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岁的老母亲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仍然微弱的残喘着。他在床前守了九十有二天了,每晚两小时一翻身的照料让他疲惫不堪。白天还要照常工作,医院的工作从来没有轻松的。如果再遇上个难缠的病人,无处释放的压力一点一点的积累着。他以为,熬过了这段时间,慢慢就会好起来的。他还有个姐姐。
八十三岁的老母亲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仍然微弱的残喘着。他在床前守了九十有二天了,每晚两小时一翻身的照料让他疲惫不堪。
白天还要照常工作,医院的工作从来没有轻松的。如果再遇上个难缠的病人,无处释放的压力一点一点的积累着。他以为,熬过了这段时间,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他还有个姐姐。除了父母亲,姐姐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的人了。好在姐姐家就住在离他家不到百米的距离,相互走动,轮流照看母亲,一个人的辛苦被两个人分担着,疲惫似乎能减少了一半。他虽然累着,但仍坚守着。
上周末姐姐觉得身体不适。姐姐一向身体虚弱,这儿疼那儿痒的不过是家常便饭,他不会放在心上。只当是姐姐最近照顾母亲,又要照顾刚生下孩子的外甥女,太劳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便是了。
姐姐不从,执意要去医院检查。他还在心里嘀咕着说姐姐又是小题大做了。两个月前才在医院体检过一切都正常的。
当胸部CT报告出来的那一刻他呆了。楞楞的呆坐在CT室的桌子前,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挪开步。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滑动着鼠标小心的看着肺上那个“毛球”,确实是存在的,确实是真的。
他不知道怎么给姐姐说,他觉得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脑海里一下子想到了床上的老母亲,还有眼前的姐姐,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也许很快就要离他而去……
他不敢想。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面对这一切。泪水浸满了双眼,他不能让它流出来。自己是男人,男人怎么能哭。他告诉自己要挺住。
第一时间联系了北京的专家,让姐夫带着去进一步检查。有一瞬间的错觉,他觉得肯定不会有事。但是从业30年的经验告诉他,也许现实就是这么不公平。
原本就内向的他,更是深沉了。以前偶尔还会和小护士开个小玩笑,现在的脸上满是愁容。饭也吃的少了,身子也更瘦弱了。一个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似乎承接了全世界的不幸。
可是,即使这样又如何。医院的工作还是要做,同情他的人很多,愿意帮他干活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人都会锦上添花,可谁会舍得雪中送炭呢。即便前一天晚上辛苦照顾老母亲,第二天晚上还要值班接120。有谁会主动对他说“别太累了,让我来”呢?
这个世界在你看得见的地方都是暖的。可是你看不见的角落里,冷漠无情,勾心斗角,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老好人,不与世争不与人辩,同事们有事情不能值班他都会乐意帮忙没有怨言。
可是现在这个好人需要帮助,他的工作需要别人去干,他的班需要别人去值,他的麻烦需要别人去接手,这个时候,谁都想躲的远远的假装看不见。
大部分人的伪善没被人看穿,只是因为你没有触到他利益的边缘。
人情淡薄如纸。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曾经我们都是个孩子,像天使一样天真纯净,未来的希望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爱憎分明抑恶扬善。可是如今“天使”已长大变老,岁月的沉淀让皮肤落满了尘埃,枯若木柴,可是,心也变得污秽了吗?
他很累,他只想早点退休,然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小村落,过不被人打扰的生活。
好无奈的人生。他在想与其结果是这样,还不如年轻的时候该爱就爱该恨就恨。喜欢了她好多年都没有敢去表白过,如今,日子竟然也快熬到退休了。
如果让他再年轻一次,他一定会勇敢对她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吧。一切都是妄想了。如今老母亲还瘫在床上,姐姐还在去北京的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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