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送爽,秋意渐浓。 虽然国庆节放七天长假,但女人几近没工作,小孩读高中要花钱,出于经济考虑,因而没像其他人那样举家出游,四周六国的去快意人生。而是全家窝在屋里,该干啥干啥去。话虽如此,平日里上惯了班,一天不上班便闷得慌的,这不?长假才过去了一天,10
金风送爽,秋意渐浓。
虽然国庆节放七天长假,但女人几近没工作,小孩读高中要花钱,出于经济考虑,因而没像其他人那样举家出游,四周六国的去快意人生。而是全家窝在屋里,该干啥干啥去。话虽如此,平日里上惯了班,一天不上班便闷得慌的,这不?长假才过去了一天,10月2号一早,便问女人,是否同去官垌镇玩儿,回说要去就去名胜古迹,去名山大川,去逛大城市,村佬意识的人才会跑到乡下去,去钻山旮旯。
没法,只好孤独一人骑着摩托车出了县城,漫无目的地向北驰去。
约走了半个钟头光景,便到了福旺街。进街前往右拐是官垌镇路口,因要给车加油,于是折向镇北加油,回转时见到进福旺老街路口,心想好久不到老街看看了,不知有啥子变化,于是折入老街。
老街依旧,28年前我在此读高中时就建好主体,但一直没装修的4层供销社大楼,清砖灰瓦,旧貌如故,落寞地矗立街头转角,似在沉醉于小镇当年第一高楼的风采。小街狭窄、寂静、冷清,街上行人廖廖,表情淡漠而坚毅。现代生活节奏加快,层出不穷的富人贵人不断涌现,冲淡了老街人昔日相对于农村人的自信、自豪和狭隘的傲慢,但偶有一二行人,也是腰板挺直,腰别眼镜包,虽不像富人贵人般惹人注目,受人尊崇,但也要摆出老街人曾有的风光,在街上傲气地走着。青石板路面连结着两边低矮的瓦房,也连接着福旺中学教学楼的后门。正是这个后门,令人思绪翻飞。当年我在此读高中时,无数次饭后从这出来,掏出父母辛苦挣来的、省吃俭用的、左思右想、思虑再三都不舍得花的血汗钱,到供销社饭店买下一大碗米粉,米粉虽只浇了半勺卤汁,殊无半点肉丝,并且我刚从饭堂吃饭出来,但我还是如饥似渴、狼吞虎咽的,吃得津津有味。那时代缺油寡水,而我又是正值长身体食欲旺盛时期,饭堂里天天吃的全是没放油的发霉了的大头菜,肚子里空寡得很,因而在饭堂里一顿吃两份饭(4两米做一份饭)也不感觉如何的饱。
我是在老家小学校里读的附设初中,那时读书实在无法看到前途,能考上大学脱离农村,脱开谷壳的人少之又少,因而两班人从八、九十人,渐走渐少,初三时只乘下二十多人,最后只我考上这个该死的中学。不是该死吗?这个从来没招过高中的初级中学,无缘无故的突然招什么劳什子的高中嘛,要不,我不是被招到寨圩中学了吗,寨圩中学历来都是有高中的,教学设备教学质量要好得多,这回到好,困在这个吃死米坐沉船的鬼地方,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闻,如何是好?眼巴巴看着大十公和小庞通过关系溜到了寨圩,小陆等也走后门如愿以尝地去了镇中,自己无关系无后门,也无路数,只好屈在这福旺。
因为基础差,底子薄,高一开学时,我学习成绩总跟不上,加上身体向来不好,班主任何老师怕影响教学成绩,拉低平均分,开始还能忍耐,第一学期结束时终于罗唆满腹:农村小学来的就是差些。那些学习成绩好的同学也跟着冷眼起哄,言语多带讥讽嘲弄。
一向沉默寡言自觉卑微的我,听后心情更是灰暗,话语更少了。心里潜滋暗长一种不屈不服的犟劲。
于是每晚晚自习后,点上煤油灯,钻进被窝里,与他们一样挑灯夜战直到11点多。
我在农村读初中时仅学过26个字母,初中英语已经跟不上,高中英语更是望尘莫及,为了提高英语水平,迎头赴上,我向英语老师借来英语唱片,以便到周日回家时放听。但回到家里时才发现村里还没拉电线,家里也没有电唱机,借回的唱片没法听。后来打听到四叔家里有电有电唱机,于是跑5公里外的四叔家去放,事有奏巧,电唱机所在的房间正好四婶母房里,而她正在月子上,因而不能放太大声,或放太久,怕影响母婴休息,唉,如此下去如之奈何?……
为了赶上学习,为了出心中那一口郁闷恶气,尽管困难重重,也只有咬牙顶住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高一第二学期结束时,班里选派人参加物理竟赛,我被选送参加并获得一等奖,数学和化学竟赛也得了二等奖。记得一道数学竟赛证明题证明得比数学老师何的要简单明了,老师在黑板上先讲了他的证明方法,接着讲我的证明方法,并表扬了我学习有了大大的进步。
高三时我的学习进入了班上前3名,顺利通过了高考预考(50人参加,仅有16人通过),高考时仅有3人考上中专,1人考上本科,我是考上中专的其中1个……
正默思间,不觉已经来到老街尽头,折而向东,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过一座大桥,便到往官垌镇的路口,在路边吃了一大碗猪杂米粉,稍事休息,便向官垌进发。
一路上秋风飒爽、秋阳熹微。山高、谷深、路狭、坡陡、弯多,便是官垌山路的特点;沿着新铺水泥山路走了近1个小时,再转了个Z型大弯,爬上母鸡坳远眺,官垌街尽收眼底:人烟扰攘、层楼闪亮;远山巍峨而葱茏,江水湍急而清澈,椎林满山,杉林片片,秋色连坡,岚烟缥缈,秋意浓浓,令人心境清明,心旷神怡,让人一洗凡俗之气。
我在1991年与县企业局梁儒到官垌镇江口村参加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工作队,在江口村住过半年,对官垌有着特殊的感情,特别与当时村文书黎业煊十分友好,19年不到江口了,不知黎近况若何?是否安好?
于是进街前先折入官垌中学找老同学谭,让他打听黎的电话号码,几经转折打听,终于得到了黎的电话,随着电话接通,一种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回应着,说我不在老家,已经到南宁打工好几年了,谢谢你这么多年还记得我呢,你也好吧。
同黎谈了好几分钟,说了一些家庭生活近况,未了他说长话费贵,有空再谈吧,先关了,我还要打电话回去给老婆报喜,告诉她县城的小黄这么多年还记得我哩!
我关了机,不知是感动还是欣喜,默然半晌,心里不由感叹,多么淳朴可爱的老乡啊!
虽然黎不在老家,但我还是不听老同学谭的劝阻,执意到江口村去逛逛。
“远山隐隐,
涧水潺潺,
江口风光美如画。
松涛阵阵,
杉林沙沙,
田埂走过读书娃”
这是我当年在江口村时所写的名叫《江口村风光》的歪诗,念起它,不由回想起当年同工作组人员一起,开展社教宣传活动,发动群众修公路的壮美场景。而今公路已经扩展,并新铺了水泥路面,平整而宽阔,路旁也新建了不少红砖平顶楼房,旧貌换新颜。
此刻我伫立江口村头,遥望青山依旧、松涛依旧、稻香依旧,而当年仅3岁,名叫细姑的活泼、腼腆、恬静、惹人怜爱的小姑娘,也已经嫁为人妇,晋为人母。心中不禁感慨不已,感叹时光匆匆、流光易逝。
孔子在河边叹息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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