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荒旧的小路上灯光若隐若现,在没有灯光的夜晚,北京的天黑得一塌糊涂。远方的景致,莫名其妙般袭来,清晰的身影在小城的音节里跳动。“啪啪啪”,虚掩的重门在反复的敲打中发出吱吱声响,格外刺眼,像与灵魂脱臼的躯壳在无力的摇摆。刚从那门出来的人,略带醉意,跌跌撞撞,不时还默默地打着
一荒旧的小路上灯光若隐若现,在没有灯光的夜晚,北京的天黑得一塌糊涂。远方的景致,莫名其妙般袭来,清晰的身影在小城的音节里跳动。“啪啪啪”,虚掩的重门在反复的敲打中发出吱吱声响,格外刺眼,像与灵魂脱臼的躯壳在无力的摇摆。刚从那门出来的人,略带醉意,跌跌撞撞,不时还默默地打着酒嗝儿。誓言里稚嫩的承诺恍若隔了个世纪般遥远。那,还是他吗?他是不值得的,那蚁蝼的文字依旧蚕食着他那年轻的生命。她是不值得的,那个在他生命里存在很久的女人。可现在,那个一直狂放不羁,自命不凡,伤感抑郁的他又在怎样用破词滥调苟且年华。小城的黑夜朦朦胧胧,如同山水画里泼墨的山水。窸窣的人群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他的背影沿着远方的小路跌入茫茫夜色之中。那年小镇下了好大的雪,寒风吹得整个小城瑟瑟发抖。单薄的身影在片刻的飞舞中摔了下来,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被拳头揍后牙齿咬破嘴唇,依稀可见那道深深的裂缝,却没有哼一声。在与他一般大的孩子斗嘴后,他如同早已预料的那样,被揍得很惨,因为他太瘦了。闭塞的小镇,相识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可倩茹一直坚信她们是有缘人。眼前的他不见得有多么优秀,可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湖水,如此澄澈,像是一股从内心深处流出的清泉,不带有尘世的半点喧嚣。雨后的月光像泪洗过一般,她努力找一些话题想打破这诡异的安静,可一次次僵死在小城的夜色中。最后只好无奈的妥协,原谅他的实失礼。或许,第一次的相遇便以不吃力的讨好结束,可不想从此挥之不去。倩茹执意不唤他,哪怕有多么爱他。“大哥”,“作家”这些清晰地字眼现在还真正属于他吗?现在他意识不到这些字眼,何尝不是一种卑微的嘲笑。曾经他诗意的勾画自己的梦想时,自己还一味的嘲笑,可后来经历了一切波折,那一直被小觑的理想,不也在颠沛流离的叛逆中走了过来。眼前的男人,是否还会有勇气去面对着一切。记忆里青涩的文笔,风骨里刀裁的落寞,他如深窑里酝酿的陈酒,缺少的只是历练和时间。玉冷冰心葬夙愿,沧心谁共,忍把浮名叹;寥寥辰星怎暗渡,别离却把聚欢唱。阕暮残香灯光淡,未卜风尘,芯尽忧减半;凄凄叶问忧伤处,佳音未寄心却换。有时候真怕自己这一生就这样与他匆匆别过。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才发现那趟直通市区的班车早已过点。出租车穿梭在市区的大街小巷。支离破碎的灯光流光溢彩地行过,整个城市停驻在时光的旧梦里,从来北京的第一天起就打算与过去匆匆告别,可那时的誓言还算有效吗?车到了小区时她竟忘了要回破碎的零钱,阵阵冷风簌簌穿过,身后的垃圾箱里传出扑打扑打的声音。路边的一对情人在深情的热吻。最后双双搂着对方消失在夜色里,她眼前一片朦胧……二前几天过年的那次聚会,秦路没有来。那个传说对秦路一往情深的女子莫名其妙的和倩茹聊了好久,还一直念着缘分不缘分的事。毕业后的几次聚会,两人一直你向左我向右地错过彼此。年后的冬雪更是狠狠下了一天,一场冬雪使整个冬天死灰复燃,春天不知不觉来了却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如果,故事还有意外,郭靖的出现扰乱了倩茹往常看似平静的生活,那个身穿黑色披衣的神秘女孩,这么多年狐朋狗友关系的维持让两人之间有一种难得的默契。