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植物界最奇葩的存在，可能就是食虫植物了。别以为植物都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人家素的也想开开荤！

上门的苍蝇，不吃白不吃

但毕竟吃荤的植物还是少，食虫植物的捕食行为引发了人们的许多遐想，甚至发展成了误解和谣言。

今天就来给食虫植物辟辟谣。

谣言1

食虫植物只吃虫

大部分食虫植物是吃虫的，但也有些例外。苹果猪笼草几乎放弃了吃虫，改为盖子大敞接收雨水，靠水把掉进去的落叶、鸟粪泡烂，吸收营养。

苹果猪笼草

图片来源：nature picture library

还有笼子巨大的大王猪笼草、劳氏猪笼草、大叶猪笼草和马来王猪笼草，人们在它们的笼子里除了昆虫，还发现过老鼠、青蛙、蜥蜴的尸体。

不过这些动物到底是猪笼草的既定猎物，还是失足淹死在里面的，还说不好。能确定的是，这些猪笼草生活在高海拔地区，虫子很少，所以改为了树鼩、鼠类等小型哺乳动物的“马桶”。

精准实现一边吃一边拉

这些植物的笼盖颜色突出反射蓝光和绿光，在树鼩等动物的眼里更显眼。盖子上还分泌大量糖蜜，有的科学家认为，糖蜜中可能有通便效果，导致小动物舔笼子盖上的糖蜜时，往往会排便，粪便正好落进笼子里。

所以你以为食虫植物只吃虫，其实人家还……吃屎。

谣言2

食虫植物不吃虫就会饿死

种植食虫植物的爱好者都有一个共识：不用刻意喂它们吃虫。

有时环境里虫子太多，还要堵住笼子口，避免它们抓到太多虫导致捕虫器枯萎。只要晒够阳光或植物灯，食虫植物就可以长得很好。

植物爱好者用棉花堵住瓶子口

达尔文曾通过简单的实验破解过这个谣言，它给食虫植物加上罩子，让它完全抓不到虫，但植物依然生长良好。但是，吃虫会让食虫植物锦上添花，长得更壮。

达尔文父子对茅膏菜进行喂肉和不喂肉的对比试验，结果显示，肉对茅膏菜的生长发育、开花、繁殖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喂肉的茅膏菜不仅植株重量大，而且结的种子又多又大。另一位学者实验后发现，喂虫子的茅膏菜结的荚果，比不喂的重五倍。

谣言3

抓到虫后，猪笼草盖子会盖上

这是一个极常见的谣传。连国内的《普通生物》教科书中，都写到猪笼草的盖子可以闭合，防止虫子逃出。但是至今发现的所有猪笼草，盖子都不能动。其实，猪笼草的盖子是为了挡雨水，或者吸引昆虫的，有些种类的盖子甚至退化变小，几乎没用。

哎，我还能救！

为什么人们会有这样的错误观念呢？一个原因是想当然，把人类用品的思路硬套上去，认为既然有盖子，那肯定能关上。

第二个原因，猪笼草的笼子在发育成熟前，盖子是紧紧扣在笼口上的，笼子成熟时，盖子才打开。这就像其他植物的幼叶慢慢展开一样，纯属是生长的不同阶段。可外行看到一株猪笼草上，有打开的笼子，有没打开的笼子，就会认为笼子可以随意闭合了。

未开瓶和开瓶的猪笼草

谣言4

猪笼草消化液可以腐蚀所有虫子

猪笼草的消化液里有消化酶，但是腐蚀性没有很多人想像的那么强，至少人手伸进消化液是完全没感觉的。

另外，有些猪笼草的消化液浓度相当低——比如一种二齿猪笼草的消化液，不会杀死和自己共生的一种弓背蚁。

弓背蚁在猪笼草的卷须中筑巢，吃消化液中的虫子。

弓背蚁会跳入消化液游泳，叼出虫子尸体，获得食物的同时，也避免笼子积攒过多虫尸导致腐烂。弓背蚁还能杀死啃食猪笼草的象鼻虫。

弓背蚁：饭点到

还有一些蛙会住在猪笼草的笼子里

谣言5

食虫植物全都长得很凶

捕蝇草因为酷似“血盆大口”的捕虫器，成了最知名的食虫植物。猪笼草、茅膏菜虽然称不上恐怖，但机关重重的捕虫瓶和浑身的黏液滴也透出阴险劲。

捕蝇草

茅膏菜

不过，食虫植物里也有超级萌的。比如各种陆生狸藻，捕虫器小如针尖，叶子如耳挖勺的勺头，花朵更是精致可爱，尤其是“小白兔狸藻”和“小蓝兔狸藻”，每朵花都酷似一只兔子，被很多女生争相饲养。

狸藻：小兔子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吃你肉肉而已

摄影：张辰亮

还有捕虫堇，形如景天科的多肉植物，也是萌到犯规。

植株形似景天科多肉植物的爱丝捕虫堇，它的叶片有短短的腺毛，能黏住猎物。摄影：张辰亮

谣言6

食虫植物有魔力，能治病

食虫植物一直被人们赋予神秘的色彩。13 世纪，茅膏菜已经被炼金术士用来治疗疾病。在南亚，人们把猪笼草的消化液倒在小孩头上，再让小孩喝一些，认为能治尿床。

这还不算绝的，马拉西亚马六甲居民至今仍有用未打开的笼子中的液体治疗眼疾和皮肤病的传统。

在20世纪70年代，有人声称用捕蝇草提取物能够治疗黑色素瘤、肠炎、疱疹、各种癌症、艾滋病……所有这些神秘主义做法，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一些人认为，服用猪笼草的消化液有某种疗效。不过这没有科学依据。

中世纪的欧洲人会用捕虫堇的叶片粘液治疗皮肤溃疡，促进愈合。瑞典和挪威还使用捕虫堇的叶片制作奶酪。

不过，科学家们已经陆续从捕蝇草中提取到了15种化合物，主要是黄酮类、酚类物质，还有一种是捕蝇草特有的。它们确实可以调节细胞中的信号传导，影响肿瘤形成过程。

不过，植物里的某些成分能治病，简直太正常了。在这一点上，食虫植物不比其他植物更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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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李峰

摄影 | 唐志远

微信编辑 | 谢爽

本文原载于《博物》杂志2021年3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