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说,青年作者走上写作之路,除了要有天赋、生活和机遇之外,引路人尤其关键。我其实没什么天赋,文化浅底子薄,写作只是排遣内心苦闷罢了。 与父兄决裂,告别苦涩童年,斩断一切与故乡的联系,这就是我的文学之初。从军后,像大多数军中笔杆子一样,我受
我常说,青年作者走上写作之路,除了要有天赋、生活和机遇之外,引路人尤其关键。我其实没什么天赋,文化浅底子薄,写作只是排遣内心苦闷罢了。 与父兄决裂,告别苦涩童年,斩断一切与故乡的联系,这就是我的文学之初。从军后,像大多数军中笔杆子一样,我受到的多是庇护和宽容,军队这个大家庭让一个 青年战士冰冷的心渐渐热起来。王宗仁、顾工、曾凡华和刘增新等成了我文学创作的领路人,尤其是王宗仁老师,他不仅无一日不写作,还为保留下视野里的文学骨 干,几十年如一日,上下奔波,呕心沥血。老师们的言传身教让我明白,文学不仅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能改变别人的命运,甚至能改变国家和民族的命运。不论是 小说还是散文,其实都是戴面具的舞蹈,善美的心灵可以超越语言。好的作家可以虚构生活,却不能虚拟情感。为了鼓励我这个小小的文学苗子安心军营,好好写 作,诗人顾工曾写了一篇《你点染出山的灵魂》,连同与我的合影,发表在当年的《解放军报》副刊……从那天开始,我的出生地回鹿山开始出现在笔下。
我曾恐惧人生漫长,现在才知道,人生很短。写父亲的《回鹿山》获得第六届鲁迅文学奖后,惟一一条回家的路似乎找到了,但真正的家还没有找到。我 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家,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自己。也许,当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把一个真实的自己写出来时,生命就结束了。所以我时时提醒自己:必须 写,赶紧写,直到写出自己真正满意的一部作品。假设,如我一般在童年受到无尽创伤的儿子想真正了解一个作家父亲,请他在我死后的某天,打开我的坟墓,他会 发现和我的白骨并列在一起的,就是我写自己和一个时代的这部书。当然,这不是一个父亲的全部,而是一个老兵兼作家的全部。读者是否能读到此书,要看我儿子 的见识和勇气。问题是,谁能把我的尸骨运回家乡回鹿山并与书稿同穴,现在还不知道。
作者:侯健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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