虽然有时候半夜私访,闹得四邻鸡犬不宁的她,确实并不让人讨喜。所谓的友谊在大吵大闹后,因难得的寂寞,却又像如今如胶似漆的粘合。郭靖敲响门铃后,倩茹看到了她身后的男孩,郭靖的手与那男孩紧紧扣在一起。当靖将新婚喜帖交到自己手中时,一种久违的喜悦温暖全身。介于曾经赌约的关系,她请他们在小镇那个常去的饺子馆里吃了饭。席间,郭靖不时谈到她与秦路的关系。无奈的看着窗外的人流,倩茹陷入了沉思,确实有好久没见面,他还好吗?所谓的有缘人,居然也会因为生命中或多或少的意外匆匆离开,转眼陌路。当晚醉酒的倩茹不知如何回到东区的楼层,妈妈把她拖回家时,父亲的责备隐隐约约响彻在耳旁,在母亲的悉心照顾下她很快进入梦乡,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身影越来越清晰……北行的梦里,等待一辆火车,在微妙的瞬间,天空是黑色的,星子在上面眨眼睛。火车将一团光打在脸上,温暖如同他的目光。三好不容易从秦路老友那里套来他的行踪,北行的火车上,倩茹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褪去,心里想了很多很多,无论是什么原因,在自己最年轻的时候,都想为自己赌一把。难道就像郭靖说的那样,当梦与现实渐行渐远时,再美的记忆也需凌冽的遗忘。我想,我们的相遇就像杯水里假想的潮音,太过平静……城区里满街的灯光,像一个荡妇的浓妆,抚媚却脆弱。城市,多少人梦想的栖息地,又是多少人缱绻的坟墓。繁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而在暗墙的影子里有多少不幸。而他是徘徊在灯光影子里的流浪者,在梦想与现实间流浪的亡魂。他对于北京更像是一个过客,短暂的栖息,然后会像候鸟一样迁徙。倩茹拨通了那个女人的电话,电话里寂静的让人心慌。这个电话不知存了多久,曾有多次删去的可能,却被无意识的保存了下来。想到这,倩茹无奈的苦笑。‘喂,您好!” “我,倩茹!” 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再听到她的声音,“呃……有事嘛?”“这小子在这边天天鬼混,这和你有关吗?”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叫出,几乎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是吗?”短暂的停顿显得格外脆弱,在北京嘈杂的夜色里更像是无力的呻吟。倩茹,拿起桌上的酒,猛猛灌了一口,顿时一种无力感袭来,“我们能好好谈谈吗?”倩茹最后做出妥协,那种停滞的疑惑对谁都是折磨。“其实,我俩分手了”,短暂的停顿,根本不允许倩茹插话,那边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似地说“秦路,他是个好人,你要好好珍惜,至于我俩,这过多算是一场有缘无份的爱情吧。”一片沉默席卷了万物,窗外的东风细碎沙哑得呼呼作响,像是野兽的怒吼,又像是爱人的低语。凌乱的灯火在眼前摔得粉碎,偶尔逃逸的微光却也被赶来的黑暗抹杀。“为什么?”倩茹喉间有点苦涩,哽咽了一声,接着又说,“他那么爱你。”“究竟还是错过了”,接着就是所有做错事的孩子都会说的一句话“对不起!”“你这样说对我有用吗?”倩茹手指着窗外的夜色,“你去和他说,你能补偿得起吗?”倩茹无奈的摇头,眼里盈满泪滴,不知道他是否看得见,那她又看不看得见。电话啪的挂上了,只剩下“嘟嘟嘟嘟”的尾音在扩散在空气中四来时的路,去时的路,相识是上天安排的,那分离呢?决定与他相见,还有比爱更好的理由吗?酒吧里,晃动的灯光,一些人在尽情摇摆。在这样一座喧嚣的城市,确实需要诸多颓废的场所,失忆的,失恋的人以各种理由聚在一起,去打发那些糜烂得足以破口大骂的时光。