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北方,北方跟我想象中一样。小团的藻绿色植物不均匀分布在旱地上,土壤细碎,被风腐蚀得近似粉末,作物用塑料薄膜封住表面,只留出茎杆朝着天空的方向生长。远处是群山,没有树,蓬松的不知名植被覆盖其上,那绿,越看越寡淡,跟南方的圆锥体不同,这里的山会毫无预料地断开,裸露出褚红内里,
第一次来北方,北方跟我想象中一样。
小团的藻绿色植物不均匀分布在旱地上,土壤细碎,被风腐蚀得近似粉末,作物用塑料薄膜封住表面,只留出茎杆朝着天空的方向生长。
远处是群山,没有树,蓬松的不知名植被覆盖其上,那绿,越看越寡淡,跟南方的圆锥体不同,这里的山会毫无预料地断开,裸露出褚红内里,有时是一整个正面的红。一块淡奶油做成的抹茶蛋糕,樱桃味内里饱满。
河流却是浓烈的,泥浆与液体扭缠,不分你我,一绞一绞奔向远方。
阳光比昆明还要灼人,空气里水分稀少,街头有藏族小孩经过,两颊被炙烤得黑里透红。
坐八小时的硬座到成都,再经由十七小时的卧铺到西宁,二十小时的硬座抵达拉萨,最后是三十七小时的卧铺回家。硬座坐到脖子僵直,小腿酸痛难忍,下车瞬间几乎跌倒。卧铺车厢里有小孩夜哭,踢打嘶吼,执意不肯睡觉。
在过道的肮脏水池洗漱,爬到上铺,塞上耳塞,分贝只能削弱一点点。困倦至极,舌尖一颗颗舔过牙齿,感知清甜的牙膏气味,却觉得愉快。
may跟我笑,说,等以后我们都经济独立,买得起直达机票了,也许会怀念现在的日子。
我说,肯定会的。
假期本来预定好跟一众亲人去芽庄,临时起意来了青藏。因为觉得彼此生疏,且大人的旅行非常无聊,不过按部就班去逛逛热门景点,组团拍照,戏耍,泡澡,享受最优厚的游客专属款待,回程的飞机上,心满意足逐一修图,发布朋友圈以晾晒幸福。
我所定义的旅行,需要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
收拾行囊去一座城市住几个月,光顾当地人常去的餐厅,抚摸道路两旁汗津津的植物,听方言戏谑,唾骂,字字伤心,看这座城市刮风,落雨,闪电,响晴。
每一座城市都是早以熟稔跟陌生人调情的风尘女子,短暂的时日只能领略到她光鲜而轻佻,耐心摸索,待到好戏唱完,才能看到她的负重与斑驳。
交友,用情,旅行,都是如此,求仁得仁,抱着什么目的,花费多少心思,就会得到等量的反哺和回馈。
一切遭遇都是镜像对立,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遇见什么样的人。
接下来打算在西宁的小旅馆住两个月,私人开的青旅,外间是太空舱的构造,每个人巴掌大一小间,刚好够成人躺下熟睡,用自制竹帘与外部隔开,五脏六腑,样样齐全。住一晚五十块。
里间有大床房,也不过双倍的价钱,窗棂洁净,可以看到凝滞的黄河和云朵,除开一张床外,别无他物。
想着,写稿的日子就住大床房,太空舱的弹丸之地不便操作,无事的时候,就四下闲逛,看看这座城的建筑,居民,风土人情。
已经喝到西宁的酸奶,白净膏体上浮着一层乳黄色糖油,用瓷碗装着卖,一口气喝下两碗。土火锅多肉,吃得人头昏,靠冰镇啤酒压着腻意才粗略吃完。走在小路上,凉鞋踢踏,抚摸孩童胖嘟嘟的脸。
至于为什么是西宁,我也不知道。毫无逻辑的喜爱,并且想要花些时日继续爱。
我活得这样盲人摸象的人,爱着全凭直觉,活着图个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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