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王小波逝世25周年，但他的文字依然活跃在我们的世界。高中的时候读王小波，老师在课堂上宣讲写八股的技巧。我偷偷在课本里放了一本《黄金时代》，翻着王二对陈清扬的幻想，让我感受到了一些阅读禁书的乐趣。

《黄金时代》是我们班男生争相传阅的一本书。王小波这个名字在我们心中有一种对自由生活的向往。我读王小波的时候，对自由主义、知青文学、叙事伦理之类的术语并没有太多的思考。我只以为这个作家说的是人话，容易被市面上的一些学者，或者是一些作文素材的常读者，装成很台的苦雨和看破人生的异类。王小波洞察了人生，但他仍然热爱探索世界。他的文字就像那只“特立独行的猪”，潇洒而欣慰，但仔细看完又觉得有点失望。

但王小波的局限性也很明显。他的小说和散文充满了思考，这在八九十年代的中国是特殊的，但在世界范围内，王小波的思考并没有超出罗素、乔治·奥威尔和杜威的讨论框架。他对动荡年代、知青岁月乃至80年代的反思，大多停留在自由派讽刺“老大哥”的规范话语中。王小波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和他所处的时代和国家的语境相得益彰。很多时候，他说的只是常识，但在那种背景下，人们对回顾更感兴趣。王小波的人气并没有随着他的去世而消退，反而成了青春追忆的对象。他的文字不仅出现在纪念日，还活跃在舆论场的公共事件中，仿佛王小波没有死，依然用他的笔冷冷地剖开事件的谎言。这就是他和鲁迅的相似之处。鲁迅希望他的杂文快点烂掉，但他的杂文历经百年，却比现在的评论者更一针见血。王小波也是。虽然他的文笔没有鲁迅那样令人心寒，但他对自由背景的知性表达却和鲁迅一样具有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