舞台中间晃动的舞女廉价地被挤在中间,就如他的文字一样颓废。倩茹在僻静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像一个多年的旅人,灯光倾泻,像是一潭寂寞又温柔的海水,在他脸上泄出。倩茹就这样静静走过去,拿起放在桌上的酒呷了一小口,然后坐在他对面。猛然间,秦路抬起了头,眼里的情谊存在了一秒钟便淡然无存,取代的只是持久的沉默。“来了,”像倩茹预料的那样,就这么一句打破了眼前的僵局。过去的一幕幕重现,他们像两口子吵架不失默契与亲近,也不拘泥。倩茹不会去找各种理由搪塞,秦路也不会去问。倩茹觉得自己这辈子欠他似地,注定在特定的时间地点,赶这场没有意外的相遇多年前,秦路遇到了苏如,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简约的餐厅,mysoul像开闸的洪水流泻在心口,进餐有点勉强也稍微有些强颜欢笑,他带来了苏如。“来了”,老套的话听起来格外别扭,他转身追求她的爱情,而留下的注定在舔食中慢慢地愈合伤口。喝了太多的酒,脸红得像肿了一样。他不希望别人窥探他的生活,因为他觉得自己可怜,远比在台上的舞女难受。低沉的额头微蹙,久违的伤痛烈火般燃在心口,清晰可见豆大的汗珠滑落。眼前的一切如同雾霭,前额的虚发遮住了他浓郁的双眼,隐约可见双眸间隐忍的坚强。这一天她发现他太累了迫于这种特殊的气氛,倩茹猛然过去抱住了他,这一天她发现自己早已离不开他。雨巷的一座阁楼间,安静的出奇,阳光照在窗间惊起一段灰尘。“嘶嘶,”门被推开,接着“啪”的一声又合上了。桌前的女子,蜷缩在宽大的大衣里,这件衣服她自己都不知穿了多久了,还是她到底又瘦了。“莫名奇妙,约我到这里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后者没有说话,男人无奈的脱下那件厚厚的外套,靠着椅子坐下来,接着说,“可不是说好了在家”,女子的头一直望向窗外,忽地把头扳回来,“够了”, 阁楼里的阳光都逃逸了,里面昏沉沉的,那片刻安静霎那间被摔得粉碎,苏如抬起头,“我们分手吧!”那句话沉沉的掷在男人心口,送到嘴边的酒洒了一身,就那样颤颤垂了下来。茶炉里飘起的茶雾,遇到冷气凝结成露珠,隔膜了眼前的俩人。“不是吧,苏如可别这么说”秦路慌忙站起来,”可别这么说,咱回家.”“我给你时间了,来上海几年了,你看看我们还呆在这破租房里……”啜泣声硬把后面、那几句淹没了,眼前的男人一阵颤抖。他,喜欢文学却没有真正写过一本书,喜欢摄影却没得任何奖项,大学毕业自主创业却被别人拐走好多万。那一晚,他是如何跌跌撞撞回到家,收起自己的行李包连夜赶到北京,开始了所谓的流浪生活。五镂空的记忆,一幕幕在黑色的回想中靠岸,最后绵延成阵阵抽搐。还是那个荒原的小镇,下了好大的雪,镇里的人都躲在被窝里,无暇顾及院前的雪。第一场雪还未消融,第二场又铺天盖地接踵而至,街上的行人不留一点肌肤得武装到牙齿。这一季注定从诙谐的岁月里波折出一段情感,如水般纯澈的情愫颠覆了严冬的一切不和谐。大雪洗劫了小镇的一往灰色,路上不时看到滑倒的身影。回家的路上,一直谈笑风生。上帝的刁难还是命运的安排,倩茹脚下一滑,疼痛缠满全身。他匆匆抱起她,颤抖的手臂谎言了他以往的镇定,眼神中写满了爱意。不知不觉严寒就这样挺了过来,整个冬天秦路都会去给倩茹补课,那一季小镇的夜色格外铮亮。相隔多年后,这是离他最近的一次。他在颤抖,或许是太累了,面对世俗的无力感,在感情上的波折,在事业上的起落,眼前的男人付出那么多,可他得到了什么。失望,算是他得到的吗?倩茹抬头看了看他一眼,竟是如此狼狈的一个男人,忍不住红尘印了上去。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女人,眼神里写满了疑惑与不解,他都不知道这是何种感觉。他猛地推开,双手停在女人的双肩。“倩茹,我值得吗?