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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自己的女人(上)
杀死自己的女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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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摇篮曲(上)
致命的摇篮曲(下)
前言
杀人是需要动机的,也许是仇恨,也许是金钱,亦或是欲望。
但是,杀人真的需要动机吗?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一部分人来说,有时候杀人往往只是一种简单的动作,简单到就像把鱼放到砧板上切碎。
如果自然界的杀戮都是为了生存,那么家猫杀死老鼠却不吃掉它,又该作何解释呢?
自认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杀人而有负罪感,这明明只是一种乐趣罢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你——会去杀人吗?
——漆黑的收割者。
01
这天,晚风吹得雨棚哗哗作响,包欣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起身把阳台的衣服收了进来。
自从英国回来,在这间老旧的单身公寓已经住了一年多,从一个实习法医成为一个主检法医,从对社会怀抱着美好憧憬,到见识了太多人性的险恶,她只感觉自己这一年老了许多。
正发呆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下。
“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会联系我了是吧!”电话那头,父亲包胜海的语气明显带着些不满和责备。
“爸,我不是怕你工作忙嘛!”
“少给我找借口,上次那个分尸案你怎么搞的,不是叫你不要直接参与到案子里去吗?”
“那个案子很棘手,需要擅长心理刻画的法医来协助调查。”包欣捏了捏衣角,嘴唇有些发干。
“那就非得你去吗?当初我送你到英国读法律,你倒好,跟我学了个法医回来。”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我警告你,你再这样胡闹下去,我就把你送到你妈那边去上班。”
“爸……”包欣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嘟”的一声挂断了。
看了一下手机屏幕:通话时间58秒。她的嘴角不禁挤出一丝苦笑,连打个电话都这么忙吗?
“叮”屏幕上又传来一条短信,是陈立发过来的:“韭菜园巷子口发现一具男尸,我正要过去。”
包欣努了努嘴,把手机关机丢进了抽屉。
“乐得清闲!”她一头栽到床上,抱起床上的海绵宝宝,眼睛瞥到了墙上的那张日历——2019年6月17日。
刚好是舅舅失踪的第五年。
02
包欣原本有一个舅舅叫孙云忠,曾是父亲包胜海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湘城最出色的刑警。
他的头脑非常灵敏,对于刑事案件的侦破,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不管是多么棘手的案子,只要到了他手里,必定迎刃而解。
然而,五年前,为了调查一宗连环杀人案,他消失在了一个漆黑的雨夜中,从此一去不复返。
包欣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情,跟父亲包胜海大吵了一架,斥责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弟弟,而包胜海自己也因此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半年后,他们协议离婚,分居两地。
那时候,高中刚毕业的包欣夹在这场阴霾中,舅舅的离去已经让她伤心不已,家庭的分崩离析更是让她心灰意冷。
毅然决然的,她坐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选择了逃避。
五年过去了,没想到大家还是没能从这场伤痛的阴影中走出来。
都说外甥多像舅,包欣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从小她就展露出惊人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小时候,孙云忠无论到哪里都喜欢带着她,要不是因为那场变故……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包欣的思绪,她透过猫眼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妈,你怎么来了。”包欣打开门,把母亲请到了屋内。两人站在一起,不像母女,更像一对孪生姐妹。
只是这几年的变故,母亲的脸上已经多了许多皱纹,也写满了憔悴。
“你马上跟我回去。”包母进门,二话不说就开始帮包欣收拾家里的东西。
“妈,你干什么啊!”包欣一把拦住母亲的手,眉毛紧紧锁在一起。
“你什么都别说了,你干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包母挣开包欣的手,满脸怒容地从床底下抽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打包起来。
“妈!”包欣一跺脚,眼睛已经是一片通红,一股酸涩从鼻头窜了上来。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忘了你舅舅是怎么死的啦?”包母将手中的衣服一甩,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要是还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以后怎么活啊!”说完,她捶胸顿足,在房间里哀嚎大哭起来。
换做别人,一定会认为这个女人或许是疯了。可是包欣知道,当年外公外婆死得早,留下年幼的母亲和舅舅相依为命,可想而知,舅舅的离世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如今,母亲的神经已经脆弱到了极限。
“妈。”包欣抱住她,泪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答应妈,以后再也不要去查案了。”包母抬起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包欣。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包欣用手抹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心中的酸涩只能咽到自己的肚子里……
03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包欣已经是心力交瘁。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睁开了睡眼蓬松的眼睛。
母亲一大早就回了自己的公司,只在桌上给包欣留了一沓现金。
草草地洗漱了一番,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包欣坐在书桌前,拿起抽屉里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没有开机。
