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星君站在阿愮的面前,问“饮下这杯酒,你便忘记了今世的种种,变成一颗普通的药草,然后去归入你原本的仙体。你可?”语气顿了顿,“可愿意?”“只要师父愿意,我自然也愿意。”阿愮接过对面人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01
廉贞星君站在阿愮的面前,问“饮下这杯酒,你便忘记了今世的种种,变成一颗普通的药草,然后去归入你原本的仙体。你可?”语气顿了顿,“可愿意?”
“只要师父愿意,我自然也愿意。”
阿愮接过对面人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01
阿愮第一次遇见廉贞星君的时候,是天神帝台宴请百神的时候。
那时候的阿愮正在姑媱山上骑着心爱的文文兽瞎溜达,胥言风风火火的赶过来,身还没有到阿愮的跟前,声音便到了。
“阿愮!阿愮!天帝要在我们旁边的鼓钟山宴请百神了!要不要去看热闹啊,去不去?去不去?”
阿愮反应过来的时候,头都快被胥言摇掉了。
“你再摇我,我就不去了。头都要掉了!”
胥言悻悻的收起手,“跟我一起去嘛,如果碰到一位好仙人,说不定还能收获点灵力呢。就算没有灵力可获,那看看神仙长什么样也可以啊。阿愮,你就陪我去吧,去吧。”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阿愮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文文兽问:“阿文想不想去呢?”
文文兽伏下头,摇了摇自己的两条尾巴。这是愿意了,阿愮笑笑。
要说自己在姑媱山上已经生活了1000多年,旁边的鼓钟山也举办过几次天神宴请活动,每次胥言都嚷着喊着阿愮一起去,却每次都被阿愮拒绝。
因为钟鼓山是天帝帝台宴请百神的地方,自然有神兽守护。自己虽然修炼了千年,但无奈只是一个花精,且悟性不高,千年来法力却连一个刚刚过500年的蛇精如颜都打不过。胥言虽然是只麋鹿精,但是只修炼了300多年,灵力低下。他们两人自然没有那样的能力和胆量敢去那样的地方。
如果今年没有文文兽,阿愮必是仍旧不会同意和胥言一起去的。文文兽作为上古神兽的一员,法力是在钟鼓山的守护兽山膏神兽之上的,这次去倒也不必害怕它。
去年的春天胥言贪吃,不小心吃了山上的毒罂虞,一直昏迷不醒。阿愮去少室山寻找牛伤解毒时,赶巧救了将要陷入泥泽之地的文文兽。自此以后,文文兽便一直跟着阿愮身边,不再离去。阿愮觉得,文文兽在身边也好,省的别的精灵尤其是可恶的蛇精如颜再来欺负自己和胥言。
只是阿愮觉得毕竟是文文兽和对方要打上一仗,且听山神说山膏神兽最厉害的武器就是骂兽,发出一些神兽间才懂的语言把别的神兽骂的一文不值。所以即使自己对文文兽有恩,还是得问问它的意见。既然文文兽同意这次出行,阿愮也想去看看百神聚宴的地方是什么模样,也想去问问仙人自己何时可以修炼为仙。
于是阿愮和胥言便带着文文兽前往了西面三百里的鼓钟山。
文文兽和山膏兽战斗的时候,阿愮向文文兽做了个不要恋战的手势,就和胥言偷偷溜进了鼓钟山的深处,寻找宴会的地点。
鼓钟山比姑媱山大上几倍,有因着第一次来,阿愮和胥言找的筋疲力尽还是没有找到宴会地点。
“你说,不就是开个宴会吗?用得着捂的这么严实吗?气死我了。”胥言累得蹲在地上抱怨。
“看你以后还嚷着来。要不我们回去吧,好好的回去歇息一番。”阿愮倚在树上,看着胥言。
“不要,好容易来一趟,一定要找到。我歇息好了,走吧。”胥言站起来,拍拍自己的屁股。
我还不知道你,哼。阿愮撇了撇嘴角。
两人继续寻找。
“哇哇哇,阿愮姐姐,有水耶,渴死我了。让我来尝尝这水甜不甜。”胥言看到前方的水池便扑上去,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入水里。
“小言!”阿愮移身过去要拉胥言,却没有料到这个水池竟是一道结界。
阿愮和胥言一同跌了进去。
阿愮摔得是头昏脑胀,刚起身想弄清自己在哪里,就听到。
“放肆,你们这小些妖竟敢闯入宴会。”
然后就看到对面一个高大魁梧的仙人向自己这边施法。“完了,这下别说灵力了,姓名可能还不保了呢?”