我们不合适,别闹了”他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疼惜。她现在该如何想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或许只需要一个肩膀,友谊亲情就已经足够,谈不上爱情,只需让他静静靠靠,只静静靠靠,他还是会固执的去坚持。“秦路,哥,我爱你,我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看我现在有什么好,别折磨自己了,至于我,你不懂”“那看你喜欢她,还不是无所顾忌吗。”“别说了”,听到这句话,他的身影缓缓后退了一步,是无奈还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好,你喜欢。”他立马扑到眼前,在倩茹来不及多想时,紧紧抱紧了便一阵强吻。她脑袋里短暂的空白,一种恐惧慢慢袭来,然后包裹全身。忽然,猛地将他推开,便是一个有力的巴掌。他愣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身子抽搐的好像要随时倒下。然后兀自跑出了酒吧,留下女人在那里早已泣不成声多年前,寄生在心灵的情愫,不想成长成蛀虫,啃食着撕咬着最真的心六秦路正打算去找倩茹,便收到了倩茹的电话。“哥,今天来吗”“你的生日,哥哪能不过去”秦路稍微忧郁了下,“今天,苏如也过去”对边传来阵阵娇笑声,一个调皮的声音传来,“不欢迎吗,我可是带礼物了呀”“欢迎,欢迎”“那哥先挂了啊,别闹了,”说着挂断了电话,只留长长的尾音扩散。从火车站接秦路的时候,倩茹老远看着秦路与苏如牵着手走来,两人之间有说有笑,就像大学的所有情侣一样,温馨甜蜜地过着小日子。苏如与倩茹到电影院看了场电影,电影里的三角恋爱仿佛是场恶作剧,而秦路在操场上打了大半天篮球。晚上如约坐在了学校对面的饺子馆里,苏如找了好多幽默的段子和大家一起分享,秦路却对桌上的饭菜展开了攻势,而倩茹却一直走神,一瓶白酒被喝了个精光。当三人离开时,倩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当倩茹一个人回宿舍的时候,几个舍友还没回来,内心空荡荡的。秦路找过倩茹不久,在郭靖的唆使下,慕白对倩茹展开了攻势。先是从小花小礼到后来是身影不离的追随,再到后来在班里的表白,倩茹接受了慕白的表白。他们很多人都足够需要用一场恋爱去打发大学那无聊的足以使人破口大骂的时光。慕白虽然有很多优点,人也帅气,但是稚嫩的性格,温和的脾气让倩茹一直不能接受,随后多天后的一场感冒,慕白花了很多精力照顾倩茹的生活,才使她勉强的坚持了下来。随后像所有大学恋人一样,一起看电影,一起去学习、吃饭,虽然有时候倩茹觉得这并不是所谓的爱情。两个月后,在出租房里,秦路做了几道拿手好菜。四个人吃得倒也挺痛快,慕白“哥来哥去”的仿佛秦路是他曾经的大哥。破碎的月光,泻如细纱,像泪洗过般澄澈,苏如说没必要将自己强加到一种风景,秦路喝了太多酒,早已醉的不醒人世,慕白被醉酒的秦路给了一拳,便跌跌撞撞倒坐在地下,大半天也没晃过神来。倩茹却想起了多年前秦路为自己与三个家伙干架的场面,那锋利的记忆缓弱那贼的刀片狠狠地划破他的右肩,一股血映红了整个衬衣。“哥,没事吧!”“呃……没事……”七嘈杂的声音从酒吧的舞台上倾泻,舞台上的舞女挑逗的抖落稀薄的衣物,将整个酒吧的氛围带到了高潮。倩茹跑到大街上时,秦路的身影早不知逃到何处,过往的人流,倩茹迷茫了!城市的灯火被周围黑色围裹的一点不剩,城里城外的人,或许都会为了一个梦奔波,有的人漂泊一生直至死只为了昔日的梦想,有的人有时忙碌一生也不知道自己的追求。城市的灯火静止地往后倒退,这一生一切虚华都可错过,可他自己不能,倩茹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最任性的时候。走过十字的天桥上,一个男子手里拎着酒瓶,狠狠摔碎在地上。