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香 梅

　　舒德训

　　一溪梅娘茶，千年留余香。梅娘娘茶以保存原汁原味、原汤原水的巴楚风情，恰似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碧玉镶嵌在“世界茶旅小镇”，《中国林业图志》湖北宜昌邓村乡黄家大岭古原始松林群的仙山圣水之间，光彩照人、熠熠生辉。

　　说起梅娘娘，邓村乡人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提起她，便自然会想到朱重八（洪武、元璋）幼时父母离世流浪到邓村大老岺三堡新宫放牛，与梅金香姑娘因茶结缘那曲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注定是一个与爱情有关的茶仙民族。

　　梅坪：据《宜昌地名志》：“位于（原）宜昌县邓村乡集镇东北约8.5公里，因此地埋有一位姓梅的娘娘而得名。”梅娘娘生卒不祥，各种大量民间口头传说和至今民间流传的古老歌本及民间歌师们演唱的《朱洪武放牛》、《十二梅香歌》、《金香茶歌》、《药茶宝典》众迹中觅：梅娘娘系秭归梅家河人，姓梅名金香，幼时父母双亲离世，随邓村乡梅坪村舅父张氏（药匠）长大。梅金香婷婷15，胜若天仙，虽是农家女儿，但身材姣好，她的脸蛋早、中、晚三个颜色，早上若梅桃初绽、珠点绛唇，中午白雪凝琼、冰清玉洁。傍晚新新如灿，似洁净月貌。她的身体有一种天然的彻骨肌香，她有一项独门绝技的 “金香梅”配方茶艺，她走到哪里，茶就香到哪里，那里的人民就福体安康，她性格温顺，心地善良，心灵手巧，人见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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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多娇江山梅坪故里，便像桃花扇一样在车窗外打开，微风徐来，一抹缓飞漫流的白雾轻罩而下，把整个梅坪妆扮得如同仙境一样，镜折木车卧波、石桥通衡，两岸青山、合百鹃红，茶谷中碧波荡漾的溪河面上成双成队的花间蝶同宿同飞，岸畔茶园，卧丛情思。溪河流珠，嫣然飞彩。雾锁梅坪河，云开两岸茶，整个梅坪如同一枚出浴的茶叶雾洗云浮，沐浴云雾的梅娘娘醉茶抒茗神姿仙态摹写了人类与自然的对应痕迹。

　　曾几何时，梅坪隶属邓村区金香寺人民公社所在地。刀耕火种，伐薪烧炭，毁林复垦，寡照薄地种植粮作物的这个地方则叫梅坪生产队，80年代撤社建乡，生产队便恢复村庄。

　　“金香梅”古老茶品源于梅金香人名，很小失去父母双亲的小梅姑娘从秭归梅家河来到邓村梅坪路过红岩（今邓村乡红岩村1958年前隶属秭归二区）千年古连理茶树稍歇时，但见这根参天古树兜空壳处长出一枚小茶苗，她便顺手带来栽在她舅舅屋旁的白果树旁。茶树长小梅也长，茶树初长成时神奇地出现了红、黄两种颜色的茶叶，特别是夏末秋初树枝上又开出朵朵洁白的茶花，更使这根茶树呈出了红、白、黄三种绚丽色彩，煞是好看。聪慧的小梅跟在舅舅药铺里当药剂，她在舅舅的指导下用这根树上不同颜色的茶叶花卉酿造出了一种不仅能医病，而且可当食品、当饮料的配方香茶，解决了老百姓饥渴病痛等很多问题，百姓亲热地称这种茶名为“金香梅”。大自然天地精灵不仅给“金香梅”披上了一层高瑞气藏的神秘面纱，更赐于“金香梅”深藏阴精月窟洞天的梅坪溪河秘境。

