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湖,堪为广德一颗耀眼的明珠。说来惭愧,多次应朋友之邀,总是因事未果。今日早起,妻子说要出去办事,我看天色晴好,突生欲往之意,只是苦于无伴前行。吃过早饭,在东大木桥菜市场买了点小菜,已是八点半。骑车出发,虽是独行,好在我平时惯了,也就并没有孤独的感觉。跃起的太阳渐渐把它的光辉洒向平畴原野
卢湖,堪为广德一颗耀眼的明珠。说来惭愧,多次应朋友之邀,总是因事未果。今日早起,妻子说要出去办事,我看天色晴好,突生欲往之意,只是苦于无伴前行。
吃过早饭,在东大木桥菜市场买了点小菜,已是八点半。骑车出发,虽是独行,好在我平时惯了,也就并没有孤独的感觉。跃起的太阳渐渐把它的光辉洒向平畴原野,洒向天目余脉,田野的薄雾也在渐走渐稀,变得清明起来。车很快经花园村,过田家湾,到卢村街道。往前里许,灰白的六角水泥砖砌就的堤坝背面的护坡,已然在目,只不过是小小的一角。我沿着一条水杉林荫,经往卢湖管理处,至无名园。
无名园里没有人迹。一方普通的门楣下面端坐两尊石狮。旁有一店,估计是当年的售票处,现专卖日常用品。园门正对假山,遮住了后面的光景。我信步入园,合抱的数株水杉参天,纤细的枝叶团团地落在塔似的树干周围,有的还飘洒在灰褐色的假山石上,地上躺着几个并不规则的石头,期盼着游人的憩息,远处的围墙已成断壁残垣,瓦砾废墟。荒园无景,本想就此出去,但一想,既来之,何不走一圈。顺着石片小径,往前走,一座坐西朝东的朱红翘檐,在树竹间,安详地卧着,这是一处茶楼,两层,虽已是满满的尘灰和片片的蛛网,但大半新的廊柱和木制楼板,依然骄傲地炫着当年的繁华。茶楼后面一方池水,长满了知名的、不知名的水草,唯有数只天鹅雕塑依旧傲然地立在那里。
出得园门,缕缕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树影。拾级而上,如果不是小灵山的缘故,我想我已经完全置身于卢湖的风光中了。
一条人工凿就的碎石路,在杂树丛中仿佛与我在捉迷藏,你往前,它就露出短短的一截,你停下来,它就消失在不远的林丛里。我在渐走渐现的石路上绕着,上了小灵山的响铃亭。
山高我为峰。卢桃公路在深翠墨绿的群山里,断断续续,犹如巨蟒在山间游弋,又如飘逸的玉带系于山腰。卢湖也随着卢桃公路的绵延,在远处慢慢地拉开帷幕,先是一线,在山里蜿蜒,接着山为之让道,敞开一个大口子,水乘机挤出山的襟怀,迅速地铺展开来,把两岸连着的群山赶得老远,并把一个个高耸的山峰揽入怀里,宛如电影里渐渐放大的特写。至小灵山下,已是成群的大片水域,在初冬的阳光下格外深碧,但却没有停止前行的步伐。远望南岸的画屏山(当地称挎皮山)苍翠斑斓,却硬生生地插入湖心,鹤立鸡群。湖面在它的脚下顿时放慢了张扬的脚步,不能不折转一个大大的弯子。而脚下的小灵山,看着画屏山一枝独秀,当然不想逊色于兄弟,立即伸进湖里老远,与画屏山遥遥相望,兄弟俩顿时使湖面窄了许多。我忽然想到,这是大山对湖的惩罚,有意在南北安下了画屏山和小灵山,掐住湖的脖颈,想给无孔不入的弱水以警示,开阖有度,扩展有节。哪知倔劲的弱水并没有领会这些,任着性子,越过小灵山,转入东侧,立即,更肆无忌惮地洋洋洒洒,浩浩荡荡起来,仿佛一下子摘去了原先羞赧的面纱,迫不及待地四面散开,须臾,近四千亩水域竟毫无保留地舒展开来。山在无奈之下,只得让开一条公里长的豁口,自己却静卧在旁边,看着自己不断变幻的倒影出神。
卢湖宛如一把巨大的葫芦,镶嵌在群山叠嶂中。
放眼望去,蓝天白云下,山山相绕,峰峰如在水里;水水相依,滴滴嵌进山中。
这把巨大的葫芦究竟是哪位得道高仙在行游四方时,有心放在这里,还是不小心遗落在这里呢?现在是不得而知了。我这样想着,再次抬眼望见三面环水,浓翠深锁的画屏山,又好像有了答案。
画屏山积淀着很多的人文古迹,如果你能入得山上,还能寻到明代广德名宿濮阳模垂钓的地方即“濮阳钓鱼台”,水神张渤治水纪念亭等遗址,还有临水峭壁之上的环山碑廊,镌刻着的历代广德名哲游山的诗词。尤其是张渤治水的故事,在广德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我猜测这把巨大的葫芦,一定是水神张渤有意留下的,并非丢失在这里,他多次欲引水经圣渎至无量溪,疏通南漪湖而达长江,终因耗资巨大,治水未果,深感遗憾,故留下此葫芦,用以造福世代的百姓。
坐在响铃亭里,吹着入冬湖里的来风,望着左面是水,跌浪缤纷,银光闪烁;右面是水,细波微浪,深蓝幽暗;前面是水,排浪连连,前后推涌。你推我?的层层碧波里,几只野鸭踏波戏浪,自在起伏。我,有些醉了。多么希望也能展翅踏浪,飞跃宽阔的湖面,探得画屏山真境。
可惜我不能,我只能静静地隔水遥望,恣意朦胧的想象在思绪里飞扬。
响铃亭东侧一条曲折的卵石路,隐于松涛竹林间。苍郁林木下的卢湖码头,静悄悄的。临水而建的木质八角亭和“卢湖一号”游艇相依在水岸,湖水温柔地吧嗒、吧嗒地响着。一株杨柳翘首立于水上,不时地挑逗着波澜不惊的湖水,漾起细细的涟漪。数尾游鱼,嬉戏着游来游去。
透过林梢,恢宏的千米湖堤已经展现在我的眼前,激动得我快步穿过卢湖度假村密密的林荫,跨过坝门,来到堤坝。转过一弯,宽敞笔直的湖堤立即让我想到了“气魄雄伟”,整个湖坝仿佛凌空在东西两山的山坳里,把大山不情愿留下的豁口结结实实地连接起来了,近百米高,整齐铺排在两岸的灰白的水泥方砖护坡,在坝沿下忠实地衬着堤坝的威仪。走着、看着,前行的脚步伴着微微的湖风,细细的天籁,在跳跃着、升腾着,眼前仿佛出现了上个世纪70年代,浩浩荡荡的建设大军,力争上游,热火朝天的紧张、热闹而有序的战斗场面;听到了并入华东电网后,水能发电,造福全县人民的隆隆的机车声。
我在半空中,展目宽阔浩淼的朗朗大湖,阳光尽情地潇洒,闪闪不定的绚烂的波光,犹如静夜里无数调皮的星星,不断地眨着眼睛。远处峰峦如柱,万亩竹海波波激荡;广卢公路青绸飘舞,车水马龙,与并行的无量溪汤汤的河水一起,走向前方。
卢湖的美,不仅仅在湖光、在山色,更在前行的脚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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