路上的行人看了看,对这种司空见惯的事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好奇。曾经看别人从这桥上跳下去时,自己还默默地嘲笑,可自己也步了后尘,可有比这更好地退路吗?双脚踏上桥栏时,他想城市的一切与己无关,喧嚣恍若云烟,大梦一场,梦醒灰飞烟灭。竟然毫无生念,那这一刻也算对自己的一个交待,可现在自己在犹豫什么呢?“秦路,你在干嘛?”赶来的倩茹大叫:“你想你自己还有死的资格吗?”秦路转过身,看着倩茹,秦路直视着倩茹的眼睛。“哥,我爱你,你想到我了吗,你对得起伴你走过的兄弟、朋友吗?阿姨在家都等着你回家呢?”倩茹几乎是哭着喊出那句话的:“你走了,这些关心你的人他们会很伤心,你所欠他们的你偿还了吗?那你说自己还有资格死吗?”“好你死,我随你一块死。”秦路缓忙从栏上跳下拦住倩茹,“你不是想死吗,干嘛拦我啊”说完,远远地跑走了。秦路愣在那里,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下)一在灿烂的阳光中苏醒,才发现自己还存活在这样一个世界,到租房卫生间洗脸时,才发现自己好久没刮胡子了,头上的头发也长了好大一截,整个人好像大病一场。一个人到外面吃了早餐,理了发,觉得精神好多了,是该直视面对生活了。昨晚的梦里,他梦到自己从那梯桥跳了下去,在那瞬间他便后悔了,他梦到了停在自己跟前,母亲绝望的眼神。梦想在交替着,各个人都在忙碌,他们都代替了自己的位置,而自己的一切终被遗忘,哪寻得半点曾经的影子。两三天的奔走,在北京找到了第一份工作,搬运工。大量的体力活,物品被机械的从库房搬到一节节车厢里,额前的汗湿透了颊背。他像一个慈父般,关心陪他一同走过的哥们兄弟,可现在没有人考虑他的生存。如果他来北京的话,那些曾经的哥们会帮他不少忙!他太固执,有时候让人觉得他的自尊心那么倔强,倔强的使人觉得他是在做作。就像今天他在北京,他选择了一种他人无法直视的生存方式,像平凡人一样活着,即便吃再多的苦也没理由放弃,绝不妥协。倩茹就这样悄悄尾随在秦路身后,她不会再想到他会去死,她只是想知道他究竟在干嘛。下班后,倩茹终于情不自禁找到了秦路,两人就这样坐在一个小餐馆里!“哥,到我家去住吧!”倩茹终于说出了自己找他的目的,目光紧紧地追着秦路。前方有一只猫,黄白相间,它蜷着身子,像把蓄满的方,忽地一跃,便落在餐馆外边红色的水泥地上。赤裸裸的沉默,内心的声响变成了一种寂寞的鸣咽从倩茹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忽然间他抬起手臂,想要抚摸一下眼前的男人,最终不自信地摔落了下来。窗外的那只野猫,回望了一眼,眼神里是赤裸裸的不屑。秦路狠狠地拿起米饭,一点一点塞进肚里,完全无理对边人的存在。倩茹忽然觉得心里憋得发酸,像是有一股储蓄太久的洪水,在心里漫漫地侵过堤坝,然后准备要势如破竹地爆发了,随后甩下一句话“秦如,你混蛋”便奔出了房间,窗外的细雨绵绵密密下了起来,而倩茹的哭声一浪接一浪交替,像是要把一辈子的委屈全哭了出来。她就这样在城市的喧嚣里漫无目的的行走,感觉自己,像常年在外的旅人一样劳累。而秦路再抬起头时,看到那只野猫优雅地踱着步子走远了,它们影子慢吞吞隐去在从墙外生出来的枯枝间……(二)几天后,当几车箱货装满后,秦路无力的倒在车间地板上抱头大睡。当又一番体力活来临时,好有充足的体力。秦路看到了一个人,瀚海。“哥,到我那边去吧!至少不会像这里脏,还这么累!”瀚海犹豫了一下说。昨晚他接到倩茹的电话说他在这里,上午忙完活后匆匆赶了过来,瀚海开了一家电器公司,在这个年龄也算很不错。“我只看上你这个公司的老总,瀚海,你舍得吗?”秦路一脸愤怒,满是不屑,瀚海愣在那里半天没出声,身上的冷汗一点点滴落下来。秦路并没有为难他,却是狠狠地说:“这算是同情吗?如果还想让我在这里干下去,就给我滚。”秦路气急败坏的摔下刚才脱下的外套,向集装箱走去。远处的倩茹,眼泪缓慢地滑落……那年,大学毕业后,他们来到了南方经商。