本想打开电脑看一下综艺节目,屏幕右下角弹出的一条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湘城连续发生两起恶性杀人事件,刑警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连环杀人案吗?包欣眉角跳了跳,咬着左手的大拇指嘟囔着。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包欣,你在里面吗?”陈立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
包欣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把门打开,就见陈立气喘吁吁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在家啊!发你短信你不回,电话又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陈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的情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了进来。
包欣耸了耸肩,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地上。
“阿姨来过了?”陈立看着满地的行李物品,眉头也是一皱。
“我妈不准我再查案子了,我爸昨晚也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包欣递给陈立一杯冷白开,示意他随便坐。
“又是因为,我师父的原因吧!”陈立叹了口气,掀起床单的一角坐了上去,眼睛却落到了书桌旁的那个相框上。
那是一张三人合影,张云忠站在中间,一左一右把陈立和包欣揽在怀里,陈立的脸庞还稍显稚嫩,包欣扎个牛角辫笑得天真无邪,倒是孙云忠的表情已经有点模糊不清了。
陈立回头再看包欣,才发觉,那个曾经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小丫头,是真的长大了啊!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被陈立这么看着,包欣小脸微微有些发红。
“哦哦,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陈立神情显得有些恍惚,起身就要走。
“唉。”包欣叫住了他“来都来了,把案子跟我说说吧!”说着,包欣也坐到了床边。
“好的。”陈立突然又来了精神,一屁股坐回床上。
两个人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近,裸露在外面的两条胳膊轻轻贴在一起,皮肤有点痒,又有点凉。
在一片暧昧的氛围中,陈立娓娓道来……
原来,在包欣接到父亲的电话,也就是昨天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湘城东区韭菜园路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为一名男性,有强奸妇女的犯罪前科。
据目击者称,男子被人砍伤后,捂着伤口跑到了一个漆黑的巷子口,之后就倒在了那里。
与此同时,在湘城西区四水厂,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为一名女性,有拐卖儿童的犯罪前科。
据说有居民听到激烈的争吵声,等民警赶到现场时,发现一名死者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头部遭到重创,颈动脉被割断。
“带我去一趟尸检所。”包欣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率先出了房门,听完陈立的描述,她的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焦躁。
“你不是说不查案了吗?”陈立掏出车钥匙,紧随其后。
04
尸检所内,包欣正在仔细地检查两具死者的尸体。
“第一名男性死者,身上有七处伤口,其中六处是垂直向刀砍伤,伤可见骨,而致命伤是第七刀。”包欣用手指着尸体胸口上的血窟窿,“这是匕首造成的,如果,不捅这一刀,他应该还有救。”
接着她又走到第二具尸体面前,这名死者的颅骨已经被她用开颅器切开,颅腔内一片模糊。“这名女性死者头部遭到钝器重创,大脑严重受损,即使抢救过来,也成植物人了。”她翻起尸体的下颚,查看了一下脖子上的那道骇人的刀口,“真正死因是主动脉破裂造成的失血性休克,又是匕首造成的。”
“大叔,你觉得这两个案子有关联吗?”包欣脱下手套,回头看着陈立。
“按理说,从湘城东区到西区,开车最快也要半小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可是我隐约觉得这两个案子有什么关联。”陈立摸了摸下巴的胡渣,想要努力回忆起什么,似乎又找不到头绪。
“是不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五年前。”包欣把脸凑过来,想要给他一些提示。
“对了,跟五年前的那宗连环杀人案,如出一辙。”陈立一拍大腿,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没错,一具尸体上有两种伤口,明明不至死,却被人故意补了一刀。”包欣一边说一边脱下了白色的法医服,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
“有一个地方,我想去查一查,你帮我把我舅舅当年的卷宗拿回来,晚上我们再研究。”
说完,她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看着包欣远去的背影,陈立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好像在哪里发生过。
“李琦,你跟上包欣,保护好她。”
“是,陈队。”助手李琦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
陈立站在门口,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五年前,他的师父孙云忠也是在这样的一个下午,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之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晚上九点,陈立一直在刑侦办公室焦急地等待着,从档案部拿回来的卷宗已经被他翻得有些发热了。
他曾经无数次地把这件卷宗拿回来看了又看,查了又查,始终找不到线索和调查方向。
在卷宗的最后一页,孙云忠用十分潦草的字迹,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湘城连环杀人案,只是黑兽露出水面的一个触角,
有人为她打着黑伞,无人辨清她真面目。
可胜利迟早会属于我们,
大海可以为我作证……
“叮铃铃”手机的响声惊得陈立一抖,是包欣打过来的,他连忙按了接听键。
“大叔,你还记得我刚回来的时候发生的那起凶杀案吗?”电话那头,包欣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记得,李瑶被杀,面部被毁的那个案子,凶手是她的姐姐李曦。”陈站回忆着,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耳朵旁,包欣似乎是在一个很空旷的环境里。
“你听我说,凶手不是李曦,或者说,最后杀死李瑶的人不是她,真正的凶手很有可能跟这几个案子有关,等等……好像有人在跟踪我。”包欣忽然压低了嗓子,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
“我在冷——啊!”电话突然“啪”的一声,挂断了。
05
“包欣!”陈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脑门上冷汗直流。
他顺着包欣的号码拨过去,却发现那头只剩一阵忙音,情急之中他拨通了李琦的电话。
“我问你,包欣呢?”陈立的语调带着一股子杀气。
“陈,陈队她不见了。”李琦自知有错,说话支支吾吾的。
“操你妈,不是叫你好好看着她吗?”