　　金香寺庙建于明朝朱洪武崩驾次二年间，系当地老百姓自筹建造。以红色小木箱（盒）内装一枚白银、一枚黄金比喻红、白、黄三颜色作奠基，竣工后的宝殿中堂高悬“皇恩新意梅娘娘”巨匾。那是朱洪武暮年也是他最后一次回儿时放牛的三堡去五指山敬香，行至三堡脚下围帐露宿思念小梅姑娘的行宫（1957年建大老岺林场改行宫为新宫），可终身未嫁的小梅多少年前早已香消玉殒。朱洪武便打道回府没有去得五指山，老态龙钟的朱洪武长行颠簸愈发病情加重，回后便一命呜呼，死前三声念叨“梅娘娘、梅娘娘、梅娘娘”。军士八百里加急传意旨到梅坪“皇恩亲意梅娘娘”。为了纪念小梅姑娘生前的善行仁德，梅坪百姓自发修建了这座寺庙，以小梅的乳名金香命名“金香寺”。这里善男信女络绎不绝，祭茶香火颇是旺盛，峡州每年春茶开采前，茶人们都来此举行祭茶大典。

　　曾几何时，史无前例的那场风暴并没有遗忘梅坪这个角落，酷爱喝茶的这大山深处的黎民百姓，也由清醒而冷漠，由兴奋而疯狂，金香寺大祸临头，祭茶法场变成了揪斗战场，荒唐的年代不乏荒唐的手段，生长在这寺宇道场边和村民房前屋后园田里的零星茶树被当作“资本主义的尾巴”连根砍伐挖掉，金香寺庙荡然无存，承传千年的茶记忆遗产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梅坪是“金香梅”的发源地，“金香梅”神树是于天河峡江得三围之形师法自然的艺术杰作。素食放牛娃朱重八兄弟们在大老岺三堡上不食毒性乱吃植物导致生病或丧命的事时有偶有发生，茶自古以来首先是一种中药，从药到食到饮品，还有补充人体所需的维生素和矿物质等多种用途，小梅姑娘遵舅父张药匠《药茶宝典》附方：将红、白、黄三种原生茶与枝花、霍香、糯米等配伍应用，疗好了八哥兄弟们的伤病。小梅与八哥彼此相同的遭遇互生怜爱之心，结下纯洁友好。元朝末年，湖北湖南爆发农民起义，朱重八引兄弟们加入了红巾军队伍，临行前他到放牛的三堡脚下采来一束百合花，到梅坪石拱桥上献给了小梅姑娘，苦难的朱重八当时没有吐明心思，小梅姑娘一直保持着心里的纯洁，她接过百合花深情地对朱重八说：“八哥，我等着你得胜归来。”

　　“自从出了朱洪武，十年六载九年苦……”（梅坪流传至今的《朱洪武放牛》古老民歌歌本）。朱洪武连绵十年不断的战争残杀，导致大量农民死难，生灵涂炭，十室九空，千里无人烟的凄凉景象（现居梅坪人大都是后江西填湖广移民而来的），小梅姑娘所在的梅坪更是民不聊生，田畴荒芜。期间的小梅不断地用“金香梅”配方茶救死扶伤于峡江茶马古道之上，救苦救难梅坪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她奔波苦累永恒地倒在了救苦救难的路上。她那颗善美纯洁的心灵化作长流涓涓的梅坪溪河，滋灌茶山以至峡江，喂养着那棵仁术的红、白、黄茶树，这棵树一世成了“金香梅”地标风景，她涵养着茶德艺文一直俊秀到长江三峡大洪水乙亥那年，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随洪峰而去，有一爪根系潮涌浪推到乐天溪畔乱石中，“小梅”在此托生后长成新茶树即后称的“溪茶”。