在小巷里,瀚海惹上了当地的地痞流氓,一夜间折卖了店里的所有东西当晚逃到了北京,而闻讯赶来的秦路,却与对方数人干了起来,利刃深深刺进了秦路的大腿,好心赶来的居民将自己送到了当地医院,才保留了自己这双腿。在医院养伤的日子,他都没来看自己一眼,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后来赶来的姐姐才帮自己付了医疗费。他人劝说都让他报警,秦路不想这多少年的感情就这样成了仇人,也放了下来。苏如天天以泪洗面,帮秦路疗伤,可这一刀让秦路留下了深深的伤。(三)一个月后,莫名其妙的电话使秦如拥有了一份正式工作,他参加了一个公司在城区的规划工作。多少年后东奔西走,最后自己还是回到了起点,当真正坐在工作桌前绘一张张工作图纸时才感到生活多么充实。有时候下班,他都会把当天的工作审核一次,再把来日的工作安排一番,有时常常熬到深夜,拖着身子回到郊区的出租房里时早已疲惫不堪。坐在公司经理的座椅下,慕白看着眼前的女子,一丝轻蔑的嘲笑,“你记得你当初拒绝我说的话吗,说我不是个男人?”“说你的条件吧”眼前的女子,忽地看向窗外短暂的繁华,眼前没有犹豫,一往的坚定。“我只要你今夜做我的奴隶”。倩茹无奈的点点头。当晚,当慕白撕扯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时,她连死的心都有了。后来,下身难耐的痛楚,让自己昏昏沉睡了过去,慕白将大学所受的全一股脑全泻在了倩茹身上,熟睡的女孩眼角丝丝眼泪流了出来。两个月后,秦路凑足了两万元,想将这些钱交给倩茹,可倩茹的电话一直关机,他只好求助于郭靖,当郭靖将事情的原委将给自己时,秦路忍不住哭了,想想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他好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在城市郊区的酒吧里找到她,如今的倩茹自那晚后早已辞去了工作,在灰暗的日子里消极度日。秦路看见她的时候,她也看见了他。眼前的男人,过来静静的把自己抱了起来,她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靠在肩膀上便睡去了。秦路就这样一直背着她,走出酒吧,然后由走变成跑,最后到狂奔。眼前的女子,往秦路身上靠了靠,嘴角微微笑了笑,随后睡得比刚才更甜。在梦里那个男人拭去她眼角的眼泪,帮她盖紧了棉被,两只手握着自己的手为自己取暖,这一辈子这何尝不是自己想要的。秦路看着眼前熟睡的女子,轻轻的在她红唇间吻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书桌旁提起笔写了起来,颤抖的笔尖在无力的跳动。(四)当清晨起来时,倩茹看到了桌上留下的信,还有桌子上厚沓的两万块钱,还有一张银行卡。倩茹: 我这辈子最欠你,哥自己知道。 这几年很难,很不容易,哥不想让你知道,就不想烦你。想想自己除了打架也没多大本事。而你却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这些钱你先拿着,算是这些年对你的补偿,有时间帮我回去看看我妈,银行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哥一直害怕忙的给忘了。如果我能好好地回来,哥要娶你为妻,生生世世爱你。秦路当晚便拿着榻子打伤了慕白的腿,然后准备跑到附近的公安局去自首。慕白伺机报复,派打手捅了秦路一刀,刀口离心脏只有几毫米远。这让医院手术的医生一阵诧异,秦路还好又躲过一劫。当倩茹赶来时,恰是秦路昏迷的第四天,他的身体十分虚弱,此后倩茹一直在这里守候照顾秦路,两人还不时有说有笑,看着秦路倩茹的心就像利刃狠狠切了一块。秦路伤好后,法院判了半年有期徒刑,而慕白得坐五年牢。