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回望,春天居然这样快暮春的雨,打落枝头最后的杨花,叹来了子规声声,到处都是一片新绿。走过梧桐时,新叶初长;香樟嫩叶还未褪去娇嫩的红,水杉的叶子总会漏下雨丝和阳光……江南有一种说法,芍药是春天最后一抹红。多年前,白石道人在江南写下“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多年后终于明白江南的芍药都
暮春回望,春天居然这样快暮春的雨,打落枝头最后的杨花,叹来了子规声声,到处都是一片新绿。走过梧桐时,新叶初长;香樟嫩叶还未褪去娇嫩的红,水杉的叶子总会漏下雨丝和阳光……江南有一种说法,芍药是春天最后一抹红。
多年前,白石道人在江南写下“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多年后终于明白江南的芍药都是为我们而开的。弯弯曲曲的石板路,旁边种着芍药,那平常的江南的花算不上娇贵,却总会让我想起童年踩过的石阶。 外婆家的老房子,是童年最清晰的记忆。那里有奶奶家没有的葡萄架,有大棵的橘子树,旁边还有一棵新栽的杏树,长出的杏子总会将数的枝桠压断,仿佛是以此来证明它旺盛的生命力。与此对比明显的是靠近葡萄架的那一棵梨树,只在春天开过花,从未尝过它秋天结得果,树干上磕磕巴巴的像是满目沧桑……梨树和葡萄架后面的墙,是一所无人居住的老屋的一面墙,爬山虎像是有灵性一样,肆无忌惮地占领了那一面墙。外婆说,那爬山虎的果子是可以吃的,只是我从未尝过。 我曾经疑惑爬山虎的果子应当怎样吃,可是后来我最大的疑惑是,那所老房子为什么被遗弃?我一直无法理解,这里的人家房子后面都有一片自己的竹林,我们的竹林是河岸不可缺少的风景,临水而建的各家都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浣衣石。有的是青石板,有的是大理石,有的是大水冲下来的古人的墓碑,战乱的年代与它的主人分离。这一切似是历史的缩影,又像是故事的诉说。这里像是一期一遇,又像是漫长的延续。
我小时候总嫌弃房子太老,爬着青苔的墙像是快要塌下来,那是童年挥之不去的记忆。每次雨季来临之前,老房子一定要翻修,否则家里的锅碗瓢盆根本不够接漏。童年记忆里的老房子,有好客的外公宴请可客人的热闹;舅舅结婚时的喜庆,那时候每个人都很开心;还有亲人离去的伤感,每个人眼里的失落……可是雨季的潮湿也是记忆里的一部分,且是并不愉快的一部分。 而当我慢慢离那里越来越远的时候,我在老房子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老房子的经历慢慢成了珍贵的回忆。我依旧会和外婆住在后面的小房间,朝北开的窗户在夏天却并不炎热,树荫和婆娑的风在舞蹈,我也不再讨厌那每年到来的雨季。夜里外婆打着手电,我拿着盆子跟在后面,我们走在老房子的楼板上,房顶漏下的水滴答滴掉在盆子里。 佝偻着身体在楼板和房顶之间行走,外婆总说我变了。是啊,人总会变,我以前对这睡不好觉晚上接漏的事情最气了,而此刻的我在想,外婆年纪大了,我明天要早起把水端下去。大概在外久了,回到老房子心境使然,一切的焦躁和不安都成了淡然的心情和温暖的记忆。 我和外婆躺在床上,外婆总会问我在外的境况,我们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听着外婆的唠叨,窗外院子里树木随风摇动的声响,雨打在青竹里慢慢滑落下来,风雨越来越大,你可以听见雨打在青瓦上清脆的响声…… 一夜风雨,庭院里花飞叶落,一片狼藉,小河里的水也涨起来了,远近的人家的炊烟从烟囱里飘出来,还有青竹里水珠嬉戏,心境使然的原因,这一切真的很美好。
我已多久没有睡得这样安然,窗外的鸟语唤醒一切。我醒来,原来鸟声还在,炊烟依旧,我已不在老房子,外婆也不在厨房。而已经回不去的岁月深处的从容,老房子是我年复一年里酿成的回忆了。不知何夕桥边红药会为你而开,而将离这一切,今年桥边红药为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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