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瓢葫芦瓢是居家常用的像锅呀、碗呀、筷呀的一件器物,大概40岁以上的人还知道它的用途,40岁以下的人就不知道它是何物了。虽然大多数人没有见过葫芦瓢,葫芦是不止见过,可能还吃过的。现在是不大面积种植了,作为一种蔬菜,村里有些人家,房前屋后的菜园里是要种上三、两棵的。春天天气渐暖时下种,出苗时
葫芦瓢
葫芦瓢是居家常用的像锅呀、碗呀、筷呀的一件器物,大概40岁以上的人还知道它的用途,40岁以下的人就不知道它是何物了。虽然大多数人没有见过葫芦瓢,葫芦是不止见过,可能还吃过的。现在是不大面积种植了,作为一种蔬菜,村里有些人家,房前屋后的菜园里是要种上三、两棵的。春天天气渐暖时下种,出苗时甴于气温较低,生长比较缓慢,也就说还形不成气候。到了麦后六、七月,天气炎热,再有两场透雨,葫芦便疯一样地长,不久便爬满了葫芦架,并开满了白色的小花,不久葫芦秧上就挂满了大大小小毛绒绒的小葫芦。嫩葫芦食用时不用去皮,切丝切片均可,下面条、烧汤、单炒都是可口的饭菜。以前,冬天蔬菜少,葫芦还能旋成条,凉干,配肉熬,也是餐桌上的美味。如果这些户芦不去摘它,任它长到秋后,肉质变木质,摘下凉干,再用锯子锯开,就是我们开头所说的葫芦瓢。但自从出现了塑料瓢,葫芦瓢就很快地淘汰了。塑料瓢虽然用起来轻便,但到底是塑料;葫芦瓢虽然笨重,但绝对天然,对绿色。
夏茂老汉自从去年死了老伴,一日三餐便懒得动手, 就和儿子合了锅。老人身子骨还算硬朗,都70岁的人了,还在院•子旁边开辟了一片菜园。又搜集了一些农家肥。开春,他把冬天冻成块的粪肥用铁锹一点点地铲碎,在太阳底下嗮成半干,再收成堆,然后再用塑料布 盖严,那粪便开始发热,待拿下塑料布时,就围着粪堆冒出热气来,展开,快块粪肥上仿佛粘上了一层白霜。他说粪肥这样处理又杀虫又杀菌。他就用这处理后的农家肥施到了菜地里。家里有化肥他不用,说施化肥种出来的菜不好吃。儿子打工回来,埋怨他弄这个园子太出力,累坏了身子怎么办?家里有不缺那几个买菜的钱。他说他是干半天歇半天,累不着。为了便于以后搭葫芦架,他在院墙根种了三棵葫芦。
葫芦出苗不久,他用两天时间搭起了一蓬牢固的葫芦架。天气越来越热了,他脱去了棉衣。天天不急不慢的摸摸索索地劳动,该锄地锄,该浇地浇,不知不觉中,豆角已上架,茄子开出紫色的小花,青菜的叶子也覆满地面了。西阳西下,老汉蹲在葫芦架下,他的生命已和葫芦的溶为一体。葫芦的叶子是深绿的,花是素白的,刚结出的小葫芦是浅绿的。老汉呢,一种成绩感、回归感在生命里美滋滋地漫延,他回想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听他爹爹讲,解放前他家里有几亩薄田,他爷爷年年都要种二亩葫芦,长成后锯成瓢出售,是穷日子里一笔不小的收入呢。难怪奶奶唱的儿歌里都与葫芦有关,“今年雨水大,塌了葫芦架,瞎子来要瓢,这是给他啥。”瞎子要干什么?他至今都没有弄明白,估计是走街串巷的瓢贩子。人民公社前,家里分得一母菜地,老爷子斟酌再三,还是种成了葫芦。冬天,那时候夏茂才十八、九岁,跟爹爹推着土车去集市上卖葫芦瓢,小响午就卖完了。爹爹怀揣着卖葫芦瓢的钱,到公销社给儿子买了一只盆底上有一朵牡丹花的搪瓷盆和两个搪瓷缸子。他告诉儿子,这些现在还不能用,等结了婚才能用。末了,爹爹催他走,他赖着不走,原来他还想要把手电筒。