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希西来源|苏希西(bysunxixi):没看过前章的宝宝,请在公众号的后台回复“报效”,提取全部系列文。“……整个东北地区最顶尖的医生都赶来为她做了会诊,先生,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95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像是黏稠的沥青,死死地将她包裹其中。
作者 | 苏希西
来源 | 苏希西(bysunxixi)
:没看过前章的宝宝,请在公众号的后台回复“报效”,提取全部系列文。
“……整个东北地区最顶尖的医生都赶来为她做了会诊,先生,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95
黑暗。
无穷无尽的黑暗。
像是黏稠的沥青,死死地将她包裹其中。
那黏稠的液体慢慢开始流动,她这才惊悚地发现,那所谓的液体并不是沥青。
而是暗黑的,浓稠的血浆……
血从那个男人的侧颈汩汩喷出,桨染了她一身一脸。
不但黏稠,而且滚烫,带着浓重的腥气,像血泉咕噜咕噜喷射而出。
那人箍着她,看着眼前横空喷射的鲜血,眼神惊惧。
像是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血!不敢相信自己的血能喷这么远!!
他缓缓低头,拿着枪的手摸向脖子,血像高压水枪,从枪支和指缝间穿过,速度不减。
他身体趔趄了下——
因为急速失血与缺氧,全身开始剧烈地痉挛抽搐。
喉管发出嘎吱嘎吱的恐怖声响,像是某种垂死挣扎的野兽。
仿佛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眼神灰败,却迸出浓浓恨意,手臂肌肉乱抖,手指颤颤巍巍,扣向扳机……
她挣扎不出,以为自己一定在劫难逃了,伴随着砰砰的枪响,她却被一股大力拉出死亡的怀抱。
程元坤挡在她的前面,她看到他左臂中弹,却不躲不避地,接住那个男人轰然倒地的魁梧身体。
他缓缓地把男人平放在地上,她在他眼里看到无法遮掩的痛楚与悲戚。
一把匕首迎面飞来,她尚未反应过来,他已飞身扑下,将她掩在身下。
拉她起身的时候,他左侧背脊,赫然插了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他跨上机车,将她拉上后座,侧头叮嘱了她一句,“别碰那把匕首!”
匕首颤巍着,插在左侧肩胛骨和脊柱之间,那里靠近心肺,血管丰富。
不拔可以强撑一段时间,拔了,没有止血措施的情况下,可能当场会失血过多而亡。
他看她的眼神很深,很多年后倪涵才理解了那种眼神。
他对她根本没有一丝信任。
也对,她刚杀死了他的心腹,他最得力的下属,最信赖的兄弟。
他的名号不是白得来的,江山也不是凭空打下的,怎么可能还会完全信任她,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只是在赌,赌他对她的真心,能否稍稍压过她的恨意。
赌注是他自己的命。
赢了,皆大欢喜。
输了,要么死,要么认命。
可是为什么,当他认定自己输了,却怎么也不肯服输认命?
……
机车在狭窄的巷弄颠簸疾驰,他背上的匕首跟着引擎的轰鸣不停震颤。
那把匕首只插进一半,血流得虽多,但能看出并未伤及重要脏器。
但是假如再深一点……
伤到肺脏,可以重创他;伤到心脏,可以立马毙命。
刀柄就在她眼前震动着,只要她伸出手,用力按下去,这个男人非死即重伤!
她坐在后座上,揪着他的衣摆,跟他的背脊保持安全距离。
心中却一直在天人交战,这么好的机会,简直可谓是千载难逢!
错过这几分钟,可能此生此世,她都不可能再有机会杀死他。
几次三番,她想不管不顾地,狠狠把那把刀插进去。
插得越深越好,最好连刀柄都直接没入。
让这个恶贯满盈的男人命丧当场,最好死得比老武还快。
可是,她颤抖着,怎么也下不去手。
她记得那把刀是怎么插到他背上的,如果他没有挡那一下子,那把刀现在应该直直插在她面门上。
即使她杀了他的心腹,他仍然不舍得伤她分毫。
老武临终前开枪,是他把她拉离险境,子弹却射进了他的手臂。
上次他为她受伤,是在悬崖旁边,她失足跌下去,他敏捷地扑过去拽住她的手。
他的胳膊在尖利的石棱上划过,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他两次跳河救起她,其中一次差点就死于非命。
她还记得他曾半真半假地安抚她,语气和眼神都极尽温柔:
“下次再闯祸,不许跳河,倪涵,你记住,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他真的不曾拿她怎么样。
就算被按在床上,他欲望蓬勃,只差临门一脚,她哭着求他,他的双眼已被欲望染红,最终竟硬生生忍住了。
他也许罪孽深重,也许死有余辜,但是从没主观故意地,伤害过她。
虽然,她的一切灾难都是他带来的。
不曾伤害过她,这个说辞也不严谨,伤害是有的,在她刚被掳来时。
他不顾她早孕体弱,执意抽血给苏离,害她流产,失去了那个她爱逾性命的孩子。
她恨过他,但是那种恨意,和父母相继被杀的仇恨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他凭什么杀她养父母?杀了她的亲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脑中电光火石般的亮光闪现,如同被醍醐灌顶,她猛然醒悟——
他连强占她都做不到,又如何忍心杀她父母?
养父母死了,她在世上再无牵挂,他以前总用她的亲人擎制她,现在又不是突然变作白痴,为什么要斩断她在世间的一切牵挂?
他没有任何理由非得杀她父母,有理由这么做的人——
她揪着他衣摆的双手泛出青白色,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嗖地一声,她左侧肩部中弹,身子猛烈前扑,剧痛从左肩蔓延,她痛得眼前发黑,意识丧失了两秒。
平稳疾驰的机车突然像是瞎了眼的野豹,左冲右突,几乎倒地。
他用强壮的一条腿撑稳,连头也没回,继续骑着机车朝巷外冲。
可她却惊悚地发现,他背上的那把刀已经全刃没入,只余短短的把柄露在外面。
他闷咳着,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口里涌出鲜血,唇角却讥诮挑起,仿佛在嘲弄着什么。
倪涵脑中轰隆炸响,不!不是她做的!!
机车已经冲出巷子,她来不及辩解什么,那愤怒的男人已经飞身下车,狠狠一脚,仍在惯性中朝前冲的机车倒地。
她被压在下面,单腿,后背,包括肩部的枪伤狠狠擦着地面,滑出不知多远。
机车很重,摩擦力很强,她擦着地面的半边身体全都血肉模糊,机车把手撞进肩部伤口。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痛晕了过去……
四肢百骸,全身上下,由内及外,无一处不是碾碎般的剧痛。
原来,痛到极致,连晕厥都是一种奢求。
这一刻,她多么渴求死亡!
只有死了,才能终止这酷刑般无休无止的痛……
那男人拨开她凌乱的发丝,黑眸灼灼,她在他眼底看到勃发的怒意,以及她看不懂的,复杂颤栗的别种情绪。
她心惊胆颤地闭眼,“你杀了我吧。”
她没什么好辩解的,老武是她亲手杀死的,再给她一千一万次重来的机会,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的刀也许并非是她故意插进去的,但她来他身边,不就抱着搜集罪证,将他打入死牢的目的吗?
都是要他死。
死于直接插刀,和死于间接背叛,又有何差别?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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