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住在我家前面房子里的堂叔,母亲很早过世,父亲一拖六,带着他们。在他十四五岁的时候,父亲也过世了,未婚的哥哥和他、妹妹相依为命,不过那段时间,我是没有看到的,我看到的时候,他的哥哥、妹妹已经婚配。而这位堂叔有点不那么好,说话很大的鼻音,有点结巴,高高大大的个子穿得破破烂烂的,很大年纪后才说了门
他是住在我家前面房子里的堂叔,母亲很早过世,父亲一拖六,带着他们。在他十四五岁的时候,父亲也过世了,未婚的哥哥和他、妹妹相依为命,不过那段时间,我是没有看到的,我看到的时候,他的哥哥、妹妹已经婚配。而这位堂叔有点不那么好,说话很大的鼻音,有点结巴,高高大大的个子穿得破破烂烂的,很大年纪后才说了门亲,找了个个子很矮小,眼睛不太好的老婆,不过据说她是家中幼女,一直被宠大的。 总记得在那昏暗的土砖房里,她的身形显得更加小了,幼时的我,经常跑到她家玩去找她,常常看不到她。在农村,总是要做农活的,她那身形,扛不起打禾机,背不起谷子,每次只能在家做做饭,割下稻谷,插一下秧苗,可是由于她在家中不曾做过,她做得很慢,所以每次别人都回家了,她还在田地里忙活。 不过堂叔勤劳肯干,他每年都会外面工地去搞建筑,然后农忙的时候再回来,帮忙。终于靠自己,把土砖房改成了楼房,生育了两个儿子,虽然不算宽裕,但是生活似乎越来越好。 不过大儿子十一岁那年水库游泳溺亡,便只剩一个小儿子了。堂婶眼睛越来越不好了,做手术后,失明了。那段时间,堂叔还好,凭着一门手艺,在广东那边搞基建,也有点余款,家里那只盖了个统子的两层楼房(即未粉刷也没有装修的房子)也是有几年没有回了,有那么多年没有见了。听父亲说他应该有几十万的存款了,大小也是个包工头了。我以为他们应该是越来越好了。 可是好景不长。 2019年,他生病了,脑瘤,先后搞了6次伽马刀切除,前后各种医疗治疗费用高达近30万元,积蓄基本用光,人也散失了劳动力。我回娘家就经常看到他了,最开始还好,可是后来发现他越来越晃了,他慢慢的开始在散失劳动力了。 家里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只有点农村低保,可是还有孩子要读书。 不过,堂叔还是开心的,那就是他读书的儿子,提起总是很自豪,儿子聪明懂事,已经俨然一个大人,照顾着父母,那时,他的儿子才十多岁。 他总是满心高兴的告诉别人。他儿子考上县一中了,儿子成绩很厉害,儿子肯定能考上大学…… 儿子果然是考上了大学,湖南工学院,然而他这次又倒下了,脑瘤复发了,这次进了湘雅附二的重症监护室,生命垂危。 他儿子,这个苦难家庭里的孩子,一边是失明的母亲,一边是久病的父亲,一边拼命学习,一边拼命打工,各种赚钱,同学们曾经不能理解,直到因堂叔生命垂危亟待筹钱上了轻松筹,把一切真相摆在大家面前,才知道他只是一个没有带伞在雨中奔跑的孩子,谁不想骑着单车带着女友晒晒这冬日暖阳,谁不想躲在被子里刷刷手机玩玩王者荣耀……而他不能,因为他已经压了一个全家的重担。 他儿子的同学想到了向社会求助,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越贫困,你的资源越少,资源越少,帮你的人就越少。当然水滴筹还是筹到了几万元。但面对这个重症监护室里的人,这几万元就是杯水车薪。 堂婶想到了堂叔的哥哥,大堂叔是跟着改革开放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一直以来大堂婶是看不起他们的,因此联系不是很多。 生活逼到了绝路,总是要开口去求他们的。当然这已不是第一次开口求他们,自从堂叔生病了,一直都是大堂叔在供着侄子的学费和堂叔的一些住院治疗费,前前后后已经给了10多万了,为此大堂婶已经骂得他们一家人抬不起头了。 “你再去求求你大伯吧!”堂婶对儿子说。 他儿子胀红了脸,想说什么,最终又没有说,“好,我去找大伯。” 他儿子拨通大堂叔的电话的时候,大堂叔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大堂婶尖锐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还有什么用,还需要治什么,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大堂叔赶紧把电话挂了。 次日,他的银行卡上转来了20万。他知道,这背后,大伯的心酸。 堂叔终于是被救回来了。但是完全失去了行动力,瘫痪了。 没有钱再做康复了,拖回家,堂婶摸着摸着照顾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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