(五)半年的时光转眼过去,当秦路从监狱出来时,他的第一部作品(留念)发表,这正是他从监狱里 寻来灵感,从以前写过的基础上深一层挖掘,很快便写完了这本小说。小说因为它的背景受到了年轻读者的喜爱,他得到了几十万元的稿费,同时他以前在建筑上的设想也得到了一些设计者的重视,上帝终于在对这个男子折磨过久后,显示出他最慈善的一面。他出狱那天,倩如去接他,看着眼前的人,秦路心里一片温暖,同时他自己也收到了建筑公司的邀请。几天后,秦路收到了一个电话,是瀚海,他想见自己,说时日不多。当秦路与倩如赶到医院时,眼前的一幕,使得秦路跌坐下来。眼前,瀚海的双腿早已没有,他靠先进的医疗设施坚持那所剩无几的生命。一场飞来横祸,使这个得意的男子一刹那被打回原形。经过医院的抢救,才勉强让他生存了下来,却仅仅是多活几天!秦路见到他时眼泪一片片滚落下来,口里不时念道“海子”,双手移到瀚海的脸上擦拭他眼角的眼泪“叫你做,看把自己搞成啥了”秦路一个踉跄,竟从床上摔坐下去。“哥,你不恨我吧。”眼前的男人,憋足劲儿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不恨,”“哥,兄弟这辈子欠你,下辈子还”眼前的男子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秦路眼里凝满了泪滴。“秦路,这是他给你的纸条,这几天他说话断断续续,我把他说的给记了下来,也好交给你。”病房护士将一页纸交给秦路。哥那次,从南方逃走,原本想把的积蓄,还好从妈妈那里拿了五万私房钱出来和你混,却不想在街上得罪了那些混混。原本想赚一笔回去好还钱,可是没想到一败涂地,所以卷了钱来到北京。在外面奔波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女人还是哥们没有一个真的,叫你是兄弟我觉得欠你。哥们此生认识你很高兴,在临死时也只想到你,那天被你赶出来时,哥们真没睡过什么好觉,恐怕这一睡便于兄弟错过了。现在,父亲去了,你把公司打点一下估计不会剩多少。哥们,取走我先欠你的,哥们多留给你几万,剩下的转交给我妈,哥们算谢你了。秦路一个人坐了好久,办完瀚海的事,一个人好像老了多岁,他将公司的钱全部交给了瀚海的母亲。他把瀚海葬在了老家他们常玩的山丘上。那里春天鲜花开了满山,却填了个新坟,使得山地里一片凄凉。六回到北京不久,接到了上海的电话,赶往上海的途中,秦路心里空落落的。苏茹,癌症晚期拒绝治疗在上海病逝。秦路跌坐在曾经的租房里,整理苏茹生前的遗物。当看到那张化验单时彻底傻眼了,化验结果是癌症晚期,而日期则是他们分手的前几天。秦路从抽屉里翻出一封书信路在你赶来时,我早已到了另一个世界,我本打算见你一面的,怕你不舍得让我走。曾经绝没有想过离开你,可看到化验单时,我有了动摇在。一起的几年我真的很幸福,望不要再念我,倩如,希望你不要再错过了看到那几行字,倩茹泪流满面。七苏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什么也听不到,他只是看到一幅幅静默的画面第一个是,大学里自己下自习回家的路上,歹徒强奸自己后,地上的血迹和旁边撕破的胸衣。第二个是,在自己求死的那个夜晚,一个男人从背后抱紧了自己。第三个是,在那个化验单旁,那个男人寄来了好多钱,她悄悄存了起来,密码是他的生日所以,此时的她,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当再一个冬天来临时,秦路与倩如回老家办了婚礼。当冬天已过去,春天也接近尾声时,临入产房前,秦路抓住了倩如的手,很有力,很温暖。“秦路”,倩如看着他,“你爱我吗?”阳光漏在医院的楼道上,美好而寂寞他安静的微笑,“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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