“对不起,她,她说要去一趟洗手间,我就没跟着,然后就……”电话那头李琦的声音断断续续。
“废物。”陈立一把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神情似乎要吃下一个人来。他抄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冲出了大门。
包欣,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陈立心里默念着,车道旁的树影如同黑纱般一闪而过,汽车的尾灯在漆黑的夜色中甩出一道血色的虹光。
半个小时后,一道急剧的刹车声停留在了一个空旷的大坪内。
陈立走下车,眼前是一家废弃的医院大楼,头顶上的月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出它诡异的形状,楼顶中间隐约看到几个暗红色的大字——冷水精神病医院。
空无一人的大楼漆黑一片,空洞洞的窗口仿佛无数只眼睛,正凝视着对面繁华的都市,阴森的感觉从内向外蔓延。
陈立想都没想,一脚踏了进去。
当年,孙云忠就是在调查这栋大楼的过程中离奇失踪的。整个湘城公安局,派了上百人在这里搜索,前前后后十多天,连孙云忠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包欣这些年,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孙云忠失踪的地方,她肯定是知道的。
“——轰隆隆”夜空突然打起闪雷。
要下雨了?
陈立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天空,只见乌云翻滚,遮蔽了月色。
连这种桥段都要重演么?
他苦笑一番,脚步继续向前。
包欣,我不会让你消失在这个雨夜的。
他心里默念着,咬紧牙关,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吱呀呀一声,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开门时发出的声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兴许是老鼠或者什么动物被惊吓跑了。
陈立打开手电筒扫视四周,发现整个大厅摆满了生锈的铁床,灰白的蛛网仿佛魔鬼的面纱。尘土在空气中,肆意地流动着。
“咳咳”他低头干咳了两声,赫然在地上发现了一串零乱的脚印,顺着手电筒的光线,一直延伸到了拐角的楼梯处,继续向上。
他沿着脚印,踏上了木质的楼梯,腐朽的气味伴着嘎嘎直响的楼板,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陈立绷紧了身上所有的神经,突然,脚印消失在了面前的一堵木门前。他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掏出警枪拉开保险,轻轻地推开了面前的门。
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06
“你终于来了。”眼前的人似乎已经等了很久,语气中充满了疲惫的感觉。
陈立瞪大了眼睛,这个背影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的师父,当年离奇失踪的——孙云忠。
“很意外吧!”孙云忠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陈立夸张的表情,他的样子跟五年前比起来并没有多少变化,高挺的鹰钩鼻上,那双锐利的眼睛仍旧精神。
“能第一时间找到这里来,不愧是我的徒弟。”说着,他掀起身后的一块黑布,露出一个被捆绑着的女孩。她的嘴巴被胶带缠住,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眼睛里的泪水沾着灰尘,弄花了娇俏的脸。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陈立心心念念的人——包欣。
“放心,我是不会把自己的宝贝侄女杀死的。”似乎是看出陈立的焦虑,孙云忠又把黑布放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陈立垂下握枪的手,有气无力地问道。此刻,他的表情复杂极了。
“徒弟,你这个问题很幼稚。”孙云忠眼底闪过一丝傲慢,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似是触碰到陈立心底的痛处,他握在手里的枪又紧了些。
当年,要不是队里的人嫌他年纪小,不准他参与到这起案子里面,事情也许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哦,是嘛?”孙云忠脸上有些惊讶,他将双手抱在胸前,眼睛又仔细打量了一遍陈立。
“可是在我眼里,你们还是小孩子。”
“湘城的这几起案子,都是你做的吗?”陈立盯着他的脸,想从上面读到一些信息。
“是,不过下手的不是我。”孙云忠摊开手掌,看着自己干净的指甲,他的脸上除了沧桑,什么都没有。
“你不觉得,这世间挣扎着的芸芸众生,更像一群迷途的羔羊吗?”说话间,他迎着陈立的眼睛,投射出一股凌冽的光芒。
“我们所做的,只是等待时机成熟,然后帮这些羔羊早点解脱罢了。”
“我们?”陈立皱起了眉头。
“对!如果这个世界是黑暗的牧场,那么,我们就是漆黑的收割者。我们的信徒遍布全世界,个个嫉恶如仇。”孙云忠伸开双手,脸上的神情竟然有些迷醉。
“疯子。”孙云忠这近乎癫狂的模样,让陈立只觉得一阵战栗。
“他们反正都是要死的,早点结束痛苦不好吗?”
