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美要结婚了,确切的说是领证。在之前的前一周她回家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她的妈妈,爸爸。妈妈很不情愿地拿出了户口本,说:“还是得让他赶快买房子。”爸爸说:“闺女你真认准这个人了吗?”她有点害羞地点点头,笑成了五月校园墙外的一朵粉色蔷薇花。领证的当
高小美要结婚了,确切的说是领证。在之前的前一周她回家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她的妈妈,爸爸。妈妈很不情愿地拿出了户口本,说: “还是得让他赶快买房子。”爸爸说:“闺女你真认准这个人了吗?”她有点害羞地点点头,笑成了五月校园墙外的一朵粉色蔷薇花。
领证的当天,她先把结婚照片发给了最好的朋友李米粒,不一会儿,微信那头硬生生来了一句:“你就是一傻叉。”事后,她约了李米粒一起吃饭,李米粒当头棒喝道:“你就是个对结婚一无所知的傻叉。”
高小美咬下嘴唇上一块皴了的皮,然后吐在了地上。她说自己没想那么多,她就想在两个人天天都想腻在一起的时候领证,然后两个人就可以合法地天天都腻在一起了。
李米粒摆出一副比高小美的妈妈都要称职的丈母娘般的姿态问道:“你们不买房就领证?真牛B!”“他们爸妈不给买房也就罢了,彩礼钱给你多少?咱们这边可是五万起步的!”“对了,你的四金呢,四金有吗?”
“什么四金?”高小美问到。
“哎哟大姐!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金耳环啊!这都不知道,你对结婚真是一无所知。”
听到这个,高小美忍不住笑喷了。一个浑身穿戴土豪金的新娘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走起路来稀里哗啦像鞭炮一样呲花带响的。新娘走进了,她看清了新娘那花里胡哨的脸,是李米粒。新娘李米粒很着急地对身旁的高小美说:“快帮我托一托,我的耳坠子要把我的耳垂给扯下来了。”
“不沉吗?”脑洞开完,高小美问李米粒。
“首饰嫌沉,你脑子进水了吗?”李米粒反呛。
“那你结婚的时候戴吗?跟纯白的婚纱也不搭呀。”高小美有点无力地继续接话题。
“当然不戴啊。结婚的时候戴个假的金属的意思一下就行啊,戴真的万一弄丢了不就亏大了。天呐,你真是对结婚一无所知。”李米粒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
“买来不戴,那有什么意义?”高小美竟脱口而出意义这个词。
“不戴,但会放在婚房里啊!结婚,这些必须要有,懂吗?”李米粒几乎咆哮起来。
李米粒的唾沫肆意地逆升腾的热气而下,几乎要把她们之间的火锅给淹没了,为避免尴尬,高小美把头轻轻侧向了窗外,窗外的夜空中,闪烁着几颗亮眼的星星。可恶地,高小美竟然觉得它们像金子。这落入俗套的夜色。
“你压根就不是个女人。”李米粒捞起几块羊血放在高小美盘里,她脸上突然闪现出老慈母的光辉:“女人要爱自己,要用好的化妆品,穿好的衣服,要会打扮自己。你美了,男人才更爱你,宠你,他怕你有新的追求者,他会更有危机感,会给你买更多好东西。这样才形成一个良性循环。你们的感情才稳固。就这样,什么都不懂就结婚,你这傻孩子。”
高小美叹了口气:“我就懒得打扮,不过还是遇到了那个人,所以觉得自己很幸运。”
李米粒脸上的慈母光辉瞬间消失了,她张开了血盆大口,被用力咀嚼成汤汁的羊血承载着愤怒的字句喷泄而出:“真傻啊你!”
听到这句话时,高小美同时看到桌子原本洁白的餐具上蒙上了一层沉痛的红色斑点。这的确太尴尬了。高小美赶紧将脸侧向窗外,远方的月亮像是喝吐的人猛然抬起的惨白的脸。这令人作呕的夜色。
“我要去下厕所。”李米粒猛地站起来。“你帮我看着包。”她用红的就要滴血的指甲指了指座位里侧的血红色挎包。高小美朝包看去,发现包面镶着一只用金钻做成的猫。突然,猫的嘴角露出一抹笑,使得嘴角上方的一颗钻掉了下来。钻留下的孔成了红痣,猫看上去像个媒婆。
这太尴尬了。高小美眼睁睁看着一只猫瞬间变成了媒婆。“不好意思,我结婚了。”高小美拒绝了猫,起身离开了。
路上,高小美在站牌等车。她看到夜空中亮晶晶的星星一颗颗从天际坠落,然后化作了街头的盏盏灯火。车上,她看到窗外的盏盏灯火流淌成一条条金色的蛇,向城市的四面八方噬咬而去。高小美感到眼前一阵灼烧感,她闭上了眼睛。
眼前,一个身穿白裙留着学生头的女生正站在教室门口等她。高小美跑上前轻拍了一下女生的肩膀,是她的老朋友李米粒。“今天这么美!”听到这,李米粒靠近高小美的耳朵,一脸兴奋又害羞地悄悄告诉她:“你知道吗,今天他终于约我放学一起走了。”说完,李米粒像一只洁白的仙子,轻舞着消失在初夏的青葱里。
回到家。高小美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等她。看她回来了,男人起身笑着说,有个事情要跟她商量。
“什么?”她不解。
“明天去看房子吧。”男人释然地舒了口气。
“我并没有提啊。”高小美竟然在解释,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不知从何处袭来。
“所以我提。”男人说。
“为什么要说所以?”
“因为我并不希望是你来提。我……怕这个。”
“怕什么?”
“我怕你跟我提房子车子金子银子,我怕你是这样的女人。你不提,我即使一无所有,但想给你所有。若你提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男人陷入沮丧。“因为如果你提了,我连想给你所有的想法也没有了,而你,也会离我而去。”
今晚上这是怎么了。高小美这样想着。她不明白人们都是怎么了,她也似乎明白人们都是怎么了。他们不过是想把结婚弄得尴尬些,再尴尬些。
“没有女人会是那样的。如果她从来不去参考别人的生活,不去参考别人如何结婚。”高小美想了想说。
男人沉默后说:“这似乎太难了。”
“也许很多人做不到。但应该有人做得到。除了相信是对的人,只要保持对结婚的一无所知就好。”
“那……我是对的人吗?”
“会的。我也会的。”
夜已深。窗外楼下街边的灯火陆续熄灭。它们瞬间都变成一朵朵轻盈的田间小花,随风飘散。当眨眼再看时,发现它们都已化作满天繁星,飞向遥远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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