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喂,小槐子啊!”这么熟悉的声音,是她吗?林槐果断转过头来。“到!”军人式的答到习惯这才响起。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走来走去,一对情侣正在拥抱着诉说离别。叫卖充电宝、耳机的小贩还是不停的吆喝着,“手机充电宝,便宜卖25一个!”。一个正走在林槐前面斜挎着小包的陌生女人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背包往前
01“喂,小槐子啊!”这么熟悉的声音,是她吗?林槐果断转过头来。“到!”军人式的答到习惯这才响起。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走来走去,一对情侣正在拥抱着诉说离别。叫卖充电宝、耳机的小贩还是不停的吆喝着,“手机充电宝,便宜卖25一个!”。一个正走在林槐前面斜挎着小包的陌生女人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背包往前挪了挪,快速走开了。林槐赶忙把眼神收了过来。他的身后看来并没有人。又臆想了。他砰砰直跳的心,渐渐的平息……林槐苦笑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都快一年没了音讯,怎么可能在这里见到,自己真是傻了。他那刚听到声音悬停在自助取票机上取票按钮的手,重新按了下去。吱吱……车票打印出来了——04车19座,靠窗。02冬天的季节,郑州时常充满了雾霾,不一会儿眼镜上就满是灰尘颗粒,从镜片上看出去,星星点点、灰蒙蒙的一片。林槐把眼镜拿下来,取出纸巾仔细的擦了一下上面的浮灰和水雾,然后重新戴上。荧光屏上的列车时刻表上滚动着各个车次的时刻信息。林槐仔细寻找着自己的车次信息。K196车,19点发车, 7号候车室。林槐按着车站墙壁上的标号指引,来到二楼候车室。7号候车室里几乎坐满了人,啼哭的孩子“哇哇”哭喊个不停,任凭母亲怎样的轻轻拍打安抚,却都无济于事,急得孩子母亲抱起孩子来,在座位周围团团直转。几个民工打扮的汉子,在候车厅西北角上,正把自己的行李放在身下坐着吃着泡面。车站里挤满的人或站、或坐、或走,还有几个操着一口维语的人夹着烟头在厕所门口,围着圈,闹着磕儿……林槐找了一个不那么拥挤的角落走了过去,把自己的行李箱靠着墙壁,整整齐齐的放好。时间一分一秒,每时每刻都是煎熬。自己出来上军校已经快小半年了,不知道爸妈在家怎么样了。不知道爸爸的腰好点没,虽然他老是在电话里说自己已经好了,可是林槐怎么都觉得那只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还有那个她,九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了,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虽然林槐曾经不止一次的去找过她,可是紧锁的大门永远紧锁着。他,真的好想她!车站的卫生清扫人员拿着大扫把清扫着候车厅里的垃圾,等到扫把边缘扫过他的脚下时,林槐礼貌的往后退了一下。回忆断了片,“砰、砰……”脚下不知谁扔的空可乐罐被林槐后退的脚碰倒了,他刚想弯腰下去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扫把的边儿已经掠过,那个空罐子想个立马有了神儿似的飞了出去,于是就开始了电视上的那一幕,这个人踢过去,那个人踹过来,只是没有最后那个小男孩儿的出现,车站广播就响了……“亲爱的乘客朋友们,开往乌鲁木齐的K196号车就要进站了,请搭乘列车的乘客在7站台开始检票。”整个候车室的人群,立马动了起来,候车室里熙熙攘攘的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直奔检票口。在验票机面前验过票的人都满是喜悦的,急匆匆的冲向站台,准备踏上返家的列车。春节,始终是一个中国人最炙热的想念,它不单是一个假日,更是万家灯火的家人团圆。回家的路上,早和家人团圆一分钟都是心中真切的、急迫的渴望。林槐也是。以前的林槐和爸爸妈妈在过春节前,一块坐火车去看姥姥的时候,他可能还会和巨大的人潮一样,一起挤上一番,不为别的,只要快点上去,就能占个好的行李架,放好带给亲人的礼物,那可是深切的挂念。但是现在的他是一名军人,职责、担当、意识这种已经渗入骨髓的、本能的东西告诉他,自己再也不能这样了。一名孕妇抱着一个孩子从他面前走过,一个小的背包不知被谁蹭了一下子被,掉在了地上。林槐弯下腰,捡起来小包递给妇人,伴着一个简单的微笑后,就自动的走向了队伍的最后面。队伍实在是太长了,验票机超负荷的运转着,结果到了林槐这里,貌似瞬间失灵一般,干脆吞掉车票不往出来吐了。离发车还有五分钟了,再不快点来不及了。他慌张的喊了一下身边的验票员,给验票员看了一下自己证件。验票员撬开了验票机终于取出来了车票,闸门打开的一刻,林槐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了出去,那句“谢谢”也就那样留在原地。林槐找到自己的站台,冲下楼梯,他放慢了速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红色的荧光屏上隐约显示的车次的分布情况,火车呈东西走向,最东边是大号,西边是小号。