“住手!”这是阿愮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02
阿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比文文兽的背还要柔软,暖黄色的床幔垂直下来,隐隐可以看到房间的模样。
“大,这里是真大呀。莫不是我死了,可是这阴曹地府的条件莫名也太好了。嗯?胥言呢?”阿愮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忽然传来门开的声音,阿愮隐隐约约看到几位侍女模样的人将门打开,随着一位浑身白衣的仙人向阿愮走了过来。
阿愮急忙起身,走过去,一个趔趄倒在了床边,侍女连忙近身将阿愮扶起来。
“胥言呢?”
“你不用担心,你的朋友,那个麋鹿精也就是你说的胥言,现在很好,这时候正和本君的坐骑火麒麟在玩耍呢。你倒是伤的比较重,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倒还记挂着别人。”白衣仙人,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开口道。
仙人的模样耀眼,阿愮却有些蒙。
旁边的侍女连忙说:“这是天宫的廉贞星君,玉衡仙人。前些天姑娘误闯神宴就是我们仙人救了姑娘,姑娘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星君的丹元宫里的一座公殿里。”
阿愮听完,便要下床磕头谢过仙人的救命之恩。
玉衡仙人伸手阻止了她,只道:“你先不要忙着谢我,我救你是有原因的。我救了你,你从今日起便是我丹元宫的人,从今日起就要拜入我玉衡门下。等你身体好了,我便教你学习仙术,助你成仙。可否?”
阿愮愣了下,心想: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好事,难道是我身怀仙骨,不过这仙人未必也太好了,救了别人,还要教别人仙术,果真是长得好看的人心底都不会太坏。
“那我可以在修仙期间去姑媱山看望我的朋友吗?”阿愮想起自己在姑媱山的朋友,有点不舍。
“可以,你随时都可以回去看看他们,只需知会我一声便好。”
“那我可以将我的文文兽留下陪我吗?让它做我的坐骑。”阿愮试探着问了问。
“随你。”玉衡仙人爽快的应了下来。
阿愮也不再提别的要求,便答应玉衡仙子留了下来。
答应之后,阿愮便带着胥言回去了姑媱山,和姑媱山的朋友人告别。
为了怕胥言留在姑媱山被人欺负,阿愮便专门去找了蛇精如颜,威风凛凛的说:“从今日起,我便是廉政星君的门下,我将胥言交给你照顾,你不能欺负他。如果那天我看他受了欺负,我就找你。”
如颜悻悻的看着阿愮,却不敢发一言,只得点头。
阿愮心想:“还是神仙的名号好用,让你这个蛇精以前欺负我们,哼。”
就这样阿愮告别了姑媱山的朋友和生活,留在了丹元宫学艺。
03
阿愮入住丹元宫的消息很快便在天界传播开来。
在仙界,谁人都知这几万年来,廉贞星君从未收过什么徒弟,更别说还是个女徒弟了。所以仙界都道,阿愮如何倾国倾城,引得玉衡这棵老铁树开了花。
阿愮自然是不晓得这些流言的,一是丹元宫的门风比较紧,没有人敢对宫主说三道四。二是阿愮只知道师父这千万年来就她一个徒弟,所以她一定要用功,这样才不会给师傅丢脸,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当阿愮知道这些传言的时候,天界二公主锦纶已经拿着琉璃鞭威风凛凛站在阿愮面前了。
“我道是什么天香国色,玉衡仙人这些年没见过什么女子了吗?怎么什么人都往丹元宫里领?”语气里满是嘲讽。
彼时的廉贞星君去参加东海龙王的宴会,不在宫里,丹元宫其他人自然不敢招惹这天界任性的小公主。
阿愮刚来天界,不认识什么大公主、小公主,只知道师父救了自己一命,还收自己为徒,高风亮节的很,不容别人诋毁。
“我是低微,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自然不敢像仙子这样野调无腔。只是我师父高风亮节,一身正气,你休要污蔑他!”