“那万一能够被救活呢?”
“强奸妇女、拐卖儿童……你难道不觉得,他们早就该死了吗?”
“放屁,即使是这样,你们也没有权利去决定他人的生死。”
“狮子可以决定野牛的生死,猫也可以决定老鼠的生死,为什么我不能决定人渣的生死?”
07
“你把我们引过来,到底是要怎么样?”陈立没有耐心再跟他纠缠下去,他深知,如今的孙云忠已是一个邪教的忠实拥护者,更是一个病态的杀人魔。
“也没打算怎么样。”孙云忠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解开包欣身上的绳子。“我觉你很合适,可以接替我的位置。”
“放屁!当初,你也是在这里被他们策反的吧?”陈立心底留了一丝戒备,手中的枪蓄势待发。
“说实话,我侄女比你更合适。” 孙云忠无视了他的问题,“但是我不想让她参与进来。”就在包欣身上的最后一道绳索被解开之时,孙云忠的手里多了一把手枪。
“你要干什么?”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陈立也把手枪对准了孙云忠。
“唔唔…不…”包欣极力地挣脱还束缚在身上的绳子,撕掉了嘴巴上的胶布,然而下一秒,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她的身后,孙云忠的胸口已经是血流如注,脸上却是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陈立冲上前去,一把扶起孙云忠,发现他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为什么要这样?”陈立用手死死地按住他的伤口,滚烫的鲜血仍旧在他的指间蔓延。
“徒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孙云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鲜血已经染红了口舌。
“替我照顾好欣欣,不要再把她弄丢了。”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似乎要在这漆黑的空洞中寻找到一丝光明,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就用你们自己的方式活下去吧!有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更好。我累了……”说完,他闭上了眼睛,紧皱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
窗外,晚风吹散了天空中的乌云,皎洁的月光铺洒在空旷的房间里,包欣看着手中闪着银光的储存器,泪水在这清冷的夜色中,晶莹剔透。
08
一个月以后,凭着孙云忠的这个储存器,湘城公安局捣毁了一个极端的邪教组织分部,涉案人员多达百余人,都是一些高学历、高智商的社会精英人士。一些从未报道过,甚至从未发现过的刑事案件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杀死李瑶的真正凶手也被揪了出来,居然就是贺翔,他也是邪教中的一员。
那天晚上,他开车尾随李曦,在巷子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李瑶,看着她痛苦呻吟的样子,他没有选择施救,而是用铁棒结束了她的生命。因为李瑶头部本就受伤严重,所以当时的法医并没有看出端倪。
孙云忠虽然是被陈立击毙,但是仍然作为卧底警察追加为烈士。
谁都不知道这五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经历了什么。至于为什么最后他一心求死,这件事也成为了陈立心中无法解开的谜团。
包欣经历这次打击,决定再次飞往英国深造,出发的那天,陈立亲自把她送到了机场。
“这次去,多久回来?”陈立站在安检口,失落地看着对面的包欣。
“不知道,也许等心情好一些了,自然就回来了。”包欣提着行李箱,眼睛里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不去,不行吗?”陈立握紧了拳头,汗水从掌心冒了出来。
“舍不得我吗?”包欣笑了笑。
“还有很多案子等着你回来调查呢!”陈立心头一虚,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哦……是这样。”包欣低下头,数着鞋子上的斑点。
两人伫立在大厅之中,许久都不再说话。
“快没时间了。”包欣提起行李,转身要走。
“包欣。”
“怎么了?”包欣停住了脚步。
“我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干什么?”
“等你回来,我,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傻瓜,不用等我回来了。”包欣放下手中的行李,一把扑进陈立的怀中,欣喜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现在就在一起不好吗?”
“好!”陈立的眼中也溢出了泪水,这么多年来,他以为自己一直把包欣当妹妹,直到包欣失踪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实他的心早已塞满了她的身影。
“给我一年的时候,等我回来,一起把幕后的主使揪出来。”包欣依偎在陈立的怀里,脸上的神情无比坚定。
“好!”陈立轻轻抚摸着包欣的头发,眼底却起了一层薄雾。
在孙云中的储存器里,有一个特殊加密的文件,技术部花了很长时间都没能破解,这个储存器最后交给了陈立保管。
某个夜晚,陈立无意间打开了这个加密文件,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无比残酷的真相……
五年前的孙云忠到底知晓了怎样的秘密,又是什么原因,驱使他消失五年?
原来,答案早就已经告诉我们了……
你们——看到了吗?
全剧终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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