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到了头,最后一次走进这个城市里唯一熟悉的街道,我深深的呼吸,冬日里特有的白气喷薄而出。抬头远望,街道两旁光秃秃的树木从身后一直延伸到前方,我已踏上了回家的路。早些年的春天,一片片白色粉色的梨花桃花恰到好处的绽放在山间的犄角旮旯。站在那个记忆里的小土坡上,和伙伴们一道向远山眺望,
一年又到了头,最后一次走进这个城市里唯一熟悉的街道,我深深的呼吸,冬日里特有的白气喷薄而出。抬头远望,街道两旁光秃秃的树木从身后一直延伸到前方,我已踏上了回家的路。
早些年的春天,一片片白色粉色的梨花桃花恰到好处的绽放在山间的犄角旮旯。站在那个记忆里的小土坡上,和伙伴们一道向远山眺望,自由而平等的欣赏着醉人的景色,那时的美源于心的空灵,不掺杂俗世的丁点尘埃。这些年,伴着料峭的春寒,便早早远离了家门,早春二月的草长莺飞和山间溪畔的春花灿烂成为了心中永恒的祭奠。年,复一年。
整了整衣服,用力提起行李,继续向前方走去。突然觉察到手上厚厚的老茧,这时间和生活的“恩赐”,居然令心灵深处冒出了一丝悲凉。这一丝悲凉竟然触动了某根神经,令我心头一颤。但我知道,经历了这么多年是是非非的我,心灵上的老茧早已远远超越了手上老茧的厚度,再也不能自由的用眼泪来诠释感情。果然,这窜到鼻尖上的一点酸楚顿时杳无音信了。我的手紧紧攥了攥行李的背带,将无数扫过我身体的眼神踩在脚下,踌躇满志、潇洒前行。
行李一如春节刚过离家远行时那般沉,但心情似乎轻松了很多,因为每迈出一步离家就近了一点,我朦胧的看到冬日里照耀在小院儿西屋墙角白雪上通透的阳光,和阳光下院子里等待着我的人;看到孩子冻得通红的小手和小脸,于我,那是他乡寒冷空气里一团冉冉的希望,远远的超越了街道两旁商家挂出的红灯笼装点在心灵上的那一点喜庆。我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点笑意,我的脚步更加幸福和从容。
经历了一番熟悉的拥挤和陌生的人群之后,我终于登上了神圣的列车,欣喜的看着所能看到的一切,一样拥挤车厢,一样嘈杂的人群。然而这一切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同我一样,眼睛里闪烁着对家的渴望,归心似箭。启程了,在火车与铁轨的撞击声中,鼎沸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我这个今年上帝的宠儿,成功的坐在了奢侈的窗户旁,肆意享受着久违的金灿灿的阳光略过树梢透过车窗洒在身上的美妙。告别了,自以为熟悉却实在陌生的又一个城市,和城市里的那一条街道。
景色在车窗玻璃上高速而自然的变幻着,思绪在脑际温暖而快乐地跳跃着。除了车厢两端心事重重的吞云吐雾者,大都睡意朦胧。我迷恋着傍晚的最后一缕阳光和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舍不得睡去。光秃秃的树木急速后退,除了来自心底的“嗖嗖”的配音,听不到任何声响。在远远的天边,还有一片深沉的云……
列车猛的晃了一下,进入了北方的一个大城市。夕阳已逝,炊烟不见,夜幕悄悄降临,霓虹和街道渐渐清晰。车速逐渐减了下来,一些人睡眼惺忪的朝窗外闪烁着的美妙的灯光望去。夜幕下的十字路口依旧穿梭着回家的人群和车流,漆黑的路面上,变幻着他们回家时温馨的灯光。
打开手机,查一下老家的天气——小雪。透过那绚烂的灯光,我隐约看到了微雪飘零下的小山村,此刻,万籁俱寂下的老人和孩子一定在翘首盼望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归客。
列车驶过了一座大桥,沿着一条横穿城市的河流缓缓北去,此时的河面波澜不惊,唯有那万家灯火飞跃在冬日河面深沉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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