04车应该就在西边,也就是在楼梯下面,林槐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火车开始滴滴的响了,这是要走的信号了。他不由的重新加快了步伐,左拐,碰巧,第一个就是04车。林槐来不及多想,车门已经开始慢慢准备合上了,快要来不及了!他右脚刚踏进去,眼看车门要关上,突然就像被一个人撑着车门似的,车门保持着原有的张口大小,林槐赶忙收回了左脚。他刚进去,后面的列车门就“啪”的一声,紧紧的锁上了。好险!还好进来了,再慢一点,这条腿就废了。林槐靠在车厢的侧墙上,大口喘着粗气。由冷到热,林槐的镜片上立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掏出纸巾轻轻的擦拭着镜片,纸片划过,镜片本身就留下一粒粒小的水珠儿,在车厢里带着些许晕色的光的反射中,透着晶莹的光泽。来回的几次擦拭,确保纸片吸收完镜片上所有的小水珠以后,林槐重新把眼镜男戴好,再把自己的背包拿下来拎在手上。这是为了防止在过道走的时候碰撞到其他的乘客。林槐已经有些微微出汗了,他掏出右侧口袋里的车票,19座位,他看了一下,自己所在的车厢位置正是开头,19号还得往前走。等林槐走进车厢里面,他才了解到了什么是春运。整个车厢挤满了人,就连厕所旁边的过道里,都拥挤着人。林槐在脚丫子堆里,艰难的照着空地,在人群堆里艰难的穿梭。几个叼着香烟,悠闲的坐在座位上的汉子,操着浓厚的四川口音的人叫着“对二”,热火朝天的打着扑克。路途的颠簸已经开始有部分的乘客摊靠在桌椅上准备进入梦乡,几个在车厢最里面的妇女带着一口浓厚的西北口音,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他仔细的在人缝儿里瞅着座位号,6号,9号,17号,林槐左顾右盼的找着,19号,对了,就是这个。正靠窗的位置,这是一个双人座,隔着的20号正坐着一个中年大叔。林槐把包放在行里架上,掏出侧兜放的矿泉水,轻轻的啜饮一口,然后摆在座子上。他靠在桌椅上,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虽然有些陌生,但是回家的路,即使陌生,却也格外美丽。冬日的白昼格外的短暂,六点多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依稀可以看到火车掠过的田野里,农人扛着锄头正准备回家,偶尔闪过的站台灯光,人们上了又下,城镇里的灯光嘻嘻点点,高架桥上的路灯都装上了红色的灯笼,那红彤彤的色彩真是亮的可爱。大多数的时候,火车行驶在山林里,外边灰暗的一切早已辨别不出模样。车窗映射出的车厢顶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林槐掏出手机,21点了,虽然在学校的时候,这还是在教学楼里上自习的时候,但今天些许是赶了太多路的缘故,林槐觉得格外困。他正准备睡觉时,一个声音传来。“林槐!”伴着轻柔的声音传来的,还有女孩儿嘻嘻的笑声,这甜美的声音多么熟悉啊!林槐立马睁开眼睛,左边的大叔已经不见了。“你……葛翎!”林槐惊讶的大叫一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1米八的大高个撞在行李架上。“啊”林槐伸手揉揉自己的头,使劲儿蹦跶着有些晶莹的眼睛,尴尬的笑着。葛翎本来是弯着腰的,被林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笑得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巴。“哈哈,你怎么还是这么莽撞啊,都上大学了怎么还这样?”林槐不好意思的取下自己的手“改不过来了啊,哈哈”“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林槐纳闷的问。葛翎把披着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轻轻的坐下,“保护你啊。”“你可别逗我哟。”脑袋刚才撞得生疼,林槐不由的又揉了揉,然后也坐了下去。“还保护我,你都九个月没找我了!”葛翎并不反驳,而是掏出一个东西,递在林槐手上“咯,给你看,我回家啊。不行啊!”林槐接过来一看,葛翎,郑州站到宁西站,4车20座。“行行行,你快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见到你,你去哪里了?”葛翎轻轻的一哼,傲娇的把头稍稍转向了另一侧。“就不告诉你!”林槐心头的感情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他特别开心,算一下,已经块一年没有见过葛翎了。没想到,眼前的葛翎真是几乎一点儿都没有变化,还是依旧那个活蹦乱跳的模样,还是心中那个很喜欢的模样。林槐的心扑通扑通的,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给葛翎说,一年想说的话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可是他却觉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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