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 末 微 报

　　ince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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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是我和王凯恋爱五周年的纪念日。

　　我们像其他情侣一样交换礼物，吃一顿七分饱的西餐，看一场不咸不淡的电影。回家后王凯像头精疲力尽的狮子，西装都来不及脱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你今天怎么睡的这么早？”

　　“我工作很累，别吵”

　　“我是不是也让你很累啊？”

　　回应我的是王凯忽远忽近的鼾声。身上的情趣内衣仿佛是自作多情的笑话。我心里窝了火，不再说话。

　　五年前那个喜欢穿白色短袖清爽又干净的大男孩已经变成满头汗味一身赘肉的油腻老男孩。质地不佳的西装散发着烟酒混合的复杂味道，难闻的要命却和这个糟心的夜晚格外的搭。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可能是工作占据了生活的大部分时光，也可能是疲惫感磨灭了最后一丝欲望，总之我和王凯现在过的比兄妹都纯洁。如果不是这张见证过我们翻云覆雨的双人床，我几乎要把王凯当成合租的异性室友。

　　没有人再在吃饭时主动找话题，王凯下厨的次数越来越少，盘子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外卖逐渐占据了餐桌的C位。我不会在化完妆后站在他面前问“我漂亮吗”，我知道王凯只会从游戏里施舍我两秒然后敷衍而含糊地点头。

　　王凯也不会再在节日里为我准备玫瑰或满天星。我们都看透了用钱与时间堆砌出的仪式本质，这两样东西对我们而言是稀有物品，当然能省就省。

　　然而失去仪式感的爱情就像被父母忽略的小孩。明明是两个人的产物，却被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集体无视。

　　5月20号的朋友圈堆满了玫瑰，礼物与转账，朋友们纷纷涌入酒店开房。而我和王凯的聊天记录截止到五周年纪念日，距上次宽衣解带已两月有余。

　　别人把恋爱谈的声色犬马，我硬生生酸出泪花。就要旱死的我在那时还对王凯有一丁点期待。

　　那天晚上我半遮半露地躺在沙发上等王凯回来，幻想他朝我扑过来然后干柴烈火，彻夜不眠。但王凯回家后只是漠然地看我一眼就转身回了卧室。好，最后一丁点期待也没有了。

　　我强忍着不愿承认的难过，从细节里抹杀着王凯的存在感。

　　第二天我先把他的备注从“猪猪”改成“王凯”，接着把精挑细选的聊天背景图片换成了和其他对话框相同的图片。最后还发了一条矫揉造作的朋友圈：

　　“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也不需要你了”

　　等了很久，王凯也没有评论或者点赞，简直像个默不作声的混蛋。

　　有人说如果情侣之间连架都不吵了，可能就要分手了。我和王凯已经很久没有吵架了。五年前他任我作任我闹最后还能耐着性子把我哄好。现在哪怕我在半夜离家出走他都不会打电话喊我回家。等我冻得牙齿打颤自己回来他已经在床上安然入梦。

　　他知道我宣泄怒火的方式就那么几种，我也知道他的，这知根知底的争吵根本毫无意义。

　　昨天我跟王凯出去买水果，我们挑了三个山竹和两个苹果，结完账回家他走在前面左手拎着水果但右手空着。我下意识伸手去拉那只右手，王凯被我拉住的瞬间微微一顿，虽然他没有松手但我能感觉到他在抗拒这种接触。而我也为自己主动牵手的行为感到陌生。

　　明明身处一段亲密关系，却对另一方的亲密接触充满陌生感和抗拒，这种认知让我很不舒服。不过别说牵手了，上次两个人在朋友圈发和对方的合照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我突然意识到王凯已经不在乎我了，我也没有那么在乎王凯了。

　　分手的念头在心头盘旋，最后落在唇边，却在出口的瞬间被我吞回肚子。终究是舍不得，毕竟能活过五年的爱情并不多。

　　陈奕迅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或许就是参透这一切后的呐喊。

　　这样的日子越过越像白开水，这样的恋爱越谈越没滋味。

　　风吹过安静的夏天，我们都闻到了爱情濒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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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们都应该做点什么。

　　后记：

　　你好，我是李不草

　　你可以叫我不草，或者草

　　到现在为止

　　我和王凯已经搞了五年零19天的对象

　　早就过了姿势用尽和情话说烂的那天

　　今后的每个月

　　不草都会为你讲几个我们的故事

　　而我们的故事

　　或许也是你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