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电话。不知道是多久存的,号码陌生,也从未打过。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他还在继续用这个号没有?时逢国庆,抱着试试的想法,我给他发了一个祝福的短信。很快,他回复了,想象中对我的生疏,不知我是谁完全应验。原来,世上并没有
有一天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电话。不知道是多久存的,号码陌生,也从未打过。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他还在继续用这个号没有?时逢国庆,抱着试试的想法,我给他发了一个祝福的短信。很快,他回复了,想象中对我的生疏,不知我是谁完全应验。原来,世上并没有谁一直在意谁,谁挂念谁,一切都如梦幻泡影。擦肩了即是路人,再没有任何瓜葛,再没有一如从前的情谊。之前的种种,要不就忘了,要不就不愿提起。相形现在世间的烦乱,年少时的纯真美好更显得弥足珍贵。一个短信勾起的便是千般种思绪,不论他或者我,错过了即不再交集,而那段共同的过往却珍藏在心里的最底处,清丽且忧伤!
与他是补习时认识的,那是大家都想考师范,即使考上中专了也不去而选择了复读。我和他皆是。我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龄,我想我那时是喜欢他的,因为他很出色,不论是体育还是文化课,在班上是拔头筹的,再加上他为人的不羁,更受女生要命的欢迎。他会打篮球,是校对的先峰,他会画画,是老师艺术重点培养的苗子。他性格开朗豪爽,热情向上,似有用不完的劲。那个时候,这样的男生很少,一个个都是埋头读书,不闻时事的书呆子。喜欢他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喜欢他在操场上奔跑的模样,喜欢他比赛时的激情,喜欢他画画时的专注,也恨他对男孩子哥们儿似的好,对女生敌人似的排斥。真的,从来没见他对那个女生好脸色过。对向他示好的女生总摆着一幅反感和不耐。这样的男孩只能躲得远远的暗暗的喜欢,因为自己的卑微,因为自己的不足。
也不清楚自己是怎样一种心理,鬼使神差似的,在暑假的某一天,我大着胆子给他寄了张贺卡去。我想语句可能也颇具暗示吧。这让我整整忐忑了一个暑假,不知道开学面临的是什么?或者是不当一回事,或者是责难,那种都不是我想要的。
当真开学见到他时,什么都没有,只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同以往的亮晶晶的神采。原来我即是他心中的罗莉。后来他这样说过,说我不同于其他人。打一进这个班,他就对我这个有些奇怪的女生充满了兴趣。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那么的冷若冰霜,全世界都迎合着他,只有我躲着。不招惹,不献媚,没给过他笑脸。他觉得这个女生很孤高,跟他很相似。在意即生出好感,一切皆有因果。
我的贺卡他始料不及,惊愕又有些窃喜。喜欢和被喜欢让人分外的欢欣,虽然要做到密而不宣,但是彼此心意相通格外的甜蜜。班上是不准早恋的,特别又是在补习的时候。我们会在不经意间传递个彼此都懂的眼神,或者在运动时去给他助威,他仿佛便有了无穷的劲头,球赛每逢必赢;要不就静静的待在画室,我看书,他描绘,气氛轻松而惬意。无需过多的语言,任一份如蜜的滋味徜徉心底。少年时的情谊很纯粹,不添加累絮,不浓抹重彩。记忆中从未吵过架,或是红个脸。因为双方都有年少时的青涩,因为情窦初开而忸怩不安,一句话就可能红脸的我们学不会恶语相向,纯纯的,犹如初雪。
半个学期以后,我们参加了考试,不知道结局等待着我们什么?每个人都是踌躇满志的,为着相同的目标,为着一心向往的学校。
放榜的那天,我未考上师范,又一次和它擦肩而过。他呢?也是几分之差。已经没有选择余地,后来,我们都去上了中专。我去的另外个城市,而他就在本城。
开学没多久就收到了他的来信,语句热烈而执着。他送我画,给我写诗,给我礼物。我们互通书信,每每收到他的来信都感觉到份外的甜蜜。虽然离得远,但依然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在意。那段书信往来的日子现在想起都是特别美好的,它记载了年轻的我们纯真且清澈的青春岁月,与俗事无关,与利益隔绝。整个三年我们一直来往通信,却连一次面也没有见过,不是不想,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每次都错身而过。有一次,我去学校找他,门口犹豫了很久,才下决心进去问他的寝室,好不容易找到,室友却告诉我他已刚好回家。失望不好受了很久,后来在信中我没有告诉他,是不想让彼此都觉得难过。他却在一次信中这样提到,有一次在车上遇见我了,正好由父亲陪同去坐火车。我没有看见他坐在我后面,他就这样遥遥相望着我,不能上前招呼,懊恼急切扰得他如困兽。终于看见我上车了,他从道口绕上站台,刚想喊我,车已经缓缓开了,而我就坐在窗前,对这一切茫然不知,后来,他跟着火车跑了很远很远,直到看不见……沉浸在爱恋里的我们好傻,心里全都是对方而装不下自己。他送的每样东西都像宝贝似的珍藏着,他寄的信每天都反复拿出来看几遍。至今我都还保存着当初的书信,美好与怀念并存。
后来,随着毕业的临近,我们之间的通信慢慢的在减少。都很忙,忙着工作,或是正找工作。在四个月后,我也随着分配回到了家乡。一切如以前一样,只是心中多了份欣喜的盼望。期待他来,满眼笑意的来,携着我的手,与我共度未来。我幸福且安心的等待着,那多的日日夜夜翘首祈盼就为了这个重聚的日子。我没有理由不相信的我们之间的纯真与挚烈。那些书信,那些情深意切的语句,就是我们直白赤诚的心阿。
转眼大半年过去了,是乎我的等待却是遥遥无期了。他没有来,只字片语都没有。终于知道了心是怎么凉,如何空的。这就是我一心盼来的结局。怎么了呢?是我不够好?还是他另有原因?后来,在一个朋友处得知,他确实结交了新的女朋友,人很漂亮。他还是狠心的把我们这三年画上了休止符,不是没有恨的,恨自己不够出色,恨自己没有勇气挽留,只有眼看着他从我生命中消失,抓不牢,握不住。
我写了封信给他,告诉他我的境况,邀约他来喝茶。信发出的第三天他就来了,一脸的筹措满志。我们喝茶,他谈他的工作,他的事业,他的运气,他的抱负,却对过去只字不提。我被动听着,心却疼痛不已,这就是我苦等来的结局?为什么人在侧,感觉已是天涯呢?当真就抹去了曾经么?当真从此就成路人了么?
送走他已是十点,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心里的酸楚不禁扩大,这便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是的,在这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只每每看到他的那些书信,就会泛起难过的情绪,那是我感伤且美好的初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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