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叫我,‘疯老头’。可是我不疯,我记得我有一个孝顺的儿子,还有个贤惠的老伴。我蹲在家中的青石板凳上,一言不发的抽着老烟,吐着云雾。小镇的夜色来的是越来越早了,远处的草塘里远远的传来阵阵蛙声,月光照着大地漫延开来,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外衣。我的儿子今天还没有回来,我的老伴也是。一
他们都叫我,‘疯老头’。 可是我不疯,我记得我有一个孝顺的儿子,还有个贤惠的老伴。 我蹲在家中的青石板凳上,一言不发的抽着老烟,吐着云雾。小镇的夜色来的是越来越早了,远处的草塘里远远的传来阵阵蛙声,月光照着大地漫延开来,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外衣。我的儿子今天还没有回来,我的老伴也是。一个路过的中年妇女劝我进屋,说秋天的夜晚容易着凉。我怎么能进去呢?我那上小学的儿子还没有回来,我外出探亲的妻子也还没有回来,我要在这里等着他们。我冲着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理我。她叹了口气,背着背篓,一颠一跛的离开了。她走的时候,我听到讲的话,她说,真是可怜。她才可怜,我有一个孝顺的儿子,还有一个贤惠的老伴,我只是在等他们回家。从月色朦胧,一直等到月色渐深,她们还没有回来,我想他们一定是路上耽误了。我坐在青石板凳上面,靠着旁边的木门,打起了盹。那个女人说的不错,这秋天的夜晚的确是寒了些。明日我大概能等到他们归来。我慢慢的起身,用拐杖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总算是站了起来。近来总觉得浑身酸痛,感觉自己的骨头走路的时候也是在咯咯作响,干什么也使不上力气。我可能是得了什么病吧。就这么一日一日,我看着门前的青松逐渐覆盖上了白雪,小镇也由秋天进入了冬天。那日,一个年轻男人,他站在我们家门前,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眼睛里含着泪水。我想他一定是无家可归。他靠近我,过来扶我起身。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很亲切,但是我不记得他。他要扶着我进了屋,我死活不同意,我告诉他,我要等我的儿子和我妻子回来。听到我讲的之后,我看到他眼角含着的泪水流了下来。我猜想,这大概是个没有爹娘的孩子,一时间竟然觉得他可怜。“爸,外面冷,您先进去。”爸?为什么叫我爸?我叫老葛,我不是你爸,我的儿子还在上小学,我怎么可能有你怎么大的儿子。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任由着他扶着我进了屋。我的身体越发是不好了,日日咳嗽,身体越发沉重。眼神也越来越不好了,时常看到很多重影,我却怎么也抓不住,画面里有我的老伴。她还和我第一次见她一样,穿着碎花麻布连衣裙,扎着大麻花辫子。我咪起了笑眼和她说话,她却总是笑而不语。就那么远远的看着我。小镇的冬天越发清冷了些,我裹着大棉袄站在门前。周围的青山都被覆盖上了白色的被子,太阳在远处升起,金色的阳光渐渐模糊了地平线的雪地的颜色,只留下一地灿烂。这些日子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我好像在等什么人回来,但是我在等谁呢?实在是想不起来。奇怪的是,每日都会有一个年轻男人,他站在我们家门前,看到我,总是会把扶进屋,告诉我,外面冷。我每次都拗不过他,最后都是他把我扶进屋里。他每次总是看着我入睡才离开。不得不说,我近来也是在困的很,走路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能睡着,我曾经一度觉得自己病入膏肓,可是怎么可能?我还年轻,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和一个贤惠的妻子。我想起了我每天在门口等谁呢?,我是在等她们俩回家。那日,年轻男人如期而至,他伸手要扶我,我倔强的拒绝了他,固执的不愿意进屋睡觉。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今天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要回来了。年轻男人没了办法,便陪我坐着一起等。我有些累了,手指连着手臂渐渐没了力气,到底是怎么了?我下意识的靠在了年轻男人的肩膀上,眼前的白雪小镇逐渐出现了初春暖色,阳光有些刺眼,有些喘不过气来,我转过头的时候看了看年轻男人,他满脸泪痕,但是没有发出哭声。有什么好哭的?我这么难受我都没有哭。我撑着疲惫给了他一个笑脸,用尽力气举起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痕。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我的儿子,没有错,这个年轻男人就是我的儿子,我躺着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我看到我的老伴,她远远的向我招手。原来我早就等到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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