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今年六十五,瘦、黑、高个,每天坚持骑人力三人车,在我们小镇的大街小巷穿行,叫嚷着有没有需要充煤气的。听周围人说,老头的生活很是拮据。虽有两千元左右的退休金,但因一傻女儿。当年,傻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望着女儿未来的丈夫,老头终是不舍。老头说,就让他陪女儿吧,能陪多久是多久。女儿已是不幸的人,他
老头今年六十五,瘦、黑、高个,每天坚持骑人力三人车,在我们小镇的大街小巷穿行,叫嚷着有没有需要充煤气的。听周围人说,老头的生活很是拮据。虽有两千元左右的退休金,但因一傻女儿。当年,傻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望着女儿未来的丈夫,老头终是不舍。老头说,就让他陪女儿吧,能陪多久是多久。女儿已是不幸的人,他要尽最大的可能给女儿快乐。为此,老头可受了不少他老太婆的气,但老头不怨,一家三口,日子在老头的乐呵声中一样活色生香。老头阳光。每回去我们街道寻活,在他身后,都会有一些他的老顾客啧啧赞他一番,充气让他去,放心呢,倒渣,斤两足,厚道。就这样,我们这一带的煤气差不多都是他一人冲。春秋天还好,到了夏天,每每看见老头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不时地擦一下脸和脖子,我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让我想起书中说的旧社会中受压迫的长工形象。常常的望着他有些吃力地扛起煤气瓶,脖子上的青筋给爆出一条条,我都会忍不住快走两步,伸手想上去给它一个力,但老头见了,总会呵呵乐着,没什么,不吃力,谢谢了。瞅着他,歪斜着身子,在巷子里行走,时不时地还会跟着自己的脚步“哼唷”几声,似在给自己加油。阳光将他的影子很是夸张地投射到墙上,如巨人一般。或许,此时的老头心里正盘算着晚餐的下酒菜,眼前正值春暖花开呢!老头诚信。那回,夏天,正忙着做午饭,刚才还旺旺的火焰,就那么毫无征兆,无声无息的小了小了。望着还浸在卤里的肉块,忙翻出老头的电话。老头很是爽快,说别急,十分钟就到。还真是,没一会,老头一手拎着一个小煤气钢瓶,一手用毛巾擦汗。忙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小钢瓶,挺沉。再抬头,瞧见老头正躬身忙着拆卸钢瓶,望着老头干瘦的身躯,点点汗珠不断往外挤。我说,别急,我们早饭吃的迟,还没饿呢!要不您先用冷水洗把脸?老头边忙活边接话,不热,出身汗舒服。一天三顿,不能怠慢,身体是部机器,得及时加油呀!说着已将钢瓶从狭窄的柜子里搬出,自语着:“不对呀,沉,有气呢!”“咋会呢?还是去年这时候冲的。”听我这一说,老头似不放心,用毛巾擦了一下脸,又将钢瓶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很是坚定地说,有气呢,肯定是煤气灶问题,我来看看。说着指挥我将灶头上的锅拿一边去,自己则忙着将钢瓶又重新搬进那狭窄的柜子里并将皮管重新上好。很快,在他的反复捣鼓下,打看灶头,蓝色的火苗又开始跳跃。一旁的我很是惊奇,老头则又一边呵呵乐着,一边收拾他的东西,很是自豪的说:“我说的没错吧,有气呢,至少还可烧一个月。”听着老头的话,我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小声问:这回得给多少钱?我的话音未落,老头已拎起他带来的小钢瓶准备离开。边回头瞄了我一眼说,钱,没冲气要什么钱呀!外面可挣钱的地方多了去,昧良心的钱不能挣吆!边说边跨出了我家门。从门口探出头,日头正毒,目送老头,跨上三轮车,一手扶着车龙头,一手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阳光像个慈祥的大魔术师,将他和车子,缩得很小,投在白晃晃的水泥地上。泪不由充盈眼眶,这不就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赖以生存的生活信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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