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70后,文革年代出生,贫穷的农村生长,挨过饿受过冻。终于挨到了80年代,穿上了新鞋,吃上了饱饭,最难得的是走进了学堂。在我们那个年代,最优秀的一拨人都选择了中专,一出来就能去当个中学老师。我不负众望,走上了这条路,但是最终却阴差阳错,分配到了一个钢铁厂,当了一名机械工人。年轻的我
我是70后,文革年代出生,贫穷的农村生长,挨过饿受过冻。终于挨到了80年代,穿上了新鞋,吃上了饱饭,最难得的是走进了学堂。在我们那个年代,最优秀的一拨人都选择了中专,一出来就能去当个中学老师。我不负众望,走上了这条路,但是最终却阴差阳错,分配到了一个钢铁厂,当了一名机械工人。
年轻的我,怀着满腔的热血,传承着老一辈执着,只想着把自己的精神连同肉体统统都献给建设社会主义的大潮。我是平凡的,但我又是伟大的,我用微薄的力量每天在锅炉旁默默的奉献,我一铲一铲运送着融化的铁水,倒进锅炉,看着机床夜以继日的运转,我就像上面的一颗螺丝钉,微小的奋斗着……
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我的20岁到30岁,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除了年龄,我没有别的什么改变。没有成家,没有立业,甚至没能好好的孝敬父母。第十一年,工厂开始有毕业的大学生进来,他们年纪轻轻,却一来就是工程师,他们能很容易的解决机器运行故障,能很轻易把工作效率提高,他们懂好多我们连听都没听过的新名词,他们还带来了好多的新玩意,新思想,而我,依旧是一名普通的工人。第十二年,工厂里重要的岗位基本都换成了大学生,他们年轻,充满朝气,而像我一样在工厂了奉献了数十载的工人们,却陆续一拨又一拨的下岗了。领导说,这是要进行改革,提高生产效率,实行技术化、现代化。
在历史的洪流中,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行走的如此艰难,曾经,我是一颗有用的螺丝钉,现在我却仅仅是一颗生锈的螺丝钉了。30岁,本应该意气风发的年代,我却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会被黑暗吞没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我现在只剩下两条路,自己下岗,或者等着被工厂下岗。
当年的香饽饽中专生,在历史洪流冲刷出来的重重大学生里,我们变得像残次品,即将要被社会淘汰掉。“要产生新铁,就得将自己扔进熔炉”。这是我们以前生产时的口号,现在却有点像我的人生格言了。拖着不再年轻的躯体,我要找到适合自己的熔炉。
迷茫,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写照。在工厂里的十二年,说得夸张点,是与世隔绝,每天与锅炉打交道,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在以什么样的节奏运转。当年光荣的钢铁厂工人是世袭的岗位,谁又曾想过,我们会被历史的车轮甩出来,会有面临下岗和再就业的这一天。30岁的年龄,离退休还太早,混日子又太不甘心,我要何去何从? (有关亲情类的文章 )
一个偶然的机会,村里有一孩子考上了重点大学,在他的入学学校介绍资料里,除了对重点大学重点专业的介绍,我还看到了一行小字介绍他们的一种学位,叫做“自考”。可以修大学的课程,可以那毕业学位,最重要的是,对入学的条件要求非常低。这可真是上帝向我伸出了橄榄枝呢。那种心情,用心花怒放,否极泰来来形容都不为过,那是上帝给我的第二次生命,那是人生的新希望,新开始!
就这样,我怀拽着梦想,在而立之年踏进了这所属于年轻人的殿堂!
然而,自考的路是艰辛的,我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幼稚和单纯,却没有随年龄增长的睿智和淡定。在一群不到20岁的年轻人中,我像一尊形状怪异的雕塑,过大的心理压力和繁重的学业使我早早的开始有了白发。我的同学们中,大部分是不喜欢学习的小青年,他们高考太差或者没有参加高考来到这里,和我一样,低门槛进来,却又和我不一样,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混日子,我却像是在向着世界末日迈进。我只知道,这是我不再年轻的岁月中唯一的机会,我需要学完专业课,我需要升本科,再想得远一点,我想读研究生。
一路辛苦,一路荆棘,接下来的日子,头上丛生的白发已经代替了最形象的文字书写了我的自考生涯。我学的是计算机,四年后,我如愿以偿,升为了本科。可是,30多岁的大学毕业生,毕业了我要何去何从?于是,我继续奋斗,开始了要备考研究生的历程。第一年,我失败了,可能因为底子差,定位不准。这并没有打消我的念头,反而,我心里开始有底了,考研,也就如此而已,并没有那么高不可攀。这么多年,这么多难捱的日日夜夜我都过来了,这点坎坷算什么。于是,重振旗鼓,披挂上阵,终于在精心部署和用心准备下,我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人的奋斗,和身边的同学站在一起,我就像是他们的长辈。于是,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专业研究上,3年后,我顺利毕业了,那年,我38岁!头顶上已有了一半的白发,临毕业前把父母接过来住了几天,漫步在校园的路上,微风拂面,不经意间,太监看见父母已经不再矫健的步伐,头顶上已经亮白的头发,这些年,我只专注于自己的辛苦,父母,他们都是怎么挨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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