爹爹哄他说,“穷玩鎏子富玩表,玩电筒的是傻屌”,咱不买。可他就是不走。没有办法,狠狠心,又给儿子买一把手电筒。那时,手电筒在村里还是稀罕玩艺儿,他在大伙面前炫耀了许多天。婚后,他们用着爹爹为他们买的盆底上有朵牡丹花的搪瓷盆子,小两口高兴了许多天。老汉沉㓎在五十年前的回忆中,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站起身,选了两颗长得均匀的、果坐得早的、离主秧近的葫芦,做了记号,还特意嘱咐儿媳妇不要摘它。
秋天到了,几场北风,两场苦霜,葫芦甴盛转衰,叶子也一天天干枯,就要进入冬天了。这时,老汉做了记号那两颗葫芦甴浅绿变为粉白,表面光滑呈亮,似要照出人的影子来。老汉把它摘下来,放在窗台上,随着阳光的照嗮,颜色白变黄,一个月后,老汉提起来拍了拍,摇了摇,确认干透了,就到村里的木器厂借来一把锯子,小心翼翼地把它从中间锯开,先把葫芦耔捡起来裝进一个小袋,留作明年再种,后四只葫芦瓢就摆到了它的面前,那瓢的把又细又直又长,木质部分薄而瓷实,主体部分圆而深,老汉知道,这是四只上等的葫芦瓢,他要作为礼物送给儿媳妇,也算老了老了为家里做的一点贡献吧。让老汉扫兴的是儿媳妇并不喜欢,甚至还显出了厌恶的表情,就差没有说,您没事干净鼓捣这些没用的,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这又笨又重的老 古董。她没有接公公的葫芦瓢,嘴里却说,爹,这东西我用不着,还是您留着••••••“用”字没有说,临时改了口,说还是您放着吧。老汉碰了一鼻子灰,回头把葫芦瓢扔去一处犄角里,后来又穿了绳挂到了墙上。开始老汉有些生气,细想想又不生气了。现在是什么年代,那葫芦又是什么时候的产物?车子都是向前开,那有开倒车的,可见是自己老糊涂了,怪不得儿媳妇不高兴。这道理老汉明明白白,可心理就是有些闷闷的,好像失了掉什么,失掉了什么 呢?他也不知道。老汉感觉自己好像生了病,想到女儿家住一住,彻底忘掉葫芦瓢的事情。这时他感觉自己真的生病了,胸部好像塞着一团棉花一样不舒服,并隐隐作痛。开始他并没有 当回事,后来发现痰中带血,这才高诉了儿子。儿子拉他去了镇医院,检查后,医生偷偷地告诉儿子,怀疑他父亲得了肺癌,建议他去省城的大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治疗。弟二天儿子租了一辆车, 直接去了市弟二人民医院,下午检查完毕,医生明里告诉老人,您只是肺部有点炎症,不碍事的,就不用住院了,回家吃点药,歇一段时间就好了。暗里告诉儿子, 你父亲得的是肺癌,已是晚期,失去治疗的意义,回家静养吧。儿子背地里擦干了眼泪,笑着向父亲说,好不容易来趟省城,咱不急着回家,捡好吃的买一些,逛几天再走。老人坚决不同意,弟二天就赶了回去。弟二年春天,老人去世了。入敛那天,儿子媳妇及其他亲人都在。他们知道,这是和老人的最后一面 ,一边哭一边祝告。突然儿媳妇停止了哭泣,站起身从墙上摘下那四只葫芦瓢,爹,这是您心爱的东西,让它随您去吧。然后放到了老人的身旁。
第二天,族人、亲戚、朋友为老人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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