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国本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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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排挤完任恺之后，贾充又把打击目标对准了虞纯。一日贾充便借着自己官拜司空的机会宴请群臣，在席间推开了虞纯的敬酒，没好气地对他说道：“我醉了，不能再饮了，你走吧。”

直肠子的虞纯也没买他的账，当时就火冒三丈，回敬贾充道：“论年龄我可是你的长辈，你竟敢不喝我敬你的酒？”说完便拿起酒杯要灌贾充的酒。

虞纯这一下也是彻底把贾充激怒了，他大骂道：“既然你也知道尊重长辈，你就该回去供养你九十多岁的老父亲！父老而不归养，还有脸在这里自称长者！”

面对贾充的数落，虞纯也毫不示弱：“你贾充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看你才是那个全天下最大的恶人！”

“我辅佐司马家两代人，荡平巴蜀之地，为我晋朝立下汗马功劳，你是何德何能，敢说我是恶人？”

“是啊，你是为晋朝立下了大功，不然那高贵乡公怎么会死呢？”虞纯的这一通反唇相讥是彻底激怒了贾充，顿时全场宾客都安静了下来，音乐停下了，歌也不唱了，贾充的同党们说时迟那时快的冲了上去，而虞纯的同党们毫不示弱，两拨人马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混乱之中，贾充带着几个随从前往皇宫，准备向司马炎告状，而虞纯则在侍中裴楷、中护军羊琇、驸马王济、中书侍郎张华等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齐王府寻求庇护。

……

“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王弥兄，此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自从上次王济在司马炎面前举荐刘渊碰壁之后，刘渊就一直处于被冷藏的状态，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变得愈发收敛了起来，把那一把一米长的红胡子也给剪了，安心做他的质子。但是他的隐忍也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机会，相反，他的好友王弥却因为得罪了司马炎要被遣回老家了。

轿子、马车载着王弥的一家老小和琳琅满目的家当，浩浩荡荡地朝城门驶去，而王弥则落在了后面，和他的这位匈奴小老弟依依惜别。

两个郁郁不得志的人凑到一起，自然容易擦出火花，两颗悲凉的心碰撞在一起，一下就点燃了刘渊的泪腺，走着走着，他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并表露出了自己这壮志未酬的思绪：“王济、李熹等人都是我的知己，但每次他们说我的好话，谗言就随之而来。哎，看来我这辈子是要老死洛阳了！”

听到这话，王弥还来不及制止刘渊，他就发出了一声悲凉的长啸。

“元海啊，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不用你是小，不杀你就不错了。”王弥拉过刘渊低声说道。

“王弥兄，我已经憋了太久了！”此时的刘渊显得已经有些失态了，“以前孔恂总爱说我的坏话，现在他不在了，我总可以稍微放纵一下了吧。”

“你不知道，即使没有孔恂，陛下也不会轻易用你的。我比你更了解陛下，他城府可深着呢，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啊，可跟明镜儿似的。”

“既然如此，那我这辈子也就算是盖棺定论了，还有何好提防的？”刘渊从随行的马车上拿起一坛酒，痛饮了一口，“来，喝酒！”

王弥接过酒坛子，拍了拍刘渊的背：“元海，你始终要记住，一定要忍。”

……

虽说孔恂死了，但刘渊还是大意的太早了，他那一声长啸，不觉间已传入了齐王的府中。

刚刚打发走了虞纯一伙人，就又听到了如此悲凉的啸声，司马攸心有所感，于是便派人去查看一番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还吟着曹植的诗呢！”派出的仆役看到了刘渊痛哭流涕的样子，听到了刘渊压抑愤懑的独白，回来便一一禀报给了司马攸。

“这个刘渊，果然是有异心啊。”司马攸听了仆役的转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如果不除掉刘渊，匈奴人聚居的并州恐怕迟早要出大乱啊。”

这个仆役听见了司马攸的低语，便自作主张地询问他道：“殿下是否要准备进宫面见陛下？”

“这事儿你别管，也别跟任何人说，该干嘛就干嘛去！”司马攸打发走了这个仆役。他觉得自己只是差人看见了两个老友抱怨一下惨淡的人生，其他的都是自己的推测，这些事情说出去，可能并不会引起司马炎的警觉，相反还会打草惊蛇，于是决定先放一放，等刘渊的野心慢慢暴露出来，再去一举把他给收拾掉，而他现在要做的，则是去帮虞纯的冲动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