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依然记得遇到余哲的那天,酒吧里音乐劲爆,炫目的灯光刺的苏青几乎睁不开眼。那时苏青刚毕业,找了份出纳的工作,那天不用加班,同事的好友开了一家酒吧,苏青被拉去捧场。余哲不小心洒到身上酒,苏青正现在他旁边,顺手递过一张纸巾。酒吧离地铁有好一段距离,走在路上又遇到余哲,余哲也认出递纸巾的人。余哲也是
苏青依然记得遇到余哲的那天,酒吧里音乐劲爆,炫目的灯光刺的苏青几乎睁不开眼。那时苏青刚毕业,找了份出纳的工作,那天不用加班,同事的好友开了一家酒吧,苏青被拉去捧场。余哲不小心洒到身上酒,苏青正现在他旁边,顺手递过一张纸巾。酒吧离地铁有好一段距离,走在路上又遇到余哲,余哲也认出递纸巾的人。余哲也是去地铁的,两人便边走边聊。闲聊中苏青得知余哲和朋友组建了一个乐队,在酒吧驻唱,只唱自己写的歌。苏青那时还在实习期,工资少的可怜,在上海这个物价高的令人眩晕的城市,去掉房租简直剩不下多少。余哲也颇有感慨,两人各自发表一番自嘲,顺便吐槽了上海的房价。聊的很愉快,分开时还互留了联系方式。余哲时不时会给苏青发自己在酒吧唱歌的短视频,唱歌时的余哲气质忧郁,全没了初次见面聊天时爽朗。曲子吸取了巴洛克音乐的元素,让人宁心静气。歌仿佛不是唱给台下的听众的,词曲与歌者融为一体。这是苏青的评价。过了很久余哲才回复,解人难得。余哲邀请苏青去驻唱的酒吧感受一次现场版,事后两人一起去撸串,像认识了许久的朋友。苏青突发奇想,要不要去看日出。于是黄浦江边一人一罐啤酒,等待。凌晨温度较低,酒精麻木了神经,人反倒安静下来。太阳跃出地平线那一刻,余哲说,做我女朋友吧。平静的像是在问白菜多少钱一斤。似乎早有预感,没有害羞、激动,甚至没有矜持,苏青,好。两块钱一斤。一见钟情吗,苏青不这么认为。最初感觉是喧嚣都市两颗不堪重负的心相互慰藉。然而情感的确可以养成。比如,确定关系后,只要苏青不加班都会去酒吧听余哲唱歌,看着台上那人嘴角不自觉会上扬。再比如,回去的路上有时两人一句话不说,却也不觉得尴尬。苏青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余哲了。是喜欢余哲认真修改曲谱,微微蹙眉的样子还是做饭时洗切蒸炒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苏青自己都说不清。但是喜欢一个人是掩饰不住的,眼睛会出卖自己。白天余哲或是排练或是写歌,晚上要在酒吧唱到很晚,她便一直陪着,然后两人一路闲扯走回家。余哲不是会说情话的人,除了看日出时确定关系,甜言蜜语他从没说过,苏青也不是喜欢腻来腻去的人,这一点上两人倒是很像。没有激情澎湃,不像是在谈恋爱,更像是生活多年的夫妻。闺密还提醒苏青,他不会是心里还有别人吧。苏青不愿多想,像这样周末打扫卫生,晾晒他的白衬衫,做一个家庭主妇的样子她觉得很幸福,并希望一直这样过下去。大概每个女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贤妻良母的梦。余哲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上海的冬天阴冷的厉害,苏青体寒,一到冬天手脚冰凉,夜里余哲让苏青把脚贴在自己腿上,手心贴在自己胸口为她取暖。刚放上去总会冰的余哲一个激灵。有一天夜里苏青腹痛难忍,到医院挂水,没有挂点滴瓶的支架,余哲举了一夜。苏青工作上出错被主管骂了个狗血喷头,那些话刻薄到了极点,苏青的眼泪一直在打转。回到家,见了余哲哭的稀里哗啦,余哲搂着她,想哄小孩子入睡一样拍着她的背。哭完了,余哲带着她去江边散步,还是一人一罐啤酒,手牵着手,凉风习习,呡一口啤酒,心里很踏实。还没过实习期时,余哲驻唱的酒吧关门了,那段日子最难熬。余哲只唱自己的歌,其他有意合作的酒吧只要提出异议余哲一概回绝。唱歌对余哲来说不是一份糊口的工作,更像是一份事业。三餐减为两餐,为了省电夜里几乎不开灯,两人为了节省开支想了各种奇葩的法子,苦中作乐。