自己真诚以待的人非常不容易。
爱情如此,友情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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