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楼梯的人

　　文/赵元波

　　这是一栋二十年前盖的老式楼房，五层楼，有十家住户，最早的住户们都搬了出去，现在的住户都是租住在这里的，租客来了一拨又一拨，流动频繁。又不是自家的房子，门一关，躲进楼里成一统，门外的楼道成了谁也不管的地方，时间长了，楼道上瓜子皮、烟头、纸屑、泥土让人简直难以下脚，就更别说那些头上的蜘蛛网了，小小方寸地，着实很脏，租户们呢，照样上上下下，就像看不见一样。这公共区域，是个个的，又不是个个的，跟个个有关，又像是跟个个无关，谁也不想管。

　　最近，又来了一家租户，是附近农村的搬迁户，来租住一段时间，就在五楼。男主人六十岁左右，很勤快，搬来的第一天，看到这脏乱不堪的楼道，就皱了皱眉头。第二天一大早，想必是在农村干农活干惯了，搬到城里来没活干了，也闲不住，也看不惯这脏乱的楼梯，男主人撸起袖子，拿起扫把，从五楼扫到一楼，也就那么二十来分钟，楼道顿时大变了样，干净了许多，感觉走在楼道上，也不用那么躲躲闪闪的了，也不用担心头上有什么杂物突然间会落在头上了，就那么轻轻一挡，举手之劳，蛛网之类的东西就没了踪影，清爽了许多。

　　就这么举手之劳，很简单的事，就是没有人肯愿意动一动。

　　最初的那段时间，五楼的那位男主人天天都把楼道打扫一遍，楼道干净了，似乎人与人之间关系也紧跟着改变了。租户们在楼道里相遇时，也开始打招呼了，脸上也有了笑容了，不再像以往一样防备着别人了，也没人家好意思把杂物堆在楼道上了。

　　自此，楼道大变样。

　　可是，之前怎么就是那样呢，我苦苦思索，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