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回顾   实录｜失踪14年的母亲回来了，她哄我干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今天的故事特别真实，可能就是你隔壁邻居三姨的表哥的大侄子家发生的事。故事的结局有一定的代表性，但是并不是Tui姐的全部看法。砸锅卖铁负债累累地医治患癌的母亲固然不可取，但是是不是听到“绝症”就该举手放弃呢？每个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不一样，但有一点一样：没人可以做到绝对的理智和正确！我们每一次放弃，丢掉失败的同时可能也丢掉了那微乎其微但是确实存在的希望。面对无法改变的结局，要尽力而为也要量力而行。我不想指摘今天故事的主人公林强，因为能教会他如何生活的始终只有生活本身。1

　　岑秀兰做了一辈子医护工作，虽见惯生死，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那样特殊的方式告别家人……

　　1950年春天出生的岑秀兰，长相和性格均像春日的花朵，靓丽又怡人。小时候，父母竭尽所能让她衣食无忧，成年后，她进入市里的大医院，成为一名白衣天使。

　　后经人介绍，她嫁给在国营工厂当技术员的外地人林国栋。婚后第三年，儿子林强出生。

　　为了给妻儿搏取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林国栋借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南下经商。一家人一年四季也难得相见几次。因此，岑秀兰独自带着年幼的儿子生活。

　　刚开始，她舍不得把儿子留给老人照顾，便自己带着儿子去上班。可她经常因为忙碌，而无法及时照顾儿子，好在热心的同事们都愿意搭把手，儿子才没有被扔在一旁没人管，这让她对儿子充满歉意。

　　后来，她只好把儿子送到娘家，平时由父母帮照顾，调休时她才有机会和孩子相处。

　　长期如此，儿子和她不亲近。作为母亲，她心酸又无奈，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儿子上幼儿园后，她把儿子接回身边，母子感情才得以修复。

　　2

　　有一次儿子睡着后，单位却临时通知加班。岑秀兰想着儿子睡着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便轻轻出门。

　　没想到半夜儿子突然醒来，看不到妈妈就嚎啕大哭，他赤脚跑到院子里找妈妈……被吵醒的邻居给岑秀兰单位打电话，她这才匆忙赶回家。

　　事后她想想就害怕，如果儿子跑到街上，被人贩子拐走可怎么办？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呢？她更觉对不住儿子。

　　因为工作关系，很多时候她参加不了儿子的学校活动。好在儿子懂事，起初他也有情绪，可后来他就体谅了妈妈的辛苦，还反过来安慰妈妈。儿子越懂事，岑秀兰心中越不是滋味。

　　因为有愧于儿子，岑秀兰在物质上，从不让儿子落后于人。父母都劝她不要过分溺爱，以免害了孩子。好在儿子争气，虽然“富养”，却未宠出毛病。

　　儿子看到她工作辛苦，还悄悄把她给的零花钱存起来，在她生日时，给她买礼物。

　　母子二人，情深意切。

　　后来丈夫生意失败，还欠下巨额债务。岑秀兰在之后的很多年里，用自己的工资补贴给丈夫还债，家里的生活水平也急剧下滑。尽管如此，她宁愿自己受苦，也把儿子放在第一位，培养儿子读书、学才艺。

　　2002年儿子大学毕业，在杭州有了一份让人羡慕的工程师工作。儿子结婚生子后，岑秀兰也正式退休，开始享受她熬了一辈子才换来的退休生活。

　　可幸福时光总是短暂，好日子还没过够，岑秀兰的身体就出现异常。

　　3

　　2019年秋，岑秀兰身体不适，到医院检查后，确诊了食道癌。

　　好在发现还不算太晚，她在最好的医院做了手术。术后情况不错，几个月后，她又恢复了正常生活。

　　作为一位医护工作者，她几十年来见过无数患者的痛苦，以及患者家属面对巨额医疗费用时的无助。

　　这次住院，她也亲身体会了这样的煎熬：伤口疼痛、呼吸机、插管、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想翻身都不行。年轻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很多患者在医院久住之后，会抗拒治疗，口口声声求死……

　　“如果我生了重病，不要抢救，我不想被‘上刑’。”这是患者家属经常说的一句话。因为家属亲眼看到家人受的苦，觉得太折磨人。可真到了那一天，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恐惧，哪怕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治。

　　岑秀兰原以为自己见惯了生离死别，会看淡。没想到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依然做不到坦然面对。住院手术期间的痛苦，也让她心底害怕。

　　4

　　2019年9月中，岑秀兰到医院复查。结果发现，当初手术后的“恢复良好”，只是暂时的假象，癌细胞转移了。如今，肝、胰腺、胃都发现癌细胞。

　　拿到复查结果，岑秀兰虽然没有像普通患者那般失态，但身体也像灌了铅，完全不受控制。

　　医生说，发病点太多，已经不适合手术，只能化疗或采取其他保守疗法。这样或许还能陪着家人多走一段路，如果硬要上手术台，生死难料。

　　经历过最初的煎熬，等到情绪恢复时，岑秀兰反倒看开了些，倒是丈夫一脸愁容。她们夫妻这几十年虽然也过得磕磕碰碰，但步入老年后，年轻时的很多不如意反倒释然，彼此珍惜着越来短暂的时光。

　　儿子儿媳知道复诊结果后，儿子毫不犹豫：“明天就住院，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要试试，更何况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