　　而真正的“金香梅”都是传承古法，纯天然无污染纯手工制作，所以格外沁香，小小“金香梅”制作要经过反复六至九窨36环再反复上百道工序。“金香梅”因与明武皇纯美爱情故事以其芬芳艳丽的英姿被尊为峡州“美神”，作为“真、善、美”的象征，是代表爱情纯洁、亲善和谐、欢乐吉祥互赠的尊贵礼品，当开水倒入杯中，“金香梅”就像现在的鸡尾酒一样漫漫呈现红、白、黄三个层次分明三种通透的绚丽色彩，端起茶杯一看，先是包容日积月累密露喂养的清香，再是充满天秋芬芳不尽滋润形态的胸襟，接着在袅袅升腾的热气中分明看到美丽的小梅姑娘两手捧着一束红、白、黄连理茶花在茶汤雾水中一种香甜初恋的向往，一会儿又化作一团热气魔幻杯内凝乳似的红、白、黄三种颜色，只见香味弥散开来，久久不去，香气通过鼻子进入大脑，使人心神的安宁和意起的舒展身心共怡，别致的清香令人耳目口舌“静、虚、清”皆俱，鲜纯甘活爽口，齿颊满目流香……然而事世沧桑，“金香梅”茶记忆遗产的辉煌史于1958年和1966年失传，这一大自然馈赠的天籁绝艺从此渺无踪迹。“金香梅”是一种自然文化的选择，是明武皇梅坪地域环境中形成的观念、习俗、技能和经验，也是当时渝东鄂西茶技艺集大成的巅峰之作，在人们的心目中至今无愧于峡州茶马古道上的一颗璀璨明珠。涉河过石桥来到此岸梅坪村头的一条紫岺上，小梅姑娘就静静地躺在这里，她的墓前生长着繁茂的花卉百合，墓后杜鹃林上缀满了朵朵鲜红，墓身插满了村民祭祀她的纸花，她安详地在这里默默地注视着整个梅坪。

　　回目远眺，美丽的梅坪茶谷尽收眼底，有着近千亩面积的这块“版图”，就像一枚巨型的茶叶栩栩如生地呈现在我们眼前，两岸山坡的侧立状犹如卷立的茶叶边缘，屏障般地将整个梅坪围了起来，沿河两岸的田畦纤陌就像茶叶的缕缕叶脉，谷底涓涓长河形若茶叶主干茎脉，梅娘娘坟莹正是这枚巨大茶叶的叶柄。古往今来，梅坪河仿佛一曲为之伴舞的乐谱，自然之神演唱着原汤原水的“金香梅”茶歌，人们在这“茶歌”文化氛围中感知精神润泽心志，梅坪河的清冽溪泉哺育了这里繁衍生息的人们，熏陶了他们的情操，磨砺了他们的意志，锻炼了他们的品格。勤劳、勇敢、善良的梅坪人民开千古风流、拓一方水土，把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装扮得处处飞嫩绿、处处拥鹅黄、处处采新茶、处处飘茶香的富饶美丽茶山。寻仙莫若金香寺，问茶且看梅坪河。一业香茗出深山，两岸农民奔小康。眼观茶山，耳濡茶歌。大地生辉，仁爱祥和。采茶姑娘的欢歌笑语像瑶池的仙乐随风飘洒，整个梅坪就像一朵绽放在茶水里的浑金奇璞景花，绚丽妖娆，婀娜多姿。

　　我采来一束杜鹃花敬献给了梅娘娘，深情地向她躹躬三拜：一拜“金香梅”在我们家乡的山水间土生土长。二拜“金香梅”源远流长的文化积淀。三拜小梅姑娘是春满人间的创世之晨。土生者自然之灵秀也，文化者人类善美之向往民族之传统也。创世者江山美女之缩影也！采茶的村民见状，便也不约而同地来到梅娘娘的墓前，捧出他们篮子里的嫩鲜茶芽撒向小梅的墓前默哀祭奠。

　　夕阳西下，雪白的云层里射出红、白、黄三彩缤纷艳阳，把整个梅坪妆扮得似一位凤冠霞披、耳垂翠玉、头绾花髻、五官宛然的婷婷仙女，舒袖盏香来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