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寻找儿子,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我不知道17岁的他去了哪里,为何会消失在上学的路上。我已经坐在公园旁边的一条长椅上很长时间了,试想着下一步该走到哪里去寻找。夕照下,我觉得好累,即使对穿在身上的最普通的衣物我也觉得不胜重负,我想一层一层地脱光,外衣、内衣,皮肤、骨骼、最后是裸露在外的只是一颗
为了寻找儿子,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我不知道17岁的他去了哪里,为何会消失在上学的路上。我已经坐在公园旁边的一条长椅上很长时间了,试想着下一步该走到哪里去寻找。夕照下,我觉得好累,即使对穿在身上的最普通的衣物我也觉得不胜重负,我想一层一层地脱光,外衣、内衣,皮肤、骨骼、最后是裸露在外的只是一颗疲累的心。我看看空空如也的街道,谁也不认识,哪儿也不想去。但是突然我看到了儿子,他就在路的那一端。
我站起来,呼吸急促得可以感觉到气体在嘴里进出,我看见他微驼着背大步走向我,嘴里叼着香烟,身上的黑外套像翅膀一样张开,那就是我儿子,我们要见面了,我的身体抖得那样厉害,不得不伸手扶住长凳。
虽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也能看出儿子又把头发流留长了,他的步幅很大,低着头,眼睛安静盯着地面,好像要避开路上的人,我大声喊除了“赵豪,赵豪”。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五十步了。
我的儿子惊讶地望了我一下,好像绊了一跤或失去了平衡,也许他喝醉了,没有关系,我会给他买杯苹果醋或者其他饮料,只要他喜欢,我们还可以在附近的馆子里吃顿饭,全部点他爱吃的菜。
“赵豪”我开始慢慢走向他,一步一步轻轻的,来显示自己的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我走了几步我停下来,想起从学校回来的赵豪,瘦骨嶙峋,脑袋支在脖子上寻找着平衡,整个身体都拒绝着外面的世界,唯一的兴趣就是慢慢地销蚀掉自己。
“赵豪”我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大了些,想让他抬起头来。
我看到了儿子的目光,眼里没有一丝笑意,茫然地望着我,仿佛他不在那儿,或者他只是街上物件的一部分。他好像没有认出我的迹象,我的胃开始翻腾,祈祷自己不要倒下。
那不是赵豪,是一个和赵豪差不多身量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突然一个急转弯,以轻快的步子走远了,我依然张望着等待着,看他会不会转过身来,但他没有回头。
一种得而复失的心痛感漫过心头,大概是前世欠他太多,今生才让我白白养他,白白牵挂。我重新坐到长椅上,明白自己应该找个过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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