　　岑秀兰打算告诉儿子，她想采取保守治疗。可看着儿子强忍泪水的双眼，她害怕儿子更加难过，就没有说出口。

　　她也想多陪儿子几年，儿子没放弃，她也要坚持。

　　5

　　2019年9月底，在林强的安排下，岑秀兰很快住院。

　　可事情并未如他预想的顺利，医生说，癌细胞扩散太快、范围太广，不能再进行手术，更何况他母亲的身体不一定承受得住如此高强度的手术。可以先化疗，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不想忍受化疗的痛苦，也可以采取保守治疗，在不增加患者痛苦的情况下，走完人生最后的几个月。

　　几个月，怎么可能？林强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可他连续找了好几个专家，结论都如此。他心中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也知道母亲病情的严重。

　　此时，妻子也劝他，要不，就听医生的，采取保守治疗吧，或许母亲还能活久一些。

　　妻子的话不无道理，可林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计一切代价救母亲。

　　母亲是他的天，小时候父亲常年在外，只有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他记得，娇小的母亲独自背着沉重的米面袋爬楼，双腿一直发抖，他甚至担心母亲的腿会像电线杆一样断掉。于是幼小的他，就在母亲身后努力托着袋子，母子二人都累得满身是汗。母亲帮父亲还债的那些年，每天加班，不上班的时候又去帮人送货……

　　母亲瘦弱的肩膀，承受了太多重担。林强自懂事起就发誓，长大后一定要让母亲好好享福。可母亲才六十七岁，他如何舍得让母亲选择保守治疗，在数月之后离他而去？

　　这对于他来说，就是见死不救，就不配为人子。

　　6

　　林强找了很多家医院，终于有一家医院同意为他母亲手术，但费用至少六十万，且手术风险很大。

　　虽然医生的话让林强担心，但他宁愿拼一把：如果手术成功，母亲有希望活更长时间。如果失败，至少他尽力了。既然命运如此，他也不会留下太多遗憾。可如果不手术，他无法数着日子，眼睁睁看着母亲一步步走向死亡。

　　林强和妻子、父亲商量，妻子依然保留她的意见：保守治疗，婆婆不用承担手术风险，也不用承受太多痛苦，他们夫妻还能减轻经济负担。

　　这几年家中花费巨大，从婆婆上次手术到现在，家中又花了不少钱，他们的存款没了。林强帮同学担保的那笔贷款还出了问题，银行已经多次上门，说要起诉……如今，每月房贷、车贷，两个孩子上学、培优，以及全家人的开销，加起来就是一大笔钱。

　　婆婆如果要手术，他们只能另想办法。六十万不是小数目，手术后的治疗费用更看不到头。虽然可以报销一部分，但比例太低。更重要的是，或许这么多钱砸下去，依然会人财两空。

　　父亲也同意保守治疗，除了儿媳说的这些因素外，他也心疼妻子受苦，更担心妻子挺不过这台手术。

　　可想到还有一丝希望，又拗不过林强哭诉对母亲的不舍，他们只能同意。如果继续阻止他，先不说能否劝得住，就算劝住了，今后这也是横梗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谁心里都不好过。

　　7

　　林强安排母亲转院后，把房子抵押给私人，及时筹到钱。

　　在住院等待手术期间，岑秀兰看着身边一个个重症病人痛苦的样子，她再次萌生放弃手术的想法。

　　儿子却说服了她，他说，医生告诉他如果手术成功，再渡过五年生存期，今后复发的概率很小，这样一家人就能一直在一起。

　　岑秀兰动心了，有谁能坦然面对与亲人的永远分离呢？只要有一丝希望，总要试一试，就像鲤鱼跃龙门，跃过之后就是新生。

　　对于母亲提出保守治疗的想法，林强觉得，那是母亲体谅他的难处，不想再给他增加负担。到了这个时候，母亲依然为他考虑，这更坚定他要给母亲手术的决心。

　　2019年10月10号，岑秀兰被推上手术台。

　　一家人在手术室门外焦急等待了四个小时，最后却迎来噩耗，母亲果然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人们总是神奇地坚信，奇迹一定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不幸却一定不会找上门。可现实却击垮了林强。

　　他虽然曾经考虑过风险，但心存侥幸，更没有真正做好接受这个结果的准备。

　　8

　　母亲的后事，都是妻子和父亲在处理，林强一直陷于自责无法自拔。他后悔当初的坚持，如果听了妻子的话，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是他害死了母亲。

　　这个念头让他整日借酒浇愁，逢人便哭诉自己不孝。他无心处理债务问题，导致向私人借的款项未能及时偿还，债主每天派人来追债，弄得家中乌烟瘴气。

　　每次想到丈夫固执不听劝，妻子就忍不住唠叨，夫妻二人经常因此吵架。妻子气愤之下只好搬回娘家。

　　林强父亲虽然最后抱着一丝希望同意手术，可妻子离开后，他很后悔。心中对儿子也有了怨念：如果不手术，好歹还能相伴好几个月。可如今却一句遗言都没留下。他自己回了老家，免得忍不住抱怨儿子。

　　家中如此情况，林强更加萎靡不振。

　　2019年12月底的一个下午，他悲愤之中借着酒意，抄刀刺向一名多次上门催债的打手，造成命案……

　　这个三代之家，碎了。

　　文｜Yao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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