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身上黏黏的,走了一身的汗。手心里的字条也被我攥得一片氤氲,烈日毒了些。走过林荫道,面前是一幢私人别墅。红瓷瓦铺设的屋面上金光熠熠,墙体是乳白色,内设庭院。气派。就是这里了。我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保姆,她带我去了拐角处的房间。02“请进。”声音清冷如山泉。我小心地将门慢慢打开。房间里很暗,却不闷
01身上黏黏的,走了一身的汗。手心里的字条也被我攥得一片氤氲,烈日毒了些。走过林荫道,面前是一幢私人别墅。红瓷瓦铺设的屋面上金光熠熠,墙体是乳白色,内设庭院。气派。就是这里了。我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保姆,她带我去了拐角处的房间。02“请进。”声音清冷如山泉。我小心地将门慢慢打开。房间里很暗,却不闷热,想必是开了空调。窗帘全被拉上,只有正对门的窗前有亮光,那是阳光唯一的泄入口。那里靠着一个女人,她在抽烟。烟雾下的她迷离又性感。“你好。”她听到我声音,侧过身,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掐灭,然后将所有的窗帘拉开,请我入座。我松了一口气。“你就是林医生口中的许小姐?”“对。”面前的这个人看上去和我年龄相仿,只穿一件黑色吊带长裙,栗色长卷发散在胸口下方,她很白,五官却比较淡,总之,是个美人。空气凝了又化,让人烦得心慌,十秒钟之内谁都没有说话。“粉色连衣裙,金黄色卷发,看样子你和我得的是同一种病。”她突然给我一种亲切感。我用力点头,逗得她笑了。“林医生怎么和你说的?”我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她。是少女型自我沉溺综合症,晚期。如果不加以治疗,我的身体会出现血蝴蝶印记,然后慢慢溃烂而亡。“林医生让我改变着装,从此不能穿粉色的衣服,一点甜点也不许吃,动画片绝对禁止,房间里的所有玩偶一概清理干净。”“差不多,只是我已经痊愈,我猜林医生是想让我帮你,更确切的是监督你。”她说完便站起身,向我伸出右手。“那我们一星期后见,祝你早日康复。”03回到公寓已经很晚。打开衣橱,全是我自己买的粉颜色衣服,连衣裙最多。每拿出一件,脑子里都会自动浮现那天的笑脸。最后,所有的衣服都让我装进了编织袋,连同房间里的玩偶一并放在了储物室。我将所有的动画、动漫碟片送给了邻居的女儿,她一直羡慕我这个28岁的阿姨有那么多的“资源”。至于烘焙机,我卖给了楼下经常叫喊的收破烂小哥。生活终于正常了。去见她的前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我痊愈了,那天我生日,收到了很多礼物,我不却不知道将它们放在哪儿。04再一次见她时,她正在画画。是一幅山水画,虽然景物很常见,但依然能看出她功力不浅。“很好看。”她拿笔的手一顿,黑色墨水晕染开来,这幅画算是毁了,我很内疚。“谢谢,他们都说我有天赋,希望有一天我能成为画家。”她无视那个污点继续画,手下却越来越用力。整个房间被一块黑布给蒙住了。我感到一阵难过,只能告辞。临走时,我瞥见桌角放着一张碟片。如果我没看错,那是我经常看的《樱桃小丸子》。那晚,我又做了一个梦,轻飘飘的——我逛遍全城,买了最美的公主裙。05收到她死讯时,我正在店里吃馄饨,我驱着身子往家走,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听人说,她走时穿着粉色纱裙,白色上衣的泡泡袖非常可爱,头发是金黄色的。她躺在床上,手边放着吃了一半的慕斯蛋糕。鲜红的血顺着手腕留下,地上全是她撕碎的宣纸。一日后,我收到了一封信,是用芭比娃娃贴纸粘住的。信里只有一句话。“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我活不久了,一年前的她要来接我了,我很欣慰,谢谢你。”我的眼泪打在纸上。是什么让“我”和“她”死去了?不,我并没有死去。我们始终是在一起的。我疯狂跑到蛋糕店买了提拉米苏,又到邻居家借来了那张碟片。在穿裙子时,我在手臂上发现了一只血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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