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跳绳玩耍的女孩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特别招人爱看的女孩,她的跳姿与众不同不说,那身段的优美真是一道风景。两条辫子总是在她的脖子周围左右晃荡,很有节奏,就像一个突然加快了速度的钟摆一样的,既稳当又悠然的摆动着。听同学们说她是刚刚转学过来的,是从何子
学校里跳绳玩耍的女孩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特别招人爱看的女孩,她的跳姿与众不同不说,那身段的优美真是一道风景。两条辫子总是在她的脖子周围左右晃荡,很有节奏,就像一个突然加快了速度的钟摆一样的,既稳当又悠然的摆动着。听同学们说她是刚刚转学过来的,是从何子营转过来的。父母都是供销社的,她父亲是镇上供销社的主任。农村学校本来就消息闭塞,按说添了新同学应该很快就都知道的,可我却不知道。也就是从下课后看到她跳绳的那一刻才知道,他是我的新同学。
鸭蛋脸,细长的小辫子,同学中很少有人穿的红半袖,几乎她身上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部位都很特殊,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就连她说话的口音也很特别,有我们那东乡话的味道,又多少有点普通话的意思。后来才知道,他母亲是大连人,在家里她们之间是说东北话的,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当地话。尤其是她说话时用的那些词汇和我们区别很大,比如我们叫父母亲“俺爹俺娘”,叫哥哥兄弟都是直呼名字,而且叫小名的比较多,她说话就是在前面加一个“我”字,“我爸我妈”“我哥我姐”,听起来很新鲜。
女孩们玩跳绳,男孩们最多的是玩滚铁环,就是把木桶上的铁箍取下来,用粗一点的铁丝做一个带钩的推子将铁环推动起来,在路上或者院子里看谁滚的时间长距离远。学校的院子本来就不大,中间那一块是女孩们玩跳绳的地方,我们只能在周围滚铁环。有时候方向没有把握好,就把铁环滚到她们跳绳的那儿去了,严重的时候能把正在跳得起劲的女孩子绊倒,遭致人家大骂一场,但男孩们都是嬉皮笑脸的不还口,捡起来继续滚着转。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家里大都是老娘骂孩子的多吧,在外边也是女孩子们骂男孩子的多,少有男孩子还口骂女孩子的。但我从来就没见过她骂人的时候,总是笑着个脸,不温不火的看着我们被那群女孩子们骂。我对她的好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觉得她与众不同,很突出。
上课的时候,开始老师很少点名她起来回答问题。慢慢地熟悉了,就和我们一样了,也经常问到她一些问题。但她总是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惹得同学们大笑不止。老师批评她就多了,但她也是很自然地就坐在那里,从来没见过她脸红不好意思。如果换了我们回答不上问题来被老师批评那肯定要大红脸低了头的,再也不好意思抬起头来了。可她丝毫不受影响,还是那个样子。再后来我才发现,她上课的时候是在偷偷地看小说,根本就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也很奇怪,就这样经常被同学们嘲笑的一个女孩子,每每考试,成绩却总能排在前几位,老师和同学们也不再笑她了。
我们的课桌是那种老式的,下面带一个放书包的桌堂,我在后面看的很清楚她看的是什么小说,那些书好多都是我没看过的。特别是她经常看的那些外国小说,有法国的,有苏联的,大多属于禁书,都是被批判的。怀着对书的喜爱,我经常趁他们下课那十几分钟过去看她的书,上午两个课间休息,下午一个课间,我几乎都用在抢读她的小说上了,我读书的速度惊人得快,几乎能够与她同步看完一本小说。有一次她回来得早,我没发现,她就站在我身后默默的看我看她的书也不说话,到上课铃声响了,我赶忙把书放到她的书堂里回头才看到了她。我像做贼一样的不好意思,可她啥话也没说,就笑了笑,很自然的就坐下了。
秘密没有了,干脆就问她借书看,但都是拿回家去看,很少在学校里看,怕被老师发现没收没法处理。可她还是照样在上课的时候看书,考试成绩还是很好,后来老师和同学们也不管她看书了,记得还有一个男老师和她讨论什么巴尔扎克,鼓励她好好看书,多看书。真是矛盾的很,老师也是看谁了,一般的同学老师是不会支持他看小说的,特别是那些外国小说。
事有奇巧,后来她爸从镇上供销社调到县剧团工作了,原来租住的房子也换了,搬到我们院原来我大爷住的那两间东房来了,说是两间,其实是三间,北边两间是掏空的,原来是我们家里爷爷在世没分家时的伙房。这样他们就有一个客厅了,她爸经常在那里会见剧团里过来的人,时不时的还有人唱起来,院子里一下子就热闹了。但她爸和她妈也开始经常吵架,我那会不懂他们为什么吵架,后来听她说是她爸喜欢一个剧团里的演员,被她妈知道了。
她有一个姐姐,在乡下插队,不经常回来,还有一个弟弟,这年上了一年级。这一年,我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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