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红叶,蝉噤荷残,看看节气表,寒露过去已多些时日,方知深秋。道旁的法国梧桐落叶翩跹,日日铺满一地。树下偶尔遇到穿着棉布长裙蓄着长发的姑娘,抱着几本书走在上下课的途中。每每这时,我都会想起那个夏日的午后。 头顶是烈日炎炎,耳边是夏蝉聒噪。我匆匆地迈着
白云红叶,蝉噤荷残,看看节气表,寒露过去已多些时日,方知深秋。道旁的法国梧桐落叶翩跹,日日铺满一地。树下偶尔遇到穿着棉布长裙蓄着长发的姑娘,抱着几本书走在上下课的途中。每每这时,我都会想起那个夏日的午后。
头顶是烈日炎炎,耳边是夏蝉聒噪。我匆匆地迈着步子,想去书店躲个清凉。路旁稀稀疏疏有些树荫,热空气里传来小商贩们不知疲倦的叫卖声。不经意间,我瞄到路旁有个小摊,摆满了厚厚薄薄的泛黄的书本,撑有一把大大的遮阳伞,却没有人。没有人买,也没有人卖。我随即转过头来。等到我瞄第二眼的时候,小摊旁蹲着一个不知名的姑娘,正翻一本厚厚的书。她身着一袭青绿色麻布长裙,长长的裙摆遮住脚踝,看不到鞋子。细长的胳膊伸到书前,手埋在立起来的书页里。棕色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她背对着我翻书,我对着背影浮想联翩。这么热的天,这么美妙的姑娘蹲在书店旁的小书摊。我在附近走了走,迟迟不愿进书店。
她时不时地抬起手来将垂下的细发掖到耳后,我看到了她的手,似剥了皮的甘蔗一般。树上的枝叶耷拉着头,蝉鸣也不再起劲儿。偶尔一阵清风拂面,却稀释不了空气的燥热。过了好一会儿,她站了起来,脑后的马尾晃悠悠地甩了几下。与过来的老板聊了几句,她抱著书转身走了,迈着轻盈的步子。她的脸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似乎看到了她嘴角的笑意,却终究没有看清她的模样。跟老板攀谈了几句后,我才知道,老板把书免费赠给了那位姑娘。
我忍不住感到一丝高兴。走进书店凉气铺面而来,却并不安静。找个人少的地方,我端起书来看。没过多久,一声淳朴而生硬的普通话传来:“姑娘麻烦让一下了。”我抬头,是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人,戴着一顶夸张的遮阳帽。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让开。原来,我挡住的是一摞美术作品。接着,她与身旁的男子聊了起来,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隐隐绰绰,我听到她说现在的画儿都太写实了,石头啊,树啊,都太逼真。虽说精致了很多,但也拘束了,不如以前活络了。我不禁张大了嘴巴,抬头看了看她,肃然起敬。
周围愈加嘁喳,我索性跑回了家。坐在写字台前,随手抽出一本常读的书翻了翻,猛然发现,这是最旧的几本书之一。我看看书架,那些被我冠以“最喜爱”之名的书全都高高地端坐在上面。总是想阳春白雪一番,却做足了下里巴人。这才意识到,最喜欢的不一定是高高在上的,却一定是离心最近的。
对,应该是最贴近内心的啊。读书无关于时间地点,更无关外在的身份地位,容貌衣着,只是为了暂时安顿那颗奔波的疲惫的心,然后充满力量再次起航啊。
我不去想梧桐树下的姑娘是什么模样,也不去管她怀里抱着的书是什么名字,只是静静地看着落叶飞舞中那一袭身影,就已经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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