“那个负心人,你还维护他,果然有奸情。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这小精灵,让你知道知道这天界的规矩。”
说完,琉璃鞭就朝阿愮挥过来。
阿愮刚刚开始修炼,自然不是二公主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阿愮已经伤痕累累。
玉衡赶来的时候,阿愮已经伤痕累累的倒在了地上,想着:也许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
玉衡接住了锦纶公主正要挥下的鞭子。
“不知本星君徒儿怎么得罪了公主,今日竟要将她打死。”
“星君来得正好,你这徒弟出言不逊,本公主今日就要了她去,帮你教教规矩。可好?”锦纶公主趾高气扬。
“万年来本君就收了这一个徒弟,也是天帝陛下允许了的,自是不能随便送人。如若今日她得罪了你,本君自会按照规律惩罚,也不劳驾公主费心。麒麟,送客。”
说完便抱起伤痕累累的阿愮离去,留下锦纶站在原地凌乱。“玉衡,你这个负心汉,男人果然都一样。”
阿愮当时晕晕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师父的怀抱暖暖的,有着淡淡香味,就像春天里姑媱山上紫荆花开时的味道,让阿愮摇摆不定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醒来的时候,阿愮开始回忆在天界的日子,师父确实是对自己很好,除了教自己法术外,有什么好的增长灵力的东西,也总是第一时间送来;有什么好吃的也是想着自己。而且记得师父第一次看到自己时眼神也怪怪的,像是看一个很久没见的故人一样。难道师父真的看上了自己?
只是为什么锦纶公主会称师父是负心汉呢?难道说师父和锦纶公主原是一对,是自己横插进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师父是个好仙人,怎么如此?”
阿愮使劲摇摇自己的脑袋,可是心底却生出欢喜之情。
日子一天天往前走,阿愮的法术也是在快速进步。
前些日子洪荒泽出了个无恶不作的蛟龙,玉衡星君奉天帝之命前去捉拿,最后虽封印了蛟龙,自己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一回到宫中,便倒地不起。
一直以来,师父给阿愮的印象都是冷冷清清的,给人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但他昏迷的时间里,阿愮侍候在侧,昏迷中的师父,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清之感,反而多出了一些病态中的温柔来。这让阿愮有种被需要的感觉,原来自己也可以帮到师父。
师父在昏迷的时候,会迷迷糊糊的说一些胡话,说什么我终于可以把你救活了,可是我却又怕你怪我滥杀无辜之类的。有时候会含含糊糊冒出来一个阿瑟的名字来。
阿愮想这大概是个女子的名字,难道是师父去了一趟洪荒泽还欠下了一段桃花债,心里一股酸酸的味道泛起。
廉贞星君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一月,阿愮为了让师父早日醒来,自己擅作主张去了大泽山去寻找可以让凡人起死回生,可以让仙人迅速提升法力的九仙花。九仙花是很快寻了回来,可是阿愮的修为却被大泽山的山神废去了大半,回到丹元宫的时候她又成了那个刚进来的弱力小精灵。
阿愮回来的时候,师父已经醒来,被人告知在书房,便一头栽进了书房,忘记了师父从不允许别人进入书房的规定。就这样,阿愮看到了不一样师父,他蹲坐在一幅画面前,满脸的颓废。阿愮的突然闯入让玉衡愣了一下,然后没等阿愮反应过来,玉衡仙人的掌风就劈了下来。
奇怪的是阿愮并不觉得疼痛,她晕倒在书房外,脑子里全是那幅画,画上的人是锦纶公主!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醒来以后,师父还是从前的师父,替阿愮修复了灵力,那天的事情也没有再提。只是阿愮不像是从前的阿愮了,她知道她违反了师父的禁令进去了书房,所以那一掌她从未怪过师父,她心里放不下的是那幅画和师父对她的情谊到底是什么。
阿愮开始拼命的练习法术,希望自己可以快点修炼成仙可以决定自己的去留,也减少自己思考这些问题的时间。可是越是这样,阿愮心里却越是满满都是师父的影子,看到师父时,好多次想冲过去问问他,但是却又怕得到自己最不想得到的那个答案。
那时阿愮最喜欢的就是回到姑媱山看望自己的朋友。
胥言的一切都好,法力也大有长进。只是阿愮最近几次回去的时候,总觉得胥言和如颜之间怪怪的。两个人见了阿愮眼神总是闪闪躲躲的,如颜有时候还会时不时的脸红,弄得阿愮莫名其妙。
04
千年的日子转眼间就过去了,什么都是有序的进行着,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冷冷清清,只是阿愮心里的那份情愫却在漫长的岁月里越积越深。