没找到新的驻唱酒吧前,余哲发过传单,送过外卖,为了赶时间,与电动车发生剐蹭,手上划了好大一个口子,苏青见到时已经不流血了,血迹干涸显的更加触目惊心。会好起来的,余哲摸着苏青的头发说。苏青不敢抬头,怕他看到自己涕泪横流的丑样子。现在想起那段日子仍然心有余悸,虽说两个人在一起苦也是甜的,但那段日子真的不想再来一次。都说共患难易,同富贵难。苏青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经历。不同的是,不是其中一方变了心。苏青过了实习期,工资待遇翻倍,余哲入驻新的酒吧。再也不用过精打细算的日子,等再稳定一两年就可以安个家,讨论人生大事了,苏青一直满心期待。然而安稳生活刚过一年,余哲提出要去四川发展,有人对他写的歌感兴趣,要投资出唱片。口气平淡无波,没有波澜,然而苏青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要去吗?余哲没有等到苏青的回应,胸口微有起伏,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你在上海刚稳定下来,没必要为了我重新开始。开始平静,结束亦然。多年后苏青依然记得那晚余哲胸口起伏的样子,其他的都已模糊,唯有那个画面越发清晰,像是照片的放大特写,他大概有很多话没能说出口。分开后苏青没有删除他的联系方式,又没有苦大仇深,不欢而散,何必那么决绝,只是也没在联系。闺密得知后评价道你们两人根本不叫谈恋爱,没有过争吵,闹别扭,连最后分手都平静的可怕。他大概最爱的是音乐,第二才是你吧!闺密说到了苏青的痛处,这也是苏青一直没说出口的疑问。余哲爱没爱过她已经无法细究,但她是真心喜欢过,外人无法评判,只有自己清楚。他刚离开时,苏青经常没来由的掉眼泪,看着报表时哭了,同事聚餐喝着啤酒时哭了。哪有什么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所有的事情都会不自觉的联想到余哲,明明是艳阳高照却感觉如坠冰窖,连笑都是那样勉强。最怕一个人的夜晚。以前看《暮光之城》的电影时,爱德华与贝拉分手后,贝拉会在梦里痛到尖叫,觉得矫情。自己经历后才知道真的很疼,夜里醒来哭的撕心裂肺,痛到想把心挖出来,立刻死去。分手后的一个月,苏青暴瘦十斤,抑郁寡欢是最好的减肥药。一个月里只有高烧的三天苏青过的最舒服,脑子烧成一团浆,浑身无力,醒来吃点药又睡过去,终于可以不用再想起余哲。有人问苏青怎样才能治疗失恋的心痛,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虽然有鸡汤的嫌疑,但是亲身经历,才知道别人真的无法帮助你,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就像现在周末送两个孩子去上辅导班时,和丈夫两人看场电影,享受一下二人时光。后悔过吗?刚分开痛的死去活来时苏青也想过如果自己勇敢一点,没这么多工作上的顾虑可能就随他去了。曾经也怨过余哲,把音乐看的比自己重,这样狠心的说分就分了。后来活明白了。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她曾经那样强烈的喜欢余哲并不能要求对方同等对待她,这是个人的主管感受,真的无法勉强。现在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他陪自己走过最艰难的日子,让自己有了丰富的情感体验。那些心动、疼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当现在心灵麻木时,偶尔还会怀念那段时光。生命里每个停留的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相信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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