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较之别的时节,总是有些不同的。既带了夏末的躁动,又有将冬的瑟瑟,像洁净的试管中混入了什么杂质,有种不明不白的复杂。但落了雨,这风又不同了,一层秋雨一层凉,凉意褪去了残留的热气,风中便只余下让人不由自主提高衣领的寒气,身上若是淋了雨,风便带了冰片似的附于裸露的皮肤上,化开时,引得一阵
深秋的风,较之别的时节,总是有些不同的。既带了夏末的躁动,又有将冬的瑟瑟,像洁净的试管中混入了什么杂质,有种不明不白的复杂。
但落了雨,这风又不同了,一层秋雨一层凉,凉意褪去了残留的热气,风中便只余下让人不由自主提高衣领的寒气,身上若是淋了雨,风便带了冰片似的附于裸露的皮肤上,化开时,引得一阵寒战。
秋季的雨总并不见得多磅礴,但连绵不绝,淅淅沥沥却似乎成了一种定理。这样的雨天让人想起远方的故人与过去佳期如梦的光景,是不足为奇的。
“见过深秋暮色里的霁雨放晴吗?哪怕是残阳,飘横在天边的样子,比起红日初升,也是不逞多让的。”少年的嗓音带着未褪的稚嫩,他屈膝坐在一块嶙峋的怪石上,单手搭在膝盖上清,秀的侧脸浸在一片残阳暮色中,那双总是淡然的眼,仿佛结庐在人境,心远地自偏的隐士,此时专注的看着天际尽头瞩目的红,虽然在对我说话,语气却平淡的像自言自语。
那是三年前的秋天,也或许是三年前的今天,眼前那块他曾经低头抚过的怪石,并未在年华的轮转中有什么显眼的痕迹。时光似乎对人格外的偏爱,也格外的残忍。天不知何时已停止了饮泣,风却未息,仍同那天一样附骨的寒,摆脱不了的旧忆,并不像推开就再难合上的窗,而是流连漂泊的秋雨,预料不得,抗拒不得。
远方的天于暗沉中渐渐的的亮了稍许,我攀上那块并不高的怪石,触手是一片湿凉,稍不留神,掌心在一处尖锐的凸起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待在怪石上学着三年前的他那般坐下,抬手查看刺痛的手心,不由怔住——天边大片浓烈的残阳形成了满目的火烧云,似乎要凝固的颜色竟然像是血晕染了云絮,一时间我不由自主抬高手遮住半只眼睛,像是被这奇迹般的颜色灼痛。
“真漂亮啊!”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恍惚间想到那日他也有同样的举动,不由得弯了弯唇角,眼尾却莫得潮湿了。
三年的时光于大多数人而言,或许只是漫长人生中截取出的一段平淡岁月,但对一个突发恶性肿瘤的少年,三年是生命中最后的短暂而仓促的残响。
就像这冷雨后飘横的残阳,浓烈如血,蔓延如火,动人如歌,是不落于初生红日的浩大,是仿佛烟火最绚烂的刹那,震撼人心,万物失色,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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