阿愮的法术逐步高升,不久便可以尝试参加天界的仙人比赛了,如果能进入前十,阿愮就可以晋级成仙。
比赛那天,胥言和如颜得到允许也来观战,廉贞星君依旧是一袭白衣坐在观看台。阿愮告诉自己,虽然师父不在意,但是自己不能给师父丢人。
前几轮的比赛轻而易举,毕竟是在天界学习了上千年,又有廉贞星君的亲自传授,那些在天界外修炼的精灵根本不是阿愮的对手。
阿愮没想到的是最后一轮的比赛中要对战的竟然是锦纶公主。锦纶公主生来便是仙体,自然不必比赛,但阿愮知道她来的原因,这一千年来,她时不时的来丹元宫找自己的麻烦,今天不过是光明正大的来找自己麻烦罢了。
师父怎么可以对这样的人倾心?这是阿愮这些年来最最不解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千年来的嫉妒和这千年来的受的欺负发挥了作用,阿愮这一仗打的漂亮,从头到尾锦纶公主都没有招架之力,看台上的文文兽高兴的吱哇乱叫。
最后自然是阿愮成功晋级,升为仙体。
只是阿愮离开的时候,锦纶公主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得意什么,以为升仙了了不起啊?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不过是替我姐姐养的一副药罢了。
阿愮听得云里雾里,跑过去质问。
锦纶公主只留下一句“去问问你自己的师父吧。”
阿愮回到丹元宫,去书房找师父,站在书房外正待敲门,却听见里面师父和天帝的对话。
“原来锦纶说的都是真的。”阿愮在书房外像过了千年,也明白了这一千年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阿愮原本是天界已故大公主锦瑟的一缕魂魄,落在了姑媱上化作了一棵猺草。也是因为这样身带仙气,猺草才能在最后幻化成人,成了阿愮。
锦瑟公主和廉贞星君在万年前早订有婚约,是早早就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的一对。阿愮在天界听说过这位已故的大公主,所听之处,都是对她的夸赞,说二公主虽然和大公主长相相似,却远不及她风华绝代,蕙质兰心。阿愮后来想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和师父般配吧,自己这样的人不过是妄想而已。
后来锦瑟公主在天界和魔界的大战中元神耗尽,只剩下一缕魂魄飘在六界之内,斗姆星君告诉天帝只要保存好大公主的肉身,待找到那缕魂魄,令其修炼成仙,她自有办法将公主复活。
后来几千年的时间里,天界的人都在寻找大公主的魂魄,只是后来一直没有消息,连天帝也放弃了。只有廉贞星君一直在寻找,却找了一万年都没有结果,却碰巧在那日的神宴上看到了阿愮,这便是他救下阿愮的原因。
只是他没有料到,让锦瑟苏醒的办法竟然是要阿愮拿命去换,让阿愮修炼成仙也是为了取得百分之百的药效。那日天帝来找廉贞星君,就是为了此事。
阿愮忘记了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听到师父最后怎么回答的天帝,只知道这千年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别人一缕魂魄,一个药引罢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六界之中存在的一场虚幻梦境而已。
只不过还好,自己还有胥言,还有文文兽,那些只识得阿愮的人,不是因为大公主,也不是因为药引。
这次阿愮没有去取得师父的允许,便私离开天界,飞去凡间。
这一走,便是百年。
凡间的日子,没有天界那么舒适,却是过的有血有肉。胥言和如颜喜结连理,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姑娘,阿愮给她取名阿穗,长得是粉砌可爱。姑媱山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不舍和眷恋。胥言问过阿愮怎么何时回天界,阿愮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让阿愮诧异的是,这百年来师父和天界竟然没有来寻自己,也没有找自己的麻烦,这百年来,自己倒是过的惬意。
阿愮最后还是回去了丹元宫,跪在师父面前说:“师父,我愿意去救锦瑟公主。”
师父站在她面前,“为何要回来呢?”
05
百年后,姑媱山。
山崖旁一朵金黄色的花朵正开得灿烂,廉贞星君和锦瑟公主站在高处,望着那开的正好的花。
“希望